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一走,亭子里便静了下来。这种静总是让人很觉得诡异和心惊。
八阿哥走到我近前,看了我一眼小声关切地问,“雪韵你没事儿吧?刚才真是对不住了。”
“奴婢很好。”我也小声答着,不敢抬头,不是怕见八阿哥,而是无法面对就立在不远的四阿哥。
八阿哥这时却牵了我的手紧紧握住,对着我轻柔一笑,“你没事儿就好。”这么暧昧的动作,让我脸顿时一红,心开始慌乱,眼睛不由得看向四阿哥。只见他也正看着八阿哥握住我的手上,脸上没有变什么,但他半隐在袖中的手已紧紧握成了拳。我忙回了头低垂着眼,手暗暗使劲想要挣月兑了八阿哥握着我的手。可是八阿哥面上笑着手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急,不知如何是好。
“老八,雪韵是个好姑娘,你跟他成亲后可不要欺负她了,不然朕可拿你是问。”康熙也看了眼八阿哥握住我的手然后含了笑道。
“皇阿玛您这就放心吧,八阿哥喜欢雪韵姑娘得紧,您瞧,这会子手拉着都不舍得松开呢。”十阿哥今天的嗓门又大了起来,看他脸上的气色,好像心情不错。
“也是八哥有福气,能娶了雪韵姑娘。皇阿玛倒是偏心,怎么着就不将雪韵姑娘赐给儿臣呢?”九阿哥也打开扇子扇着风儿打趣道。
“老九这话可是怎么说的?如今雪韵已是你八嫂了,这些个玩笑话少说些。”康熙嗔骂了九阿哥一句。
“是,是,是,儿臣遵旨。从今儿起,儿臣就叫雪韵姑娘为‘八嫂’了。”九阿哥得了康熙的训,便上前给康熙打了个揖嬉皮道。
而立在康熙身后的四阿哥脸色越来越苍白,薄唇轻抿,眼睛直盯着我,我只得垂了眼不去看他们。
“皇阿玛,为何指婚也不下道旨的?难不成雪韵是给八哥做格格不成?”十三阿哥一脸疑惑地向前行礼问康熙道。十三阿哥说的‘格格’是清朝皇家子弟纳的通房丫头,因为没有生孩子,地位也没有,所以只称为‘格格’,也就是让皇子们玩乐的家奴,等级比妾还低。弘历的母亲没生弘历时就是四阿哥府上的一位‘格格’,生了弘历后才晋了侧福晋的名位。
这时八阿哥松开了我的手,对着康熙一福身道,“儿臣请皇阿玛给雪韵姑娘赐个名分。”
名分这个东西是比较重要,但是我现在不稀罕。就是给我嫡福晋的名分又如何?嫁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要这些虚的作什么呢?
“皇上,奴婢不需要这些个分位的。”我也上前向康熙行了一礼道。我话一出口,四周便静了下来,都拿了一双惊讶的眼看着我。
康熙探究地望着我,也没问我为什么不要,只淡淡地道,“你既然不要,那朕也不强人所难,那就不赐与你名分了,你若什么时候想要,便让老八来跟朕说,朕到时再赐你个名分吧。”
“奴婢谢皇上。”我又向康熙行了一礼。
“雪韵这丫头还真是奇了,怎么着连名分也不要?”这时只听得十阿哥小声嘀咕了句。
十三阿哥脸上的吃惊还没退去,眼睛直直望着我。然后他又看向四阿哥,只见四阿哥脸色有些好转,似是松了口气一样,眼中凌厉的光也扫淡了些许。
“中秋之日也是老八与雪韵成亲的日子,你们这些做兄弟都去凑凑热闹吧。”康熙若有所思地沉吟道,“老八,雪韵这姑娘懂事,你按侧福晋的礼娶她进府吧。到时朕让内务府拔些银两与你,虽办得简朴,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康熙这一补充又让在场的人吃惊不小。
“启禀皇上,奴婢斗胆请皇上恩准一事。”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但总没机会说出,今儿趁着康熙心情好,我想还是说了吧。
“哦,什么事儿?你说来听听。”康熙问道。
“奴婢想办一场慈善婚礼。”我想着如今国库空虚,四方受灾,百姓正是需要接济的时候,这皇子婚礼如若办大了,前来礼贺的人倒是不少,这贺礼想必也是可观的。
“‘慈善婚礼’?”康熙不解地问道,不只他不解,就连在场的人也不解。
“回皇上,奴婢想将婚礼办隆重些,越隆重越好,最好能将京城各府的官员,有钱的绅士都请来。”我说到这,四下里一片唏嘘,当我看向康熙时,康熙只好奇地等着我说下去,我接着道,“奴婢想将此次婚礼所收受的礼金与礼品全部充做国库,用来赈济灾民和充与西北战事之军饷。”
康熙听了沉思良久,突然他两眼放光,对着我道,“此计甚好!”说着他又用探究的眼神看了我道,“你是怎么想着这个法子的?难为你深民大义为国为民着想,夫得此妻,乃是福也。”康熙这样一称赞,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旁的众阿哥也惊羡的看着我。
“不过,此事还需皇上助一臂之力。”我又请求道。
“你说,需要朕怎么做?朕一定应承了你。”康熙豪爽的应道。
“还请皇上也参加奴婢的婚礼,这样一来,各大臣们与富绅们必会为了给皇上面子而少不得将礼金封厚些。”打广告也要有大牌坐阵才有效应。
“好,朕应承你,中秋那日,朕一定前去贺喜你们。”康熙高兴地笑道。
“儿臣谢过皇阿玛恩典。”八阿哥一脸高兴地忙叩谢康熙。我也跟着八阿哥向康熙行了谢礼。
“看来这婚礼要办成咱大清国最隆重的婚礼了。”九阿哥脸上还是惊讶地道。他旁边的十阿哥早已是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四阿哥隐在袖中的拳头也松开了,满脸讶意地盯着我。十三阿哥眼中光芒闪现也定定地看着我,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忙将头又低垂了些。
“启禀皇上,奴婢想在这十天内广发请贴,并让人传说大婚之日皇上亲临之语,并在请贴上标注上,礼重者并得皇上御笔亲书‘福’字一贴以作回礼。这样一来,群臣富绅想要得到当今圣上的墨宝必会将礼金加重,这样一来,礼金一多也可多救济些灾民,缓些燃眉之急。”我将计划说完,众阿哥眼中更是惊奇地盯了我,我怕九阿哥从中作梗便特别交代道,“九爷此次也做个表率吧,这银子可得多送些呀。”丫的,你一个皇商这下子可得出点血了吧。有皇上坐阵,量他也不敢兴风作浪,少了银子。
“这用得着你说,身为大清皇子,这事儿定是要做好的。”九阿哥见我不相信他,脸上有些不高兴地道。
“好,就依雪韵所说的去办吧,你们兄弟务必将此次婚礼办好了。”康熙对着他们兄弟几个道。几位阿哥听了忙一起上前领旨,“儿臣一定尽心尽力办好。”
“好了,今儿都散了去吧。朕也得回去练练写字儿,朕看来得多些几贴好作回礼。”康熙心情大好地站起身道,“雪韵,你跟朕回澹宁居吧。”
“儿臣恭送皇阿玛。”众阿哥又是一阵躬身相送。
而我在人群的注目礼下跟着康熙的步撵往澹宁居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