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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沉寂后第一要务是检查身体查验伤口,然后相互包扎治疗,要知道热血沸涌的当儿,自己往往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而里奥的给养,随行携带的物资像『药』包、军毯、帐篷之类的都移在这两头『毛』驴背上。
卸下背囊,让一身轻松的两头傻驴到一边撒欢去。里奥解开束带松下格雷西身上的鞍具,放到一旁,从背囊里拿出一个褡裢一样的皮口袋挂到树上。
拿起软刷仔细检查了格雷西的全身,最易受伤的月复部、后『臀』和马腿都反复查看一番,除了十几处伤口之外,基本无碍。十几处伤口也仔细检验了,没有毒伤的迹象。
与匪徒盗贼作战最让人头痛的就是中毒,这一类穷凶极恶的人为了阻吓围剿,最喜欢在兵器上淬毒,动物毒矿物毒,『乱』七八糟的参合到一起,有时连盗贼自己也都搞不清成分,更别解毒的『药』了。
而一些佣兵也擅于此道,像里奥强取于野猴的弓箭,就是爆炸『迷』雾型的毒箭。一旦受创弄不好后患无穷,像毒箭范围内的匪徒,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迷』雾中的毒『性』,即使现在被砍死了,那一个个的脸肿也跟猪头似的,死得异常难看。
最严重的,里奥的一个长辈早年脸上被一只毒箭刮过,因为战事紧张治疗稍稍延迟了,脓疮没有除尽,最后半边脸像火油烧燎过一样,英俊的伙子彻底毁了,几十年都是半边红脸半边白脸。这种情况,数不胜举,里奥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确认格雷西安全无误后,里奥解开自己皮甲,将月复部的绷带拆下重新包扎了一圈,冲锋的时候伤口裂开了,疼的里奥一脸的汗。上臂的伤口也重新处理抹上伤『药』,再用『药』布垫上包好,一只手当然不行,牙咬着布头打了个扣。
就这样光着上身,在背囊里翻出一个包裹,找出一大一两条『毛』巾,先擦干自己身上的汗,再用大的毯巾将格雷西身上的汗也全部擦干。
一把揪回也想跑出去撒欢的格雷西,里奥从皮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南瓜大的封口水晶瓶,洁净透明的水晶瓶里存有一大半的金『色』油脂亮光闪闪。揭开瓶盖,还有一种淡淡的青草香味。
里奥用油刷沾着油脂涂上软刷,再用软刷细心的给格雷西刷满全身。抛去自养大的感情不,坐骑如同骑士的第二生命,当然必须要细心的呵护,而且必须人还要细心,毕竟动物不会像人那样可以讲出感受。母马格雷西似乎很享受,仰着头方便里奥给她的脖子也刷匀,再也不理会一旁撒欢『乱』蹦的傻驴子。
这种的金『色』的油脂也叫金蜡膏,是鲸鱼油和一种黑『色』的矿油反复蒸馏提纯而析出的黄『色』蜡膏,掺匀上一些滋养的精油,涂抹在伤口和皮肤上,可以有效杜绝伤口的感染,加速伤口自身的修复能力,同时可以保持皮肤湿润,使皮肤上的细微伤口迅速愈合,保持战马的最佳活力。
另外,战马背上涂上一层,也可以避免马鞍下的垫毯长期摩擦皮肤而引起湿疹。而格雷西最喜欢带着微微清草香味的金蜡膏。
“给红枣也来点,让它也享受一下这个高贵的待遇。”格纳牵着红枣凑了过来。
“别了,沾了别的马身上的气味,格雷西会生气发脾气的,这一瓶可就浪费了。红枣就用马伦家的油膏好了。”里奥问道:“纳特呢?”
