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说是一个新的千年开端,事实上跟以往任何一年并无分别,我还从旧的文摘旬刊之类的杂志上找到了当年科学家们大胆预测2年世界的段子,那时候是8年代末,一些胡说八道的老头们的可笑嘴脸暴露无遗,就好像小男生忽然有一天现自己已经长高一样,世界对自己的进步程度总是要到一个阶段性的变化之后,才能恍然察觉,然而很遗憾,2年的世界还没到这个程度,除了那个夜晚曾经有许多国家虚情假意的庆贺一番外,没有任何变化。
我周围的压力也没有缓解,关于议论我和张小桐关系的言论少了一些,6的纠纷依然追得很紧,时代华纳跟a1联姻正在缓步进行中,财大气粗的他们自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依然表示要追究国内厂商的专利责任问题。
生意就是生意,从这个角度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挨下去,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除了在dvd制造上有一些压力之外,我们所面临的困难倒比我想象中的要小一些,公司的几个强者对目前这种局面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我们生财的路子很广,这方面即使有损耗也没什么。
比较难办的是默多克察觉我的意向之后开始注意小心防范着太阳集团的种种作为,新闻集团的强项都在传统媒体上,世界上最大的电视、报纸和杂志都是他控股,我现在主攻的是商品类文化产品。和新闻集团的重点不同,但最后大家要抢的是同一个制高点,交火是迟早的事,私底下不知道老谋深算的默多克会搞什么小动作。
这种心力交瘁的事越多,我越觉得自己确实还是渴望悠闲平静的生活,偶尔我看一看身边微笑不断的张小桐,我会问自己,假如你连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不能给她幸福,你给了再多人幸福又能如何?
这种想法长久的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很多人一辈子努力赚钱,钱是为了感情,感情也是为了感情,各种因素交杂在一起构成了充满波澜诡异理由的人生。我现在有了感情,有了不用为感情愁的钱,我为什么还要坚持?
我想,唯一的答案可能就是我心中隐藏的那个点,那个我从来不敢去深入想,一直在回避的点。
其实我一直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一定要以强势走过第一天的那个夜晚。
那是我心中最大的秘密,离得越近,我想它的次数也越多,仿佛人越老越喜欢谈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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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次dvd专利权官司付给6联盟9万美元的专利费,尽管这个钱在我眼里几乎就是九牛一毛,手中剩下的几个坚挺网络科技股的涨幅都是这个1倍不止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就把自己跟别人要专利费的时候忘了,净想着别人跟我们伸手要钱的事了。
2年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事就是sny的新一代游戏机终于售了,采用了东芝ee处理芯片的ps2打动了很多人,市场的狂热反映似乎冲淡了pa1kan失败的惨淡,sega面对拥有绝对强势的对手,不得不承认“他们又一次把我们远远抛在了身后”。
不过这次sega没以前那么命好,sk会社的援助之手还没伸过去,已经被刘明耀给拦在那里了,以极具诱惑力的金额收购sega绝大部分股份并为其注入资金,这一手是很多人没料到的。此时太阳电子正在北美跟ea死磕,体育游戏份额已经争到了百分之四十二以上,忽然一个回马枪过来吃掉sega,让ea欲哭无泪。
sega的体育游戏部门在北美差不多能占到百分之十七至百分之二十的市场份额,因为公司不如ea财大气粗一直处于二流竞争地位,ea最初主要对付的目标只是sega,后来多了一个法国ubi,现在则是联成一体的太阳电子北美分公司,这样的组合如果说ea还有什么可以吹嘘的,大概就只是行销和宣传了。可惜目前北美地区的销售也好,宣传也好,我们都因为有张小桐在北美的集团统一调度而变得轻松无比,至于财大气粗?妈的这么一个小破软件公司跟我们叫什么板?别说请明星做广告了,老子公司出来的都直接是明星,它怎么跟我们比?
