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们就先聊聊,香港和大陆的经济发展环境、模式有什么不同?这些不同有没有可能被某一方同化……”
就算不被威胁,庄瑾也不敢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撞来的机会开玩笑!
仓促间没做什么功课的她只吩咐伙计们调好机器,然后丢给唐雅雯和陈楷之一个空的不能再空的问题就任他们自由发挥,除了在两人争辩过于激烈或跑题跑的太离谱的时候『插』几句嘴之外,压根儿就当自己不存在这个屋子里!
不仅是她,对话刚刚开始没多久一直强装镇定的唐雅雯就同样有了这样的感受,有些东西她可以偷、骗甚至学,但陈楷之那种赢在起跑线上的深邃却不是她的岁数和阅历能赶得上的,几轮交锋下来,除了被陈楷之问及时阐述自己的观点和经历之外,唐雅雯剩下的时间全部都用在了“学习”上。
科技、地产、物流、贸易、航运,陈楷之像个拿着宝藏钥匙的孩子似的刚把门打开,唐雅雯便被仅仅是堆积在门口的宝物所震撼。
虽然唐雅雯很想努力地抓住些自己看来最心动的东西,但无奈陈楷之在宏观和微观格局之间跳月兑变幻的节奏实在太快,让她往往捡到了自认为很大的西瓜却又见到了西瓜还大的芝麻,等到陈楷之秉承陈炳基的吩咐把自己能讲的都讲完时,唐雅雯既后悔自己什么都没抓住,又抑制不住自己好像什么都曾经触碰过的喜悦……
此时唐雅雯才发现,其实自己才是自认为触碰到天边却没发现仍站在原地的那个青蛙,而她曾经不止一次教训的那只青蛙,则亲手导演了眼前身后的这出大戏。而且令她更没想到的是,这出大戏到现在为止,仅仅是刚刚上演了第一幕!
陈楷之了自己所有能和该的之后,看着指挥伙计收拾器材的庄瑾忽然邀请道“庄姐,今晚我父亲会在家里设宴感谢唐女士,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父亲刚刚在电话里除了让我务必请到唐女士和苏先生还有苏姐,还让我邀请你一同参加。”
“我可以吗?”幸福来的太突然,庄瑾的想象力有些不太跟得上“刚才我好像听陈先生,不是家宴吗?”
“父亲为了表示诚意,决定介绍一些本港的朋友给唐姐认识,而庄姐这样的本港名流,我自然不能不邀请?”陈楷之确实没收到陈炳基要请庄瑾的吩咐,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通过一个记者的口实封住本港其他记者的喉舌。
而不管是利用别人还是被人利用,庄瑾做梦都没敢想过自己能被陈楷之划入本港名流之列,一瞬间,自认为不太功利的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新闻界的那个金话筒似乎越来越近!她很想用自己能想到的只言片语对陈楷之些什么,但就在她组织好语言准备付诸行动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又敲碎了她的梦想。
“这么热闹,我妈答应你们了吗?我答应你们了吗?”苏醒就那么很不讲究的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脸上除了挂着昨晚从陈家离开时的不爽外,还有清梦被扰的不满。
本来见到他就心虚的陈楷之被这么一问,登时还真不知道该什么,他想再向理论上讲能镇住苏醒的唐雅雯求助,但见后者明明听到了苏醒的提醒却仍旧不表态的态度,让他原地思量了半天却只能自己顶上道“苏先生,早啊?”
“早?”苏醒走到屋子里打开刚才因为录像而拉紧的窗帘,眼神直接绕过陈楷之落在了“素未谋面”的庄瑾身上。
“苏先生,听你昨天帮了香港皇家警察一个大忙,很让人敬仰呢!”庄瑾同样觉得苏醒的眼神凉飕飕的,本能的就跟陈楷之站在了一个战壕。
苏醒听到她这么有趣的提问,脸上的表情登时加重了几分问向陈楷之“陈先生,你就是这么跟香港的媒体讲的?我帮了香港警方的忙?还是你们陈家请的香港警方让我不痛快了?”
“误会,都是误会!”陈楷之被眼前这位爷问的直想挠头,同样面『色』阴冷的瞪了庄瑾一眼道“唐女士,请你一定要赏光,昨晚我们还没来得及向苏先生表示感谢呢?”
“是想感谢?还是想拿大场面警告我不要『乱』来?”苏醒没唐雅雯那么含蓄,更没想到自己拿命拼回来的结果竟然不是对方的感激而是算计,这个和自己猜测的不一样的结果,让昨晚还在母亲面前信誓旦旦的他除了继续选择被动的以拒绝来伪装自己的自卑,别无它法。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苏醒见陈楷之被自己噎住,不依不饶的继续向眼前的类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发泄不满道“不要以为我苏醒看上了你们陈家什么,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之句话我们大陆人你们香港人理解的更深!我救你,不是有什么企图,只是我这个人胆大惯了,碰巧遇上你被绑架之后不想像别人似的装作看不到,你明白吗?”
