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显得有点冷。
六尺昂扬身躯站在床边,有点粗糙的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脸。
黑夜看得不甚清楚,只能依稀辨出她的裹在厚被子下的轮廓。
手上传来的温度显示她正在发烧。
不是说只是感染了点风寒吗,也叫大夫看过了,怎么还会这么热?
尉迟瑞手掌覆上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烫得吓人,掩不住心里的担心,把她连着棉被抱在怀里,疾步出了门。
“夜,赶紧去请管大夫来。”尉迟瑞将她抱回昭华园,小心放在床上,夜应声出了府。昭华园的一干人也被他吵醒了,明娟匆匆忙忙进得门来,见自家王妃躺在床上,王爷正忧心地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着急,见王爷阴沉着怒的脸,却不敢上前。
尉迟瑞看到她进来,吩咐她去端盆冷水来,明娟又匆匆出去了。外头站着的人见她出来,想要问,明娟已经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付子欣只是觉得好难受啊,像被人放在火上烤着一样,热得像要烧起来,忽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覆在额头上,让她觉得不那么煎熬了,她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
“凝儿,醒醒,醒醒。”尉迟瑞剑眉紧蹙,目光不敢离她的小脸,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宁愿代替她受这份煎熬。
“大夫来了。”夜已经领着管大夫进得里间来,自己退了出去,明娟因担心她的病况,只往一旁挪了挪。
尉迟瑞不待那大夫喘口气,拉了他急道:
“管大夫,你看看怎么回事,白天不是给看过了吗,怎么到晚上了还烧得这么厉害?”
“王爷您先别急,等老夫看看再说。”说着赶紧上前来给把了脉,再看看她的脸色,沉吟了一会,问尉迟瑞:
“王爷,此前王妃可是有受过风寒?”
尉迟瑞茫然,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前阵子是受过冻。”
虽然离开红莲谷有点匆忙,但钟离俊有给过她药方子,叫她回来调理的,难道她没吃?
“明娟,你给我老实说你们王妃这一阵子可有吃药?”
明娟听得他问话,回道:
“有,只是王妃嫌药苦,吃了两日就没再吃了。”
果然。
尉迟瑞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王妃的,她说不吃你们也由得她的性子来!”
明娟自知可能是因为这样,王妃的病情才如此重的,难过地低下头。
“管大夫,您看看可能快点让这烧退了?”尉迟瑞知道此时训他们也无用,忧心地看着她愈发通红的小脸,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照说王妃感染点风寒不至于烧得如此重,老夫白日给王妃开过药,一般吃个两三副也就好了,之前本就寒气入体,未调理好又受了寒,怕是有点难治。”老大夫摇摇头,“老夫权且开个退烧的方子,即刻叫人煎了给王妃服下,若十二个时辰内退了烧,就无碍了。”
只是这老大夫心下奇怪,照王妃的脉象看来她还是个闺女,瑞王都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如何这王妃还是闺女?
只是他聪明地没说出来,压下心中的疑惑,开了药方,叮嘱要注意的细节就回去了。
大夫走后尉迟瑞把下人遣散,自己留下照顾她。
到半夜,她却又浑身发起冷来,明明模上去很烫,可是她却嘴里一个劲地喊冷。
幸好明娟担心晚上会有变故,尉迟瑞一叫她就赶紧把炭火加旺,可是她还是不住地喊冷。
尉迟瑞无法,只得搂紧了她,将真气输进她体内,她才安稳地睡去。
折腾了一晚,次日一早烧终于退了,尉迟瑞上早朝时她还在沉睡,他拧紧的眉终于舒展了些,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个吻,本想亲她一下就上朝去,没想唇一碰上她微微哂合的小嘴,情不自禁地加深了缠绵,等到回过神来,已觉呼吸紊乱,死力将摇曳的心神收回,才急匆匆上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