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招待所内,看着正在收拾行礼准备返回河南的父亲,懒洋洋躺在柔软沙上的陈初打了个哈欠,目光始终盯着客厅内那部彩『色』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美国一个地方电视台节目,名字叫做《唐老鸭与米老鼠》。
这时,现儿子依然躺在沙上看动画片一点没有准备离开的迹象,老陈同志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初,你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回家了。”
自从六岁那年,对方搞出一幕制造枪枝上山打野猪“乌龙”事件之后,陈卫国早已经在儿子不断给自己制造“惊喜”中神经变得粗大。所以当他现,儿子居然能够看懂没有经过音译美国动画片时,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啊……”陈初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转头注视着父亲冒出一句,“老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陈卫国一脸茫然,“还有什么事没做?”
陈初一副被对方打败模样,“那么,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想过,洪有志那样的人在自卫反击战后为什么能不降反升,甚至能让军长将‘快反应旅’这样尖刀部队交到他手中,而你辛辛苦苦训练出一支各方面过硬的部队,最后却差点被别人摘了果子?”
现父亲一脸茫然,依然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到底缺少什么,陈初不由一脸无奈摇了摇脑袋。
实话,父亲做为一名职业军人无疑百分之百合格,放到战争年代绝对是一员敢打、敢拼的猛将。只可惜,现在已经到了没有硝烟的和平年代,做为一名高级军官除去有过硬军事素养之外,敏锐的政治嗅觉也不可或缺。
而跟前这位少将旅长同志,在政治方面智商无疑低得让人无法忍受。
摇着脑袋,陈初吐出一句三十年后官场流行语,“这年头出来混谁没个后台,否则早给人一砖头拍死了!”
陈卫国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你的意思是,我也应该给自己找个后台?”
陈初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已经打听过了,刘家在北京影响力虽然不及站金字塔顶端的四大家族,可在第二梯队中也算较靠前的大家族,特别是年轻一代中出现了几名出类拔萃人物,在家族权力延续方面远非其它家族所能拟,咱们完全可以通过刘亚东来搭上这条线。”
“刘亚东,是刘家的人?”
面对一脸震惊的父亲,陈初差点没被气得吐血。走进卧室,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只箱子,“我从霍华德那里了解到,刘家老爷子特别喜欢收藏明青花瓷瓶,你就拿这只六方宽口青花瓷瓶做为见面礼,相信对方一定会喜欢。”
“上次你让洪海涛寄的,就是这东西?”打开箱子看着里面那里瓷瓶,陈卫国真有点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神仙”下凡。
一周之前,儿子曾经给自己警卫员去过一个加急电报,让对方帮他从旅部仓库内取一样东西走军线快递寄过来,大概就是这只六方明青花瓷瓶。
“那这份来自河南加急电报怎么办?”陈卫国指了指茶几上那份电报。
“现在着急的应该是那些让你停职回家做深刻检查的人,咱们不急。”
将茶几上电报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陈初张嘴道:“回电,因独子突染重病生命垂危,暂无法离京。”
就这样,昨天还四处『乱』窜活蹦『乱』跳的陈初朋友,转眼之间就成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重病号。
“真怪,这孩全身一切正常,怎么会表现得那样难受!”走出重症监护室的老专家一脸疑『惑』,想了想还是在病历卡上给出了“免疫功能异常,需留院重点观察”的结论。
--------------------------------------
黄昏时分,劳累一天的太阳搭拉着脑袋缓缓落下山坡。紧接着,一团火烧云渐渐升了上来,不断地扩大,把这个天际染成红的世界。红彤彤的火烧云,让整个天空变得像着了火似的艳丽。
火烧云之下,一辆挂着军牌吉普车正奔驰在长安街上,车身在太阳最后一丝余辉照耀之下在地面上托出一条长长身影。机动车道两侧,正骑着自行车匆匆往家赶的北京市民,让整条长街都响彻着一种单车“叮叮铛铛”的悦耳响声。
陈卫国曾经听儿子讲过,最多再过二十年这种自行车大军就会彻底消失,街道上取而代之将会是跟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私家汽车。
对这种“预言”,他压根就从心底不相信。如果普通老百姓都有私家车了,那处于金字塔上层的特权阶层怎么办,难道出门都坐直升飞机?
