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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永强无愧于自己世纪贼王的称号,无论从气度还是格局上!
在车水马龙的香港找个杀人越货的地方把自己搞出名容易,想找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龌龊,太难。而且这个地方,还必须是被绑架人必定要经过的。
可即便就是这样,伦永强还是做到了。
虽然结了婚,但恪守传统的陈楷之还是像香港大多数豪门家庭一样,带着妻子孩子和父母住在一起。而他们居住的那栋云端豪宅门前,要死不死的正好有个接近于马蹄形的急弯。
单行道一路走来再被一端的山体一别,除非开车的司机转过这个弯,否则根本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地方时什么状况。在这个车辆较少的地段,只要把道路的一头扎住,单行道内立刻就清场了。
陈楷之从华人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柯振宇发出“老板收工了”这声讯号。而伦永强,这时候却已然将车子打着火进入了警戒状态,只等着半个钟头之后“红烧”陈楷之这条天价肉票。
伦永强所面对的这条马蹄弯的另一头,他事先安排好的另一名马仔高坤,几乎是在听到手边对讲机里传出伦永强声音的同时也打着了火。而在他身后,还有车上准备了大锤,扳手,ak机枪等收割工具的雷家驹等人。
半个钟头之后,仍旧丝毫嗅不到危险气息的陈楷之依旧像往常一般,任由司机不紧不慢的开着车朝深水湾回来。
眼瞅着陈楷之的车子驶入埋伏好的急弯,伦永强强忍住急促的呼吸,重重的冲对讲机怒吼了一句。
“行动!”
随着对讲机里一声令下,高坤首先一马当先的驾驶着大型面包车横在了陈楷之所乘坐的汽车正前方,将原本就并不宽敞的单行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刚刚放陈楷之进入包围圈里的伦永强也将车子横在了路中央,一边打开车头前的引擎盖假装修理车子,一边紧张的盯着被他堵在路上的车流里是否有可能对自己这次行动造成威胁的因素,摁在腰间机枪上的手,随时做着将其清理干净的准备。
“什么事!”仍旧不肯睁开双眼的陈楷之,被司机紧急刹车的举动搞得有些恼火,刚想轻声呵斥司机一句,却被耳边『乱』七八糟的拍门声硬『逼』着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做梦似的睁开眼,陈楷之看着车窗外一个个蒙面持枪的匪徒拍打车门时的凶相,这才忙不迭的颤声吩咐司机“锁住车门,锁住车门……”
“下车,下车。”
陈楷之的轿车并不是防弹装甲的,随着高坤手下马仔廖连成用事先准备好的扳手将陈楷之一侧车窗敲碎的声音响起,高坤拉开车门的同时,手上的机枪枪管被他当成刺刀似的重重戳在了陈楷之的胸口。
“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经验丰富的高坤手口并用,连威胁带强迫的只用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和同伙将陈楷之和他的司机拖到面包车上捆了起来,也不管这两人是求饶还是反抗,拿出灰『色』胶带封上他们的嘴巴和眼睛之后立刻发动车子冲出了弯道。电光火石之间,整个绑架过程用时甚至都不超过5分钟。
“把车扔近一点!”
仍然在假装修车的伦永强见高坤他们得手,拿着对讲机冲被高坤故意留在刚刚事发现场的廖连成挥了挥手,直到目送他开着陈楷之的座驾离开,才不慌不忙的合上自己车子的引擎盖,慢慢的压着身后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车队”驶出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弯道。
路过不远处的陈家大宅时,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狂喜的他因为受不了陈家大宅的那种静谧,故意摁了个长长的喇叭之后,才猛地一脚油门呼啸而去……
伦永强也没有马上去追高坤他们,而是绕过弯道后就立即汇入香港永远也不会停歇的车流中。他先后在港岛、九龙、新界这三个地方来来回回的兜了好几圈,直等到对讲机里传来高坤确认安全的信号,才慢吞吞的调转车头往元朗农村的村屋那边返。
而高坤他们那辆绑着肉票的面包车上,抓到金女圭女圭的财『迷』们同样是既紧张又兴奋。他们按照事先约定在香港本岛和新九绕来绕去时甚至还遇上巡逻车。还好这些未来的ptu们只是例行巡逻的,否则,苏醒还指不定要在元朗村屋的水泥板上趴到什么时候……
“让‘肉参’给家里打电话”
正当苏醒庆幸自己不用再怀疑历史是否和自己开了个玩笑的时候,三辆终于缓缓驶入院子里的汽车却都没有首先开门,就像怕被人『模』准自己团伙的人数似的。
伦永强坐在最后一辆车子里一边回头打量被柯振宇关上的大门,一边怪叫着继续通过对讲机吩咐高坤“叫大富豪准备好钱,如果报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高坤目前可能是唯一一个参与过绑架现场之后还能稍稍保持冷静的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藏匿地点,他把刚才从陈楷之车上顺手牵来的陈楷之随身带的包重新翻了出来,找到个砖头块似的大哥大递给了陈楷之,却只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给你家里打一个电话,就你被绑票了,让他们准备好钱,如果要报警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适应了黑暗的陈楷之倒是很配合,但报出自家电话号码之后他只对着电话了一声“我被绑架了!”
