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这两年的日子应该也不怎么好过吧,心理上承受的压力,也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庄容,心理上是否有些问题,不然怎么可能会突然要找她来呢?
走到庄容的面前,她实在有些不忍心打断庄容的思绪,不知道这棵海棠是否让她得到了暂时的宁静。懒
“你来了。”庄容转头看向紫林,那消瘦的脸颊上有一点点的微笑。
若不是这个微笑,庄容的脸看起来还满吓人的。无神的双眸,暗淡的唇色,脸色苍白的吓人。她的身体不怎么好吗?
紫林心中突然有好多的疑惑,想要问女佣这几年庄容的身体是不是都很差,可是转头的时候女佣已经不见了。
当然,这些问题肯定是不能问庄容的,她只能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庄容说:“你推着我在院子里转一圈吧。”
院子不大,也没什么好转的。不过庄容既然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想要说,我推你到海边走走,那边都是沙子也不好推。也只能顺了庄容的意思。
庄容捂着自己的嘴巴咳了几下,“他们都说我疯了,但是我自己却觉得清醒的很。疯了,既然大家都那么说我也不反对。我的情绪不大稳定,平时基本也不怎么说话,也许这也是他们觉得我疯掉的原因。”虫
庄容说话的思路都很清楚,紫林也觉得庄容应该没有任何的精神病症状。
“你只要觉得自己没有疯就好,自己能明白自己的心最重要。”有时候,人清醒又如何,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这样的正常不一样没什么意义。
“其实这样挺好的,至少叙阳不会再恨我,不开心的时候也会过来对我倾述。他以为我疯了,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情。”
庄容又笑了,比刚刚的笑容还要灿烂。她要的好简单,只要叙阳偶尔来看她能够和她说话,她就是装疯卖傻也无所谓。
紫林心里感叹,每个人都愿意为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付出,只是庄容付出的未免也太大了。
想到她的腿,她忍不住问,“你也是为叙阳而不愿意站起来的吗?希望叙阳能推着你在院子里散步?”
“不。”庄容回答的很坚定,“我想要站起来,可是偏偏站不起来。坐在轮椅上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甚至上个厕所都不方便,还要人扶上扶下。我宁愿做一个疯子,但是我不愿意做一个瘸子。”
庄容的心理上真的有病,“医生说你可以站起来,你既然也想,为什么不试一下?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
现在,对庄容的责怪已经少了很多。看到庄容的现状,她更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继续责怪,庄容不仅没了孩子,连双腿都没有了。即使是健全的,不能走路的腿和残废的腿有什么不一样吗?
“现在还不想做什么练习,以前在房间里,半夜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试,结果从床上摔在地上。不愿意让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整夜。早上女佣进来看到我躺在地板上的时候,我已经冷的昏迷了。那时候刚好是冬天!”
庄容的眼睛里是一片迷茫,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一样,好像很清楚,又好像记不清楚一样。
“后来我的房间里多了地毯,而且是厚厚的一层,软软的,为的就是怕我再掉下床。甚至每天晚上都会放一床棉被在地毯上,为的就是让我伸手能够拉开棉被给自己盖上。”
庄容讲了很多,但是更多的是无关紧要的一些话题,关于她在这边住的话题。紫林不明白庄容的意思,难道让她来就是为了听庄容两年来发生的事情吗?似乎有点不大合理。
不过,听多了,她似乎也明白过来。每次庄容聊到叙阳来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会浮现出不一样的光芒。那是希望和温暖的光芒,紫林懂了,庄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过叙阳。
“你是想让我退出吗?”紫林直截了当的说,她其实也很想说,就算庄容什么都不说她也会退出。因为现在,叙阳已经不是她的全部了。
庄容抬头望着紫林,一脸的不解,“你怎么这么想呢?我怎么有资格让你退出?我和叙阳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他是一个好人,明明是我破坏了他的幸福,现在他依然会照顾我。”
“那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说说话聊聊天?”
紫林问道,显然,对庄容的回答一点都不满意,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还是两个关系并不见得特别好的人。
庄容将头埋下来,脸上的微笑少了很多。
“你知道吗?从你醒来之后叙阳来我这里的次数比你昏迷的时候还要多。他的压力越来越大,精神状态甚至快要比我还要不好。”
照庄容的话说,叙阳来看庄容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探望,而是为了发泄某种情绪。紫林心中有点难受,她几乎能够猜到叙阳来这里的次数变多的原因,是她不肯原谅叙阳。
紫林不再说话,有的事情即便是不说,也不代表真的不知道。但是庄容似乎并不大算就这么完了。
她说,“叙阳常常对着我讲你们的事情,因为我基本不说话,他以为我已经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或者,他以为我真的疯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