收购了sega之后,ea依然顽强抵抗,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家很会卖游戏、很会做生意,但就是做不出好游戏的公司,它调动了最精明的营销人员继续扩大跟square的合作,然而square此刻却因为《最终幻想电影版》的追加投入无暇顾及北美,甚至还打算解散easquare,这让ea真正着了急,去向微软救援。
微软对ea的到来自然是欢迎的,他们的游戏主机计划在21年中上市,在这之前能拉到世界一线——现在应该是二线——游戏厂商的加盟,对微软来说基本上等于是自动送上门的好机会。生性霸道的微软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跟ea签署了几个游戏独占协议,这个举动有着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不靠你太阳电子,我们微软也能活得很好,爷有的是钱微软搞游戏机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sny最终没用微软的操作系统作为新一代游戏机的操作系统——微软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于是这新一代游戏机之争又变成了格式和平台之争,微软的开工具对sny的开工具,微软的操作系统对sny的操作系统,我在旁边看热闹,倒也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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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跟中国方面的官司取得阶段性胜利之后,把目标定在长期收取权利金和彻底打压亚洲新媒体技术应用这两个方向上,很多公司老总开始抱怨“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从来就没人考虑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核心技术不够,还是拿别人的成就习惯了?当然,这些反问我是不会拿出去问别人的我们好歹也要撑到2年底,我个人认为那是一个重要的转机。
时间被各种无聊的事所占领,我不断想办法应付。当初跟张小桐承诺的过回到普通人生活的话暂时没法兑现,张小桐也不追问我,只是依然陪送我面对一个又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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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跟6抗争这个事儿上一路顶下来,一直顶到2年底,连索罗斯的1g都不打算帮我了,这时候姜博士终于不负众望,研出新型的荧光扫描技术,彻底越了目前的dvd光储技术和还在保密状态下的蓝光技术,从物理成本和制作工艺上都要求甚低的大容量光盘和解码芯片配套展出在美国电子消费展上,震撼了所有人。
在亚洲被6压迫下的几个国家的高科技公司纷纷表示对这种技术非常有兴趣,这次展出的结果就是把6注意力转移,从专利技术纠纷变到了市场份额之争,老实说我对这个竞争也没什么信心,6多半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厂,飞利浦、时代华纳、先锋、日立、东芝、索尼这些集团随便叫一个,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强劲的竞争对手,如果这些公司联手就算是我现在靠着逐渐蓬勃的网络游戏和实体制造不怕消耗战,怕是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不出我所料,2年底时代华纳和a1加紧了对政府部门的媚眼,试图以最快的度完成合并并使之合法生效。事实证明两家公司的公关部门非常有效率,21年1月,美国政府宣布通过了它们的提案,美国在线收购时代华纳成功。然而很多人用忧虑的眼睛看到了一点不寻常的问题——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的合并总额已经从165亿美元降到了15亿美元,这当中大部分原因是美国在线缩水造成的。
网络泡沫崩溃的序曲啊我在6netbsp;由于这一次太阳集团牵头挑战dvd市场,很多人都开始关注这个市场,亚洲很多国家的文化版权问题我们就不用讨论了,这个事儿没得说,也没人想说。但就算很多达国家承认亚洲文化市场存在不少弊端,这帮人还是屁颠屁颠地跑来考察投资事项,1999年在上海召开的财富论坛让不少人对亚洲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当然不少公司老总们的豪言壮语也让当地和外来的人们都滋生了不少信心,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是没法做到,只是因为信心不够,看过古龙小说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商业上的事,微妙和粗糙并存,我蓄意预谋了这么久的事一旦捅破,很多问题还是如潮水一般涌来。先就是制造和推广的问题,推广新的媒体格式要通过各国政府同意,中国政府当然不在话下了,印度也好说,其他几个东南亚国家我估计光谈判就够我们浪费一整年时间的,这还不包括那些顽固而拥有极强消费能力的国家,譬如日本之类。
在21年开始的四个月里,我和张小桐马不停蹄地跑遍了亚洲东南亚的几个国家,总算是把最开始流行vd热火朝天的那些国家和地区都搞定了。从泰国飞回到国内的时候,我深情地望了一眼曼谷机场:“别了,泰国,下次我一定会来看气功表演的”