“去神父那里拔箭头了。”格纳划着左胸肋下的位置,“没事,箭头被肋骨挡住了,伤口不深。”
里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纳特虽然有些疯癫,但战场敏锐的感异于常人,对危险的察觉往往先人一步,既然格纳没事,那自然不用为他担心。
远处的班奈特神父已经月兑去黑『色』的礼服,换上白『色』的长衣,正在指挥村民架锅烧水,这一次突袭,十二个人歼灭了一百余人,虽然胜利是辉煌的,但也是人人带伤,不过还好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知道避开致命的要害,伤势不是太重,简单处理一下敷上伤『药』就可。
唯一殒命的民兵队长,尸体已经收敛,神父已经为其祈祷过了,哀伤的家属还在一旁哭泣,更多的村民却是沉浸在胜利后巨大缴获的喜悦中。
仿佛意识到里奥的目光了,神父转过脸向里奥微微点头,里奥回礼致意,两人就转过头各忙各的。
“歹命啊,红枣,好东西你不能享受了。”格纳开始给红枣下鞍,一边打趣道。
金蜡膏是岛国西法奥莱龙的金牌特产,这个位于亚得里亚海湾的海岛是南方诸盟的第二大岛,除了出产生蚝之外,捕鲸及其和捕鲸有关的产业是该国的最大收入了,所以首都拉罗谢尔又称哀伤鲸港。
蜡膏是国主切森堡家族发家之物,止血、止溃疡、健康皮肤,还可以治愈各种伤患,发明者活了九十六岁才去世,人们认为他的长寿就是蜡膏的功劳,称之为神的蜡膏。不过对于爱美喜欢健康皮肤的女士来确实是当之无愧。
最好的金『色』蜡膏用的是第一代国王罗伯特爱女斯嘉丽公主名字命名的品牌。一罐斯嘉丽金膏价格不会低于四十个大金拉兹以下,虽刷马也能用上半年,但昂贵的价格却是虽实用却不好用。
如同所有知道坐骑可贵的骑士一样,所有的人处理好伤口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理自己的战友,而且这项工作都是亲手劳作,而非由他人替代。而那缴获的十一匹战马,班克罗夫特挑选一匹青『色』的公马之后,全都交给了村民打理,不过维文也挤在里面,揽过两匹忙的不亦乐乎,其心昭然若现。
装着粮食、财物的马车已经被赶了过来,领主柏宜斯骑士,爬到马车顶上站在高处大声的吆喝,让村民将匪徒的盔甲兵器背囊还有衣物统统剥光,『果』尸就扔到一边。
而胖子骑士巴萨则揪着一名幸存的骑兵和一名伤势不重的匪徒的头发,将他们拖曳到一字排开还能呼喊饶命的匪徒面前。他也不审讯,将两个俘虏掼倒到一边,拿出一个竹片上剔出两根竹丝,缠到手上。
从第一个躺着喊饶命的匪徒开始,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哭饶,剜掉眼珠剃掉鼻子,分别串上两根竹丝,将嘴巴割开直至耳根,一个接着一个。
开始还表现硬气的匪徒目睹到第三个人地惨象后,首先扛不住压力崩溃瘫软在地。骑兵则是大声叫骂,问候胖子的母亲及所有女『性』家属,嘲讽胖子不敢杀了他。终于一排十几个全部处理完毕,胖子笑脸盈盈的走向骑兵,给他戴上眼珠和鼻子串成的项链,然后揪住不断后退的骑兵头发,将他提溜了过来,压住他的头,抵到残刑之下恐怖的血脸上。
一根发丝的距离,注视着还没有断气的恐怖血肉『迷』糊的窟窿脸,一张一张的对视,路还没走到一半,骑兵的骂声已经沙哑,变成了哭喊的嘶嚎,身体开始打着摆子,泪涕满面,抱住胖子的腿不断的求饶,胖子巴萨低声了一句,骑兵仿佛莫大的恩德连连点头。
每一个人都有事情,然而视线不得不移注到原先战场的中心。
豌豆骑士班克罗夫特收拾好了自己选定的坐骑,依然默默无声走回到战场上,割下每一个匪徒每一具尸首上的头颅。
相较另外两个骑士还有里奥结识的大多数骑士而言,脸庞黝黑身高干瘦的班克罗夫特其实更像一个农夫而不是骑士,就他的名字班克罗夫特--种豆的人,里奥觉得很贴切。
班克罗夫特看起来有些木讷,战场厮杀的时候也是没有豪言壮语,默默冲锋,无声厮杀。不过此时的班克罗夫特显得冷酷而强硬,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失去坐骑的悲伤,在他的眼中没有怜悯的软弱。
他在割头,如同割麦子割花割草,每一个尸体,匪徒、盗贼、强盗,不管这些是否有没有死透,他一斧子剁下,都确保这些匪徒彻底死透。同时他的扈从军士背着两个大框,一具一具的接过人头。
“他在干嘛?这些人头有悬赏的吗?只有头领才有赏金吧,也不用全部都砍啊?”维文牵着两匹马凑了过来,看着班克罗夫特踏着血泥走过里奥制造的血肉地狱,他禁不住干呕几声,好的问道。
“看着!”格纳。
“你也不知道吧?”维文不屑的道,用期望的眼神看向里奥。
“又找揍是吧。”格纳搓起拳头。维文禁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维文,马刷的很好,再去找一匹刷了。”里奥道。
“还刷?”维文不解的。
“这两匹你和叔叔骑,纳特不骑啊,傻蛋!”格纳骂道。
“啊!奥,我知道了。”看见里奥点了头,心思得到满足的维文高兴的跑了过去,挤开村民,抢了一匹『毛』『色』亮丽的青马又忙活起来。
匪徒的尸体都收集了起来,光板板的无头身子堆到一起,地面已经铺上木柴,村民将大捆的杂草铺上去,一个民兵举起一桶菜油浇到尸体上。天气热了,尸体时间一长就会腐烂,挖大坑埋掉的话太费周章,太耗气力。而且匪徒那有权利享受哀荣,不拖去喂狗就已经不错了。简单的处理之后焚烧掉,还能给土地增点肥,算是替他们邪恶的一生最后做点有益于民众的事情。
当然,浓烟大火也是对敌人的警告。现在这个时候,将趁『乱』做匪的胆肥之辈吓走再适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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