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再没有去约于青丽。对此于青丽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她仍旧像往常一样的哈哈大笑,而且头发越来越长。
夏冬对丘燕的交往反而越来越密,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每天早晨六点钟,他都会准时出现在243宿舍的窗户下,大声喊叫“243、243!”。喊叫宿舍的编号,成了男友们特有的叫法。同样站在他身边的山西同学李海东瘦长的身形和他并列着,呼喊着不同的编号,此起彼伏。往往在这个时候,宿舍里便会传出嬉笑声,然后闻声而探出头来的女友们总是一边梳着头一边向下面喊“等一下,马上下来!”
李海东和他对象上官婷并排着去校外溜弯儿。
真不知道这个上官婷是怎么想的,就李海东那杆一样的黑大个儿,又满脸络腮胡子哪一点会招人喜欢。有钱吗?也不见他多大方,穿的很一般不过,他老爸也不是什么官或富翁吧。夏冬想着,每每想起他都有种嫉妒。上官婷也许算班长最漂亮的女孩儿了,想起她的漂亮,夏冬连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即使是自己现有的女人,那也是人家先和自己开口说话,这一点永远不能否认。
丘燕从楼梯上一蹦一跳地下来,扑过来拉起夏冬的手。
“今儿我能跑到莘园那块去。练了这几天,我觉得越来越棒了!”丘燕做着扩胸的动作。
他们穿的鞋子都是一样样,不过却是丘燕买来的。她知道他家里条件差,许多账都是她主动来付。
“你说那个上官婷怎么会看上李海东那样的主儿,真不明白了我。”夏冬还在想这个问题。
“婷婷也是并不乐意的,只是人家李海东有那股子穷追不舍的劲头。我看你就没那种死缠烂打的功夫,还没咋地呢,你就撂脸子了。”丘燕这是在给夏冬上课。
但夏冬就是夏冬,傻清高和自卑总是并行不悖地跟随着他左右。
“恋爱是两情相悦的事儿,人家不喜欢你你死缠烂打最终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夏冬辩解。
跑到莘园再慢走到市场上,夏冬浑身舒畅了许多。他们在小吃摊边坐下,吃馄饨和烧饼。
如果不是因为丘燕,夏冬很少在外面吃饭,那怕是一顿早餐。
丘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卷着的小手绢儿里取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交给老板。老板找回零钱一大把给她,她随手交给夏冬,“你帮我拿着,我身上没兜儿装不了。”夏冬很自然地“帮”她拿着那九十多元的零钱。
这样的方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每次夏冬都会自然地接过来。可是一直到回到学校宿舍楼下,她也不肯接过去。好象这种“帮着拿零钱”的事儿成了夏冬永远的差使。
晚自习下课后,丘燕拉着夏冬的手说,“我饿了,冬,你请我吃宵夜吧。”
“好呀,你想吃点什么,保你满意。”夏冬模了下丘燕留给他保管的钱,底气十足。
“就去校园餐厅吧,那个雅静,又干净。”她挎起他的臂弯。
校园餐厅里,高背长沙发背靠背放置成一个个小桌。
她主动要了菜:土豆丝、蘑菇炒肉、烧腐竹。菜量不是很大,但却手艺很好。
这些菜都是夏冬爱吃的,他从没告诉过她他的喜好。但她总是能一下命中目标。女人总是很细心。
丘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土豆丝,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夏冬大口大口边喝啤酒边吃饭,“好吃吗?”
“嗯,好吃。”夏冬点点头。
这次丘燕并没有主动结账。夏冬抹着嘴喊“服务员,埋单!”然后很大方地掏出本属于她的钱,拍在桌子上。校园餐厅里的人总是会认识那些常来吃饭的学生。女生给男生结账无论对哪一方看上去都非常不妥。
酒足饭饱后的夏冬像的有的男人一样,自然会想起那方面的事儿来。她说,草坪里会有小虫子,桃树林里刚刚有个女的被出租车司机奸杀了害怕,教学楼的门十点以后就锁掉了,公园里人多等等。
他一时语塞。是呀,这对于他们这些热情似火的青年学生来说,的确是个问题。
他漫无目标地向实验楼走。那里的北门是久已封闭了的,上了室外的台阶便是一个较大的平台,平台的四周是齐肩的水泥护墙。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斗室。只要不是四面透风,安全系数自然会提高不少。
月色如纱般倾泄在西面僻静的田径场上。“斗室”便处于田径场的东南一隅。由于实验楼的阻隔,月光并没有关照到这里。黑暗,有时候却是一种向往中的所在。
他尽情地在她身上挥洒。她照例蹲子展示出奇的技巧。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教室里她搬起的双腿。那片风景牢牢地固定在他思维的深处,不时地提示着他。
“你是我的,对吧?”他诱导她。
“嗯,除了你谁也别想碰我。”
“那我们还等什么?”
“这样还不行呀,你要怎么样才满足呢?”
“做登山运动员,总要到山顶才能看到风景。做潜水员也要潜到海底才叫够劲儿。”
她默然不语。她也神色迷离地和自己抗争着。
最终,她说你试试吧,轻点。
他们面对面站立,尽可能贴近对方。也许是对这样开放式的环境有种自然的恐慌,他刚进去便一泄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