知道什么叫“气功表演”的张小桐哭笑不得地掐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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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8月之前,我们都在喧嚣和忙碌中度过,荧光光盘的启动计划阻力重重,推广难度非常高,好在亚洲的廉价消费市场很快就吸收走了一部分,作为基本上和盗版dvd价格相等的新载体,很多人出于好奇愿意购买设备尝试一下。在亚洲,6的所谓版权抵制手段完全用不上,根本不用这个公司签两个电影,那个公司要几张唱片这样去费力讨好这些媒体大爷们,市场上开始出现大容量的电视剧合集和所谓越dvd的高清晰压缩碟片,这些都是6netbsp;就这样干耗到8月,亚马逊书店倒台,网络泡沫崩盘的前戏完结,进入正题。几乎是一夜之间,无数靠网络概念起家的富翁们变成了穷光蛋,硅谷和中关村,美国在线和盈通科技,还有满脸肥肉的索罗斯也就是几天的功夫,这帮人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当初及时把这些看不见钱的玩意儿都甩手了,我趁机吃掉因为g电影赔得裤子都没了的square和其相关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
这个时候,我打电话通知郭振,询问关于9月份是否有恐怖活动的消息,郭振告诉我德国方面已经在严查这件事了,十几个留学生被逮捕。我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这和我所知道的历史完全不同,不过回头仔细想了想,似乎按照我的记忆往前推,越往后所生的事越月兑离我的已知范围。譬如我所知道的很多国际纠纷根本就没出现,或者出现的地方也不是之前所了解的,这样的事例已经多到不能行,看来历史的确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走向。
结果这样到了22年3月,a1结算的时候亏了差不多55亿美元。这个亏损额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婚后性生活不够美满的两家开始搞分家,我趁机唆使三星在欧洲电器市场狙击飞利浦,导致6中至少有两到三家暂时没什么心思对付我们。
被网络泡沫坑了的索罗斯对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之前我一直虚情假意的劝他赶紧抽手,这老头子对自己的判断力太过自信,压根不听我的劝——当然,他要是听的话,我也不会去劝。现在反倒觉得我是一个坦诚而值得依赖的伙伴,经常没事跟我电话里聊天,我心里总是嘀咕,这样兴风作浪的两个人经常用电话联络,会不会被各国间谍监控啊?
时代华纳和美国在线离婚之后,荧光光盘的地位基本上已经确立下来了。按照目前的市场需求来说,这样的媒体在价格和产量上都要优于目前的普及型dvd,在所有因素中最重要的价格问题被我们一次又一次抬出来,成为最大的亮点。荧光光盘的制造生产线和工艺都相对简单,按照这个模式展下去,成为主流不难,只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当然对这个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我心里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22年7月底,我给郭振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此时的郭振已经在考虑跟女友结婚了,看着他的一脸幸福,我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相比之下,我给张小桐的似乎太少太少,我在心里起誓,只要过了23年1月1日,我就跟她结婚,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这几年来郭振变化并不大,依然是一副干练的样儿,穿得依然朴素,表情也依然谦虚,只是隐隐约约多了一些e才有的风范,套用三哥揶揄他的一句话就是“你小子越来越像个流氓了”。三哥所说的流氓就是后来所谓的社会精英,用双肘和双膝支撑体重的那种人郭振最近跟女朋友粘得像那什么似的,现在居然能单身来访,让我大为惊奇:“怎么?不用陪老婆?”
“咱们说事就不用让女人知道了吧?”郭振带着洞悉了什么的笑容看着我,“说吧,有什么事?”
我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才问:“年底忙不忙?给我挤个档期。”
“你老人家话谁敢说不忙啊?”郭振顺手拿出根烟给自己点上,“什么事,具体什么日子?”
我伸了个懒腰:“唉呀我打算把上海的软件公司给杨先生和葛老板打理,你看怎么样?”
“好啊。”郭振想起这俩活宝搭档,笑了,“他们现在在学校憋坏了吧?听说总偷跑到公司玩去。”
“爱公司如家嘛”我笑着喝了口咖啡,“呸,还是难喝他们现在在公司学的东西也差不多够用了,有专门的经理人材在身边,出不了什么问题,这俩人口味还能互补,我觉得可以放心。”
郭振听我答非所问的说这些,陡然间沉默了一下,放下香烟:“你打算开始放手了?”
我笑了:“是兄弟,了解我。”
郭振摇了摇头:“不赞成,不过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感动,没原则的帮你的人除了兄弟朋友新人还能有谁呢?
想起那个特殊日子,我坐直了身子问郭振:“元旦你有时间吗?陪飞一趟深圳。”
郭振把烟头按灭:“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