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我就向大娘道别。“大娘昨儿夜里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的大恩,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姑娘快别这么说,瞧着你也可怜见的,怎么会得罪四爷呢?”大娘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她自是不明白我与四阿哥有什么样的瓜葛。
“老婆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老大爷见我一脸为难,忙斥了句大娘。大娘有些委屈道,“我这也是替她们担心啊,这四爷可是皇上的儿子,她们两个女孩子怎么逃得过呢,这要是被抓……”
“大娘您放心吧,我们没事儿的。其实我们跟四爷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只是有些误会罢了,等四爷明白过来,气消了,我们就没事儿了。”让陌生人牵挂我们,我于心不忍。
“那样就好,那你们多带些吃的上路吧。京城离这儿有些远的,我让柱子赶马车送你们一程吧。”大娘递给我一个包袱,怕我们不相信又解释道,“柱子是我闺女从小就一块儿长大的,人很厚道,你们就放心吧。”
“大娘,我们真不知怎样谢您才好……”我将手上的一只玉镯子摘了下来放到到大娘手上,“大娘这个请你收下,虽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我们姐妹的一片心意。”大娘一见我给她镯子忙拒绝道,“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自个留着吧,你进京路上用得着的。”
“大娘您就收下吧。您若不收下,我们心不安。”我劝着大娘收下。大娘见我这样坚持只得收了谢过。
大娘送我们上了大路,柱子的马车的正在那等我们,一见我们便憨笑道,“大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将他们送到城门口才回。”
大娘在路上对着我们依依不舍挥着手,嘱咐柱子一定要将我们送到城。我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为陌生人的这份感情感动。
“小姐,咱们真的要进城吗?”秋雁有些担心地问道。
“当然是要进城了,不进城我们上哪儿去?”我坐在车上松了口气。
“可是,我们,那四爷万一查起来怎么办?”秋雁还是放不下心。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没听说过吗?咱们就是要进城,而且就是要住在城里,哪儿也不去。”我的话秋雁听了又是一惊,她是不明白的,京城不是他四阿哥一个人的,他若是要大肆搜捕也要有个名目才行,康熙还在呢。他也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还有那么多阿哥盯着的。再说,过了这几日他可能就将我忘了,他不是要娶年玉瑶吗?都要做新郎倌了,洞房花烛夜时哪会记得我们。
马车摇摇晃晃的一路走着,我也不敢多说话,柱子真是个厚道人,真的守信将我们送到了城门口。
高高的城门立在面前,车水马龙从城门鱼贯出入。我将头上一只金钗拔下递给柱子,“柱子兄弟,今儿辛苦你了,这点小意思你收下吧。权当我们的车费。”我知道一个乡下种地的人做些活儿挣些钱不容易。我这金钗给了他,能抵他一年收成。
柱子见了忙推过来,“我这是答应大娘办的事儿,怎么敢要姑娘的车费,再说我也是顺道来的,等会儿我还要拉人回去呢。姑娘快将东西收起来吧,这物件我柱子是不能要的。”
“我家小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以后给你如意媳妇儿作礼物也可。”秋雁在一旁也帮着腔让柱子收下,许是他也觉得柱子这人老实厚道吧。
柱子听秋雁这么一说,有些害羞道,“姑娘说得哪里话,这些,我自个挣钱买给她。”
“快拿着,就当我送给你们的成亲礼物吧。以后若是有缘碰上,记得叫我去喝杯。”我将钗子硬塞在他手上,柱子本就厚道,也不会怎么说话儿,见这样,只得憨笑着道,“姑娘真是个大善人,一定生个大胖小子。”我听了笑道,“承柱子兄弟吉言,谢谢柱子兄弟。”
我看着城门口好像有军爷在盘查行人,心想,莫不是四阿哥在这京城也设了查岗?于是便让柱子去打听下,柱子忙跑去城门口打听了一下,他回来告诉我们,说京城有什么流民流窜,过往行人都要盘查。
这可怎么办,秋雁一脸着急地看着我。我也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柱子对我们笑道,“不如这样吧,我带两位姑娘进去。”
“你不怕我们是要盘查的人,到时连累了你?”有些话还是早说好。
“不怕,我看两位姑娘面善,不像是什么坏人。”柱子老实人说着老实话。
“那你怎么带我们?”我疑问道。
“喏,”柱子用手一指,对着那城门口正盘查的守卫道,“那个军爷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他前年来这当了差。”原来如此。
我们坐在马车上,柱子赶着马车向车门走去,但我们还是担心地摒住呼吸。
到了城门口,柱子下了车跟那个盘查的军爷交耳说了说,我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那军爷往我们车上看了看,然后柱子又对着他说了些话儿,从怀中掏了些碎银出来给那同乡,那军爷走到另一个盘查的小兵面前,说了几句话,也掏了些碎银给他,他掂了掂银子,看也不看我们的车一眼就摆了摆手,柱子忙谢过上了马车。
等车进了城门走了一段路我问柱子,跟他们怎么说的,柱子老实答道,“我是说我有个远房亲戚要进京城投靠,只是是一个女眷害羞不能见生人,请他们通融下。他们就放行了。”想不到这柱子看起来老实,其实老瓜子也是很机灵的。
进了城,柱子将我们送了一段路后,我和秋雁下了车,让柱子回去了。
我和秋雁找了个干净的客店先住下再说,明儿再去看看南城区有没有房子可租的,据我所知,南城区离开雍王府较远,也较偏,碰上熟悉人的机率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