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将她惊醒。
还未动,已经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双眼盯着帐顶,思绪连篇。
气吗?不不,气有何用,若在现代,可以告他婚内强/奸,但在此地,他就是王法。
何况……何况对他还有情呵!
无论怎样掩饰,欺人却不能自欺。若她真是那么容易将感情放下的人,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为感情所伤。
初见他的震惊,转为伤,又转回柔情,怕自己再糊里糊涂地陷进去,她选择逃避,却还是逃不月兑。宿命么?
嘴角讥诮,付子欣啊付子欣,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迟早会害了你。
不用看,她也可以知道身上定是惨不忍睹。
尉迟瑞,你始终没学会尊重,只懂得强取豪夺,那样只会让我们越走越远。
若不是念念,她也许可以走得毫无牵挂。叫她如何能够割断了他们的父子情?若有一天念念问起,叫她又如何回答?
即使自己给他再多的爱,也代替不了父爱,一直由她来教育,孩子肯定会偏女性化,何况自己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母亲。
念念?他把念念带哪了?
听着外头人来人往,却没人进来打搅她,想必尉迟瑞走的时候吩咐过了的。
挣扎着起来将衣服穿好,刚把长发束起,一人掀帘而进。
“嫂嫂!”还未看清来人,已经被抱了个满怀,“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付子欣听得他微颤的声音,心内一片柔和,不禁回抱他,欢声道:
“尉迟良,你要把我勒死了!”
尉迟良手忙脚乱放开手,盯着她看好半晌,忽然赏了她一个爆栗子:
“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存心死的干干净净是不是?你也真忍心,叫我们这么多人为你伤心?”
付子欣吃痛,白了他一眼,他看到这小动作,却是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嫂嫂啊!”
她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这个身体年龄跟她现在一样的大男孩,已经不复当初的青涩,脸部轮廓硬朗,浓眉大眼,眸光深邃,这会儿,喜悦在那双俊眼里跳动。
她不禁笑出来,也许他并不如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单纯无害,但自始至终,这个大男孩都是单纯关心她的人,拉了个凳子给他坐下,诚恳道:
“尉迟良,谢谢!”
他笑声忽然停下,看了她半晌,才道:
“说说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吃了很多苦吧?”
付子欣不得不将事情细细述了一回,讲到她命悬一线,鬼医如何将她从鬼门关拖回来,叫尉迟良又是一阵紧张。
“若不是知道有念念存在,怕我也没求生的念头,是念念给了我重生的希望与勇气。”
“我见过那小子,跟三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个性比三哥可爱多了。”
“是吧!他是我唯一的骄傲呢!”她自己不禁笑出来。
“果然做了母亲的人是不太一样。”尉迟良听着忽然蹦出一句,“你这真算得上是奇遇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都能让你遇到,要是二哥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