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中午一定喝酒了吧?您叫我来这里不会是就想讨论性别问题吧?”夏冬定定神,等到一身鸡皮疙瘩下去的时候,便想快速进入正题。
“性别问题十分重要,”林童食指指尖伸进嘴里轻轻嗍了下,发出兹的声响,“你失去的不仅仅是儿子,还有,对女人的幻想。而我,得到儿子的同时,却失去了,一个做女人起码的尊严。知道吗,当我抱起那个不属于我的男婴,嗅到他小小身体上温热女乃香,忽然间感到无比沉重,那个孩子就像千钧重压得我胳膊酸抖,我手臂上的肉还保留着那个记忆,不时闪现。我笨拙地抱着他,假作坦然地走在步行街上,走过那些我曾经最最熟悉的桌球室、夜场、舞厅,听着朋友们的赞美,我整个身体都眩晕而飘零……”空调器清凉的风越发显得透寒,她抱紧了双臂,一种久未提起的感觉叫做落寞。
“林童,你难道不应该庆幸吗?你不用遭受十月怀胎之苦,不用承受失子之痛,也是上天赐给你的福份。荣耀的门庭,显赫的身世,哪一点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享受得了的,我们守着温饱的工资,捉襟见肘地计算每一笔小小的开支,到头来,却还要无奈地忍受欺压。像我,面对无一是处的境遇,一个又一个接踵而来的平地惊雷,我的内心早已经满目疮痍。”物质有时候并不能替换无法扭转的失意,虽然职场似乎一路顺风。
林童擦干眼角一滴渗出的泪珠,耐心地倾听这位不同世界的声音。“我知道,有些事情,对于我,要比你想像的复杂的多。走进来,你才可以看到,谁更可怜,你过来,听我的心,敢不敢?”她拍了拍近身的沙发垫子。
他犹豫一下,忽地睁开眼,目光如炬,“有什么,有什么!乔鸿儒是你的丈夫,但小利却是我的妻子,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即使我欺身过去,过了吗?”
她纤弱的食指点动着近旁。
他望了眼门口,终于挪动过去。他有意地贴近她的手臂,试探她的体温。
“还好的是你没有面对那赤\果果的背叛,而我,被人抓了小辫无力反抗。笑着面对他肆无忌惮的一个又一个,心脏是那种被大锤击碎般的痛,你懂吗?”她一手擎起茶盅,浓郁的茶绿稳稳闪耀在他面前。
他伸手去接,茶盅却生生地长在她的手心。
“用嘴。”她说,斜眼一瞥。
他同样斜睨她的眼神,抿着嘴探上去。
“喜欢蝴蝶吗?”她一脸妩媚地看着他。
“一种昆虫,原来是个毛毛虫,后来破茧而出成为有了漂亮翅膀的东东。”夏冬笑笑道,“小时候喜欢逃了课跑到学校操场后面的花丝里去捉,然后夹在书本里当标本。”
林童身体仰靠在靠背上,一条腿架向另一条。飞架南北的腿腿自然地撂到夏冬的腿上。夏冬的大腿感觉到丝袜摩擦时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
“总之,那是一些非常带劲的家伙!”林童的表情中流露出女性原始**的野性,就像一只野兔子突然溜进农舍。
“什么呀,蝴蝶?是一群很带劲的家伙?”他转头看她。
二目相对时,她看到他迷惑不解的眼神。于是野兔子收敛了冲动,慌张的躲进了内心森林深处。这个细节,没有逃出夏冬的判断,一个可怕的假设跳进他的脑海,这个女人,显然因为丈夫的频频出轨的无情而衍生了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