而后,高坤马上就挂断后重新丢回了刚才的包里,甚至,陈楷之都不知道电话那头接是不是家里那个都不太能听得懂粤语的菲佣……
又让趴在远处的苏醒多在石板上冻了几分钟,伦永强才终于暂时放弃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怀疑与不屑,带着得手后的兴奋连叫带跳的从自己的车里蹦出来又蹦上后门被拉开的面包车,狠狠地搂着嘴上没有了胶条的陈楷之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个长长的舌吻。
“变态!”内心充满厌烦的苏醒很不巧的借着车灯散发出的流光看到了这一切,再联想到伦永强“变态佬”的绰号,被凉气沁着的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嗝。
“唉呀,金人参!”伦永强不知道自己的表演让观众差点儿连隔夜饭都吐出来,在一众手下的吹捧之下,竟然更加亲昵的将陈楷之给横抱进了村屋旁边的车库里。
“下一步怎么办?”有点儿不耐烦的柯振宇将陈楷之和他的司机用铁链拴好后,头一个跳出来表示了自己的焦虑。
“由我去登门讲数咯!”伦永强犹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狠狠剜了柯振宇一眼的他带头走到院子里的树下站定道“阿肥,沉住气!你们不懂啦!人穷的时候,钱命重要。人一旦有了钱,命就钱金贵了。陈氏集团本港首屈一指,陈炳基更是华人首富,钱多得恐怕数不清呢?可是他又有几个儿子呢?多少钱才可能买到儿子的一条命呢?”
很多绑票的案子,不成功就在于犯罪分子花费了很多心思在如何要赎金的方法上,随着他们不断的变换交付赎金的方式和地点,渴望时间的警方就有更多机会从他们的每一次闪转腾挪中找到破绽和漏洞。
反之,如果伦永强现在马上就去上门找正因为儿子的事情闹心的陈炳基,措手不及之下,同样江湖气很重的陈炳基,不定会因为迫于伦永强这种亡命之举带来的震撼和冲击,本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亡命人的道理花钱消灾。
换句话讲,让伦永强他们几个人把想象力加起来跟陈炳基张口,他们开出的价码都不一定有陈炳基一天过手的现金流多,上位者和街头混混的气度以及格局,不可同日而语。
同样的道理,整件事苏醒要是想从中获利,他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打个电话报警那么简单。陈炳基要的是儿子平安,而不是关心香港打击犯罪的决心究竟有多大,如果苏醒只是把传中的飞虎队叫来将元朗这间村屋团团围住,陈炳基永远也就不可能看得上他。顶多,是在飞虎队“万一”真救出可能残废掉的陈楷之之后,出于面子的考虑象征『性』的给苏醒些谢谢。
所以,苏醒必须要亲自来元朗趴冰冷的地板,必须在此刻伦永强还没有动身之前,他更早赶到现在已经『乱』成一团的陈家大宅去“抢功”。
而这个时间在元朗找出租车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饥寒交迫的苏醒在路上兜转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辆收工回家的的士,答应了付了人家三倍的车钱又由着面善心狠的的士司机在港岛打了几个圈,他才最终赶到了山腰上的陈家大宅。
幸好,伦永亮这时候也还在港岛不断的兜圈子,夜『色』中的陈家大宅目前看上去还在苏醒的能力控制范围之内,摁响门铃之后他并未被赶来开门的菲佣耽搁多久,就等来了陈炳基“请”他进去的消息。
陈炳基听到苏醒自己知道陈楷之的下落,没有过于惊诧,这一点,倒是让在陈氏大宅内一路走来却找不到豪华花园和游泳池的苏醒,不由得再次高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