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池将林初见扶进车内,帮她把安全带打好。
林初见歪倒在座位上,柔弱无骨,脸红通通的,嘴里念念有词,呼吸出微微的酒气,像初识那般魅惑。
邱池开车开得很慢,四平八稳。他平视前方,偶尔看一眼副驾上歪着的小丫头,心有些疼,没想到她会是那另一个婴儿,太悲惨的身世。
林初见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是一个干净纯洁的小婴儿,在一个清新美丽女人的怀里皱着鼻子,正娇憨地笑。她能清晰感受梦里妈妈的温度,那触感让她在醒来后泪流满面。
她晕炫地撑起身子,扑向车窗,不说话,趴在车窗上静静看霓虹闪烁,静静流泪。
她竟然想起了梦中那个云府,参天的大树,和现实中的水缸一模一样的雕刻图案。朱漆大门,磅礴大字,云府。
这说明什么?那么巧,姓云。姓云的人,本不多见。她脑子晕晕地想着,自己的梦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不可解,那绝对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梦到卓绮兰古装的片段,也不会梦到杜若飞是“蒲上”,退一万步说,这些都是假的,那首词,怎么解释?
旧年伤,陈年醋。转眼春风千百度。
无比困惑。
这难道是无数个轮回中的某个片段?
在千百个轮回中,无数个相关的人,又碰到了一起。曾经种下的因,现在结成了这样的果。
林初见猛然扭脸望向邱池,脸上还挂着泪珠,很认真很认真的模样,像要把这个人的灵魂都看个懂。自己和这个人,在那个因果里,为什么纠缠不休?
邱池依然稳稳开着车,目光平视前方:“丫头,我脸上长花了?”他去除掉伪装的冷漠,这样的口气,才是他想对她的。
又是这句话,上次也是这么问的,上次,厨房里的轻怜蜜爱,后来幻化成无情的驱赶,那么嫌弃。
“我只是想看清楚,你到底虚伪到什么程度。”林初见冷冷的回答。
这个男人,时而将她宠上了天,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来给她,只为博她一笑;时而将她驱赶入地,恨不得从来不认识她,最好千千万万个轮回都不曾遇到过她。
他招招手,便要她来;挥挥手,便要她离开;离开之时,最好还不要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刻,他又单身了,他那美丽女友多半又出国了。他很有空,正好是空隙,便又来招惹她。
林初见的眼泪忽然大滴大滴滚落出来。她背过身,脸朝窗外,不是说过,上次便是最后一次为他哭泣了么?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她擦掉不争气的眼泪,努力微笑。
“丫头,”邱池艰难开口,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的立场:“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林初见断然打断他的话:“一个男人,一个有钱的男人,逢场作戏,我明白的。”她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
“丫头……”
“邱先生,我告诉过你,我叫林初见,当然,过一阵,也许我会叫云初见。”她口齿清脆,舌头也不打结了。
“丫头,非要这么对我?”邱池不理她的愤怒,仍然是笃定宠溺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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