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鲜衣纵身接住红蔻飘落的身子,花影如影随形般循着魔太子逃跑的轨迹追了过去。
红蔻脸色苍白,倚着绿鲜衣结实的肩膀,促声说:“快去追,不要让他跑掉。”绿鲜衣轻轻将她放在一颗古树之下,苦涩的一笑:“他们是仙魔之体,化气成风,聚气成形,我哪有如此本事。”
红蔻仿佛才回味过来,淡淡一笑:“谢谢你。”她知道要不是绿鲜衣及时的接住自己,不知要被摔得有多狼狈呢。绿鲜衣目光浮过一丝丝凄然:“我们都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你还如此客气,”他的脸转向天际。
红蔻望着他英挺俊朗的侧脸,许久,幽幽的说:“你还记得在花都城外和你交手的小和尚吗?”绿鲜衣突然转过头来,目露诧异:“你怎么会知有这件事情?”红蔻的语音仿佛飘渺到天际般:“谢谢你没杀她。”
“我从来不杀女人。”
红蔻不语。忽然就想到了那枚戒指,还有戒指上那个妖冶的女人。
绿鲜衣的神情仿佛有些许的落寞,许久才叹声说:“我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要惊惶成那个样子,我一直没能忘记那晚她吃惊的眼神。
红蔻眼中带着忧伤的望着他手指上的戒指,泪珠滑过她白净的面庞,她悄悄的别过头去。
绿鲜衣抚模着手中的玉戒,忽然想起了魔音,然后就忽然想起了那首哀婉得让自己第一次流泪的曲子,那首曲子的名字叫红蔻。
他突然回头望向红蔻,眼神错愕而惊奇。你……他居然没再继续问下去。
红蔻长长的睫毛宛若疲倦的蝶翼,黯然开阖,凄美而妖娆的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避开绿鲜衣惊愕的目光,幽幽的说:“你听过那支曲子了吧,那是这把琴的主人写给我的。而你手上的戒指就雕刻着他的琴。
绿鲜衣如梦方醒,他知道,琴的主人已将自己的灵魂注入了琴内,那优美的音符本来是荡涤心灵的天韵,只是魔音却用它成就了她自己的魔法。
红蔻缓缓的站了起来:魔音死了,那把琴已被天刀所毁,从此天上地下再也不会有人听到那支曲子了。
绿鲜衣沉思了许久,其实他早就猜出是这个结果了。现在,天下间只有自己听过那个动人的传说了,也只有他才知道关于红蔻的过去。如此痴情的女子,还会在无尽的等待中寂寞了年华吗?
一滴泪滑落,
花开千万朵,
两世情折磨,
无处闪躲。
三生石上缘,
铭刻着你的执着,
谁泪眼婆娑,
聆听过,
悠扬前世的情歌。
一段情渲染了岁月蹉跎,
千年后任凭谁说,
四季花开出的五颜六色,
最美的就你这一朵。
上一次爱神那一箭偏过,
幻化了多少的错,
这一回我陪你重新走过,
生命从此不再寂寞。
泪,再度滑落。
前世的造化,命运的安排,没有谁能打破这宿命注定了的情缘。绿鲜衣望着红蔻孤戚的背影,一股绵长恒久的情意悄然滋生,从这一刻起,他便真的失去了自我。他的生命,也只为眼前这个女人而活。
戒指的魔力屏蔽了贪狼的形迹,也是贪狼的灵力分散了魔音对绿鲜衣准确的判断。他能在魔音的掌控中于风口浪尖之上犹自弄潮而安然无恙,这些就是贪狼星暗中庇佑的结果。
花影循着魔太子的轨迹追到大巴山,但见一片苍翠掩去所有的魔迹,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今日不诛此魔,恐怕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御气飞行穿梭游荡在山岭之间,枯藤古树,罗蔓低垂,峰峦峭壁,怪石嶙峋,人畜绝迹的荒僻之所,渲染着几千年的凄凉。亘古的潮热氲氤成瘴气飘渺浮沉,偶有毒蛇攀藤附蔓栖息于此,越发增添了巴山蜀地的凶险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