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等了一会,看到找珊瑚的小丫鬟哭着跑出巷子,也不见珊瑚出来,一惊之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到巷口,却看见珊瑚呆呆的站在巷子里。
“秀媛……秀媛……”阿牛一连叫了几声,珊瑚才回过神来。
“阿牛哥,怎么了?”珊瑚茫然的问道。
“你怎么啦?没事吧?”阿牛担忧的看着珊瑚。
“我没事。”珊瑚苦笑了一下,抬头发现小丫鬟已经跑远,追不上了。
希望蓝兰小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珊瑚挠了挠头,忽然没了逛街的兴致,“阿牛哥,我们回去吧。”
“好。”看她神思恍惚,阿牛连忙扬起笑脸。
一路上,阿牛不停的说着笑话,指出周围那家的小吃有什么特色、那家的伙计很有趣,可惜珊瑚一直兴趣乏乏。
“秀媛,秀媛,前面在赛诗,是与皇家诗会齐名的林家诗会,听说每年的彩头都相当丰厚,不晓得今年会是什么?我们去看看吧。”为了让珊瑚高兴,阿牛不由分说把她拉到路边一个高台旁,那里围了好些人,台上坐了几个评委模样的老学究,几个文人模样的人正在摇头晃脑的作诗。
为了不让阿牛担心,珊瑚装作兴趣很浓的样子跟阿牛一起挤到前排,听了半天,发现是在做咏春的诗。
想到上次见到皇甫烽时那个冷冷的眼神,想到拦在自己前面那个有些颤抖却毫不退缩的纤细身影,珊瑚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蓝兰不知是否安好,思及此情此景,忍不住吟起了辛弃疾的《玉楼春》:
“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
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
镜中已觉星星误,人不负春春自负。
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此时赛诗会已接近尾声,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评判,她吟的诗声音不大,却被身边一个人听了去,那人“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珊瑚一眼,对台上的人做了一揖,朗声道“林老伯,在下觉得这位姑娘的诗理应拔得头筹。"
台上一个长须的长者听了,对珊瑚道“那位姑娘,可否再念一遍。”
看到一脸吃惊看着自己的阿牛和众人,珊瑚只好硬着头皮将诗重新念了一遍。
台上一阵窃窃私语,几个评委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结果,珊瑚想趁机溜出去,却被看热闹的人群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下面,我宣布赛诗会的结果。”刚才被称作林老伯的老人家捋了捋胡须拿了一张红纸出来,对着台下朗声道,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此次赛诗会三等奖是段公子的《春花秋叶》,彩头是翡翠蝴蝶扇坠。”一个眉清目秀穿月白衫的青年上前,接过了一个扇坠,众人一片叫好声。
“第二名是王公子的《春思》,彩头是荷花琉璃盏。”一个穿青色长衫的青年上前,接过一个通体晶莹剔透的荷花形状的杯子,众人又是一片羡慕之声。
看来彩头果然相当丰厚啊,珊瑚隐隐对第一名的彩头有了几分期待。
“本次赛诗会夺得魁首的是这位姑娘。”老人手指一点,众人目光一下积聚到珊瑚脸上,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珊瑚呆若木鸡。
反应过来后,珊瑚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作的。"
“不是你是谁?我刚才明明听到是姑娘吟的诗。”身边那个公子不依不饶。
珊瑚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过一边的阿牛:“是我哥哥在家中所作,我只不过是随便念念。”
阿牛还想反驳,却被珊瑚死死掐住手臂,不能言语。
众人一想也对,看看珊瑚一个小女娃儿如何能有如此才情?再看阿牛,虽说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一小农家少年的样子,可有谁规定寒门不能出仕子的?这么一想,众人也不疑有它。
于是,在一片叫好声中,阿牛苦着一张脸被推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