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厂门口的时候,柯利随着夏冬一起下了车。
“我没事儿,还能行,小利,你回去吧。不行先回你哥家里睡吧,你家里远点,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单独走……”夏冬本想送她回家,只是自己的确晕的不轻。
“怕我一个人不放心,那你送我回去呀!”她噘着嘴撒娇。
“哦,是的。我应该送你才对。走,我们走吧。”夏冬指着来时的方向。
“笨,我家在那边,不是那边。好了好了,你都喝这样了,就别逞能了。咱俩送来送去的送到天明都到不了家。得,我先送你回宿舍再说。”她扶着他向厂里走去。
“耿大爷,开下门,我回来了!”夏冬喊门卫开门。
看门的耿老头驼着腰出来,开了门,“夏冬呀,回来了?今儿没回家呀?”
“喝了点,没回家,谢谢你耿大爷!”
“哦,这姑娘,还出去不?”
柯利冲耿大爷摆摆手说:“哦,那个,大爷,您锁门睡吧,我,让夏冬给我找个地儿休息下就行,不走了。”
上楼的时候,夏冬思想着自己自行车的存放方位,上初中时他已经习惯于这样思想了。这便于他在放学的时候从成堆的自行车里面迅速地找回属于自己的那辆。这一刻有所不同,他在努力给酒醒后留下记忆,他想“车子在公安局里,很保险,嘻嘻。”这一念头落地儿后,他忽然想起柯利刚刚说的话。
“小利,你说,你今儿晚不回去了?”夏冬心中一惊。
“嗯,怎么了?你不怕我回晚了不安全呀!”
“那,我帮你找个女职工宿舍休息吧!”他在进一步试探她的意图。
“回你房间再说呗,着什么急呀。”柯利说。
夏冬打开/房门锁,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邋遢。
“不好意思,小利,你看我这屋弄的,跟个狗窝似的。”
“你们男人呀,都这得性。没关系,我来收拾下。还不错,一个人一个屋子,挺方便的。”她向他挤挤眼,做了个鬼脸。
夏冬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狂跳。有酒精的原因,更多的是面对这个可爱的女孩儿,今晚可是将面对又一个第一次。如果说在她家里做数的话,顶多算是半拉子。那是她母亲一嗓子的结果,而这一次则完全不同。他有点不理解,自小接受的教育中,人们对男女之间讳莫如深的事情应该采取审慎的态度。而对他来说,经历的一次又一次的现实,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否定了这一根深蒂固的观念。这种事儿,居然比上盘菜还要来的容易。
一坐在她刚刚收拾好的床铺上,想着比“上菜”还容易的事儿,他迷迷糊糊地扑哧笑了,说“上菜!”
“上什么菜呀,你真是喝多了。都回家了好不好!”她在他的脑门子上轻轻拍了一下。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包铁观音,涮了涮杯子,放进茶叶。却发现壶里没了热水。“你是不是从不打水呀。水房在哪儿哩,我去打点水来。”她拎了暖水瓶就要往外走。“水房早关门儿了。”他清楚,水房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开门儿。“没事儿,那你等会儿,我找点去。”她说着,便走出屋子。他在后面喊着不用不用了,却没有回音。
她拎了半暖瓶的水回来。把沏好的茶端了过去,一人一杯,碧绿的茶叶在杯子里悬浮着,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儿。不得不承认,这除了是解渴之外,更是一种情调,而且深了说,也许夏冬还没明白过来,她出去别的房间借水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