邱池从楼上下来,看见林初见正在院子里陪邱陵晒太阳。
邱池浅浅的微笑,直直走向她。优雅停住,看她,朝她轻笑。他站在阳光里,站成一抹金色。
他始终保持着那种浅淡的微笑。
若有若无。
如江南的烟雨,如金珀流转的光泽中最后一丝清淡,如水墨画中那渐隐的潇洒一笔。
他低沉的嗓音,听来温暖喜悦:“小丫头,良心还没被恶狗吃完!”他说完,深深地看她,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和他。
林初见“哗”地站起身,愣住,不可置信的眼神,一时吃不准他话里的意思,口吃道:“你是说……”
她不太敢直接猜,害怕如果猜错了,空欢喜一场。她等待了那么久,几乎都绝望了。
“太后驾到!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接。”邱池仍然是那样淡定的姿态,却用了和她一样的语调。他从未觉得哪一刻,这么接近她,甚至那个吻,都不如此刻来得激荡。
他等得太久了。她也等得太久了。
林初见“哇哦”一声欢呼,疯魔了一般扑到邱池怀里欢天喜地。她双手放在邱池的腰上,蹦起来,重重亲了一口邱池的脸颊。
她又跑过去亲晓雪,在她耳边说,成了,拉着晓雪欢呼雀跃。
唯有邱陵,又一次错过了精彩的过程,他永远都是享受成果的那一位,也不知道该说他命好还是命不好。
邱陵看着这三个人欣喜异常,却全无兴趣,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哥哥,再也不去等他自己那位妖精了,却在这儿守着他的小妖。
那远远的遥望,那迟迟不愿离去的心思,那目不转睛的等待,那无止无境的宠溺,那燃烧着**的火焰……他不是瞎子,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那个可爱的小妖,看他哥哥的眼神,也是千回百转,似有意似无意,常常羞涩地低头,常常嘟着嘴凶悍地撒娇,常常指手划脚,常常失落地向他哥哥诉说着什么……他不是没有感觉,他什么都了然于胸。
只是,他的悲伤远不止这些,他的母亲才是他最深的痛。他亲生母亲要死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作为儿子,却不能守在她的身边。甚至,她恨他,恨他没有替另一个儿子扛下罪责。
邱陵永远忘不了她那种嫌弃的眼神,甚至是鄙夷。他本来想,就当没有这个妈,生母养母都没有,谁也不认识谁。但他做不到,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行尸走肉,没有亲情,也没有爱情。
一无所有。
邱陵呆呆地,将头转向一边,意兴阑珊。所有事,都与他无关;所有人,都与他无关。
这边厢,邱池正在紧锣密鼓安排人手和车辆。卓绮兰这种级数的明星,走到哪里都怕被人认出来。加之她身患恶疾,光医护人员都有浩浩荡荡一大堆。
无奈之下,林初见只有考虑暂时关门歇业,以清场应对,再无他法。
早在多日前已订出的房间,都由晓雪亲自打电话过去解释,请对方原谅她们回C城过年,不便营业,并承诺年后,免费入住,种种种种,总算把这事安抚下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初见喜气洋洋,一切,只等太后驾到,她便功成身退。
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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