“你不明白!”苏醒索『性』把气儿撒开了不给陈楷之思考的机会,继续咄咄『逼』人道“我和我姐姐应该算的上是遗月复子,我母亲以前是个下岗女工的事情你们二位应该都知道?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妈妈后来卖过水果,摆过摊;而我和我姐姐,也曾为了钱去主动找一伙儿持枪的亡命徒拼命。你遇上冒险的事情总要衡量值不值得,但我这么多年就是不断锻炼着胆量冒险过来的,你胆,不代表全世界都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严格意义上来还只能算是个“正太”的苏醒,此刻落寞且清瘦的脸庞上所晕出的深沉,配合着他这几句最真实的词句一下下轻轻敲打出来,不但让陈楷之因为害怕他的愤怒而愣在原地。
甚至,就连心里同样的自卑的唐雅雯也有点儿开始分不清他到底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忍不住阻止他提及到的这段往事背后不为人知的部分道“苏醒,你没睡醒呢?”
“我任何时候都清醒!有人不清醒罢了!”苏醒这次没有被母亲的呵斥吓到,眼神反而更加凌厉。
遇到这没来由的霸道,已经被折磨过几次的陈楷之倒还能继续傻呆呆的站着,庄瑾,却还没想出又一个讨厌苏醒的理由,就愣在那里凝视着苏醒看上去愈发闪亮的眸子不肯罢休了
“或许苏先生继承了唐女士骨子里的勇敢和正义呢?”
庄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面对苏醒的直视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句弱智的问题,虽然很怕别人发现自己略带贪婪的眼神,虽然她很想找个理由继续讨厌苏醒,但她却无奈的发现,自己越是抗拒,这种贪婪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她也试图通过身体的移动来阻止自己继续这么龌龊下去,可每当她想动弹自己的双腿时,两腿之间竟然会因为轻微的摩擦而涌出些湿热;而她将要放弃抵抗继续龌龊的念头,双腿间却又不可抑制的渴望着刚刚因为摩擦而带来的湿热搔痒更强烈些……
“?”苏醒并不知道庄瑾此刻正在想象自己没穿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后继续向陈楷之施压道“陈先生,你和你父亲不用痛苦的去猜我想要什么,也不用准备什么对付我的方法!我们想要的,只是一些友善……”
“苏先生,对不起”,见惯香港太多尔虞我诈的陈楷之,还是不相信苏醒主动上门服务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你去吧!把陈老先生想知道的告诉他,省的我母亲也像我这样费口舌!”苏醒把该的真话假话都了,气儿也顺了不少,索『性』背身送客!
“唐女士,这……”
陈楷之没达到目的,旋儿一边消化自己得到的信息一边问向唐雅雯,他本以为苏醒应该和自己一样很听唐雅雯的话,却没成想,眼巴巴的奢望换来的是唐雅雯几乎和苏醒一『模』一样的语气,不送!
同样被下了逐客令的庄瑾很想在这个时候示好『性』的帮陈楷之点儿什么,但她还没开口,裆下就再次被苏醒凌厉的眼神儿给弄成了湿漉漉一片,仓皇之中,最不愿错过什么的她竟然陈楷之走的还要干脆!
“我们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房间里终于烟消云散的只剩下母亲和自己后,苏醒也懒得再跟母亲解释自己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只是卸掉刚才的伪装有些萎靡的蜷缩进沙发里低声道“妈,看来这趟香港算是白来了!订机票,回吧!”
“你明白了?”一直在思考的唐雅雯倒是也没跟苏醒在细节上多做纠缠,反而是有些喜悦挂在了脸上“儿子,想不想听妈给你讲个故事?蜗牛的故事!”
“补偿我呢?”
唐雅雯是那种让她喂孩子她就把饭倒在桌子上让苏醒自己『舌忝』的主儿,因此苏醒从就没听谁过自己母亲给自己讲过故事,这个光景她要讲故事,苏醒越发觉得这个世界有些滑稽的不可理喻了!
“蜗牛很不喜欢背着重重的壳到处走!”唐雅雯不管苏醒想什么,只是和他一样不可理喻的坐在儿子对面非要讲这个故事道“他问自己的妈妈为什么『毛』『毛』虫不用每天背着壳子到处走,妈妈告诉它因为『毛』『毛』虫有一天会变成蝴蝶飞上天去;它又问自己妈妈蚯蚓为什么不用背着壳子到处走,妈妈告诉它蚯蚓会钻洞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