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池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开会也几次走神,他从来不会这样,但今天精神就是不集中。也许是和那丫头太甜蜜,总觉得不真实,又抑或是那丫头忽然变得粘腻,仿佛他一走,就见不到似的。
他忙完了所有的事,兴冲冲打电话给那丫头,居然又关机了,早上就有打不通过。当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是手机自动关机了,看来,得帮她换个好一点的手机才行。
他这么想着,一路开车都开得非常快,遇到堵车,又继续拨打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邱池心中有些烦燥,十分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好容易到了家,他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便扯开喉咙喊:“丫头,丫头!”
没有回音,房子里空荡荡的。
推开二楼卧室的门,也没人。邱池皱眉,这丫头跑哪儿去了?手机关机,她不知道别人找不到她会很着急吗?
他犹豫片刻,拿出手机给杜依依打电话:“依依,你现在是不是和初见在一起?”
“没有啊,我们早就散了,她给我说了下剧本,聊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啊。”杜依依表演系出身,这点戏自然难不到她,还对旁边的云初见眨了下眼睛。
邱池挂了电话,忽然心慌起来。眼光一扫,行李箱居然不在了,那行李箱本来是一对,他用了一个大的,还有一个稍小的方形给她用了。现在,角落里,只剩他自己的行李箱孤零零地躺着。
他的心坠入无底深渊,手都在发抖,迅速将行李箱打开-----证件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云初见的所有证件全部都拿走了。
邱池的心像被刀片划过,缓缓渗出鲜血,忍着痛,再次拿起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传来的依然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极致幸福,极致悲伤。早晨还在云端里做梦,这么快就从云上摔了下来,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想象。
邱池走近书房,将屋外的监控调出来,那是早晨的画面。
她甜蜜送他出门,站在台阶上,见他打开车门,忽然叫他“邱池哥哥”,然后一阵风似的席卷而来,扑进他的怀抱。
她满脸的忧伤,满脸的依恋。离去,已在她的神情里写得明明白白。
可是他忽略了。他那时正沉浸在幸福的顶端,只觉得她是那么甜蜜,那么粘糊,那么十足妻的感觉。
她是在以甜蜜的方式向他告别。甚至,昨夜,他本没打算那么仓促地要了她,还想着留到结婚的那一晚,却是她,轻轻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将他的薄弱意志击个粉碎。
她引了他的疯狂,带给他太美妙,太完整,太充实地感觉。他真的以为得到了那丫头,从身体到心灵。
却不料,她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在向他告别。
每一滴泪,都是一个句号。她昨晚流了那么多眼泪,一直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原来,那每一滴泪,都是离别的伤悲。
画面渐渐到了他的车远去,只剩下云初见一个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忽然,她捂着心口,痛苦地蹲在花园的一角,将头埋在腿上。然后双肩抽动,哭得那么绝望。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头发沾染了眼泪,粘在脸上,苍白的小脸,全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