不一会,吉普车拐过街角在一条胡同口停下来,两名全副武装军人上来检查过通告证挥挥手,汽车才再次启动缓缓驶入这条在八、九十年代集中着大量中央离休老干部的巷,并且在一座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刘家儿子,下班回来了。”
看着一个路过老头跟刘亚东打招呼,从吉普车上跳下来的陈卫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如果没记错,这名穿着一套老式旧军装的老者离休之前,曾经长时间担任过某军分区司令员,在中央军常委序列中也一直排在很靠前的位置。
记得自己刚升连长那会,在一次军区大练兵中还听过这名中央长的指示,当时对方站在高高『主席』台上显得是那样高不可攀,而现在却如同一名普通离休干部那样四处闲逛。
这个地方,跟外面确实是两个世界!
走进四合院,一名精神矍铄老者正在天井内修剪花木,现儿子领着一名十分年轻少将军官走了进来,一边修剪一株腊梅一边道:“我在内参上看过你的照片,好像叫陈卫国对吧?”
“报告长,本人正是xx军快反应旅旅长陈卫国。”
“啪”敬了一个标准军礼,陈卫国将拧在左手木箱放在一个台子上,“听长喜欢青花瓷,正好家里有一件这样的六方青花瓷瓶,特拿来请长鉴赏。”
“六方青花瓷瓶?”正在修剪梅花的老者双眼一亮。
离休之后,闲下来的刘老爷子有两个爱好,一个就养花弄草、另一个就是收藏青花瓷,听闻对方拿了一件六方青花瓷瓶过来,立刻就来了精神。
在青花瓷瓶中六方体型的十分稀少,他以前也只是在老战友家中见过两件,一直以自己收藏中没有这样一件青花瓷瓶为憾事。
打开木箱,刘家老爷子看着在夕阳余辉下表面闪烁着一种异动人光泽的六方青『色』瓷瓶,再将花瓶翻过来一看底部的永乐官窑款识,一张满是皱纹老脸顿时笑开了花。
青花瓷(b1uanhtpor),又称白地青花瓷,常简称青花,是中国瓷器的主流品种之一。原始青花瓷于唐宋已见端倪,成熟的青花瓷则出现在元代景德镇的湖田窑。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
历史上,青花瓷烧制技术在明朝达到高峰然后走向衰落,明青花中又以永乐官窑为精,能够流传下来的六方造型永乐官窑青花瓷瓶更是万中无一,也难怪刘家老爷子一副拣到宝模样。
于是,心情大好的刘家老爷子不但留陈卫国在家里吃晚饭,而且还破例跟对方喝了几杯,算是给足了这位少壮派军官面子。
离开刘家,陈卫国径直来到北京第一人民医院重症观察区,看着正在重症室内吃苹果的儿子就询问道:“那个六方青花瓷瓶,是不是很值钱?”
“怎么样,刘家老爷子对瓷瓶还满意吧?”
似乎早料到对方会对这个六方青花瓷瓶爱不释手,陈初一脸轻松回答道:“在国内,这东西也就三四万样子。如果运到香港拍卖行,卖个七八十万都不稀。”
听闻刚才那东西放在香港能卖七八十万,一个月工资加津贴总共不过一百多块的陈卫国膛目结舌。在脑子里算了半天,硬是没算清自己多少年收入才能买得起这样一个瓷瓶。
整个人浑浑沌沌回到招行所,前台服务员就递过来一张加急电报,上面写着;接军分区长指示,特升任陈卫国同志为xx军副军长,兼任快反应旅旅长,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