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些语无伦次的主公所言,许劭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心中却是有了一丝不详之感,本想说陶谦是虔诚的信佛,可还不是败亡了。
想想却又不愿意去打破主公的幻想。就如主公所言,只要能获胜就好。至于主公想要信仰光头也好,道士也罢,只要能胜利,就随他自己就是了。
虽然在许劭的心中:“佛教这西方来的神明,又怎么能有大汉自己的道家灵验呢?可是人心皆是如此,自家养出来的花总是不觉得香啊!”
正当许劭还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主公的紧张时。方才关上的半扇门,嗵的一声再次被人撞开,这一次却是进来了两条人影。
为首之人正是另一位谋士,一向沉稳的孙邵此时却是衣衫也有些凌乱。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跑了不短的路程。一缕飘逸的胡须也变得纠缠成了一团。
一进门,孙邵就叫道上:“许先生,你果然在、在此咳!”
话未说完,却是被一阵激烈的咳嗽打断,居然被狠狠的呛到了。
而跟在孙邵身后的那人相貌普通,生的短小精悍,却只是微微喘息着。
身上的衣着,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军中的劲卒。许劭的眼神锐利,却是一眼认得,正是自己前日派出的那些斥候中的一位什长。
见到自己熟知的同僚如此紧张,许劭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紧。仿佛方才的预感有了印证。
急忙问道:“长绪。缘何如此失态!”
还在大喘气的孙邵,却还是说不上话来,只好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那个斥候自己回禀。
斥候却是老练的回禀道:“两位大人,前日属下带着兄弟们奉命。快马前往秣陵查探。不料属下等人,一路到了湖熟就过不去了。
那里所有通向秣陵的道路,都已经被袁术军完全封锁。领军的主将共有三人,吴景与孙贲,还有一个是新来的敌将,乃是袁术去年新派的庐江太守孙策。
有在他们封锁道路之前逃回来的人说,如今袁术军正在全力攻打秣陵。不过秣陵城内似有了什么变故。
而且听说、听说秣陵已经被袁术军攻陷了。
属下带兄弟们原本想要潜入进去探个究竟,却遭遇了敌军斥候的伏击。属下的十名兄弟全部战死。只有属下一人逃了回来。属下探查不力,还请将军处罚。”
说完这名斥候已经是呜咽着跪倒,为自己的出师不利,也为惨死的兄弟们痛哭了起来。
听到斥候猜测的话语。刘繇大怒:“你放屁!放屁,攻陷!攻陷!秣陵城高墙厚,还有数万精兵防守,岂是那么好攻陷的!你这个废物,怎么不去死了。滚!给本官滚出去!”
斥候委屈而狼狈的退出。许劭心中一动,劝说道:“主公且息怒,方才那斥候也只是听说,当不得真。不过袁术军已经打过江来。看来已是事实了。
不论秣陵城是否失守,劭以为还是要在曲阿加紧招兵。并派人对新兵们勤加训练才是。还有那些铁匠们也都要动起来,多多准备武器盔甲。
否则以大人如今手中仅有的五千人马。万一有事,怕是难当大用。至于那些世家的家兵,嗯!只是徒耗粮草而已!”
擅长慧眼识人的许劭,却是不太擅长军事。他的心中只知道人多力量就大,却是没想过,这些临时征召来的百姓们,能为将来曲阿城的防守做出多少有效的力量。
虽然嘴里说着不信,可是刘繇还是有些沮丧的点头:“唉!子将,难道这些都是那个孙伯符所为。为何他未来参战之前一直没事,一来就连秣陵也失守了呢?
本官当初看他年纪轻轻,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心中确实是存了轻视之心,才没有按子将你说的去结好于他。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唉!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子将,这征兵之事,本官就全权交给你了。你若是来不及,就让长绪、是仪他们也一起前去,给你做助手就是。
唉!只希望秣陵被陷,真的只是谣言吧!”
有些犹豫的孙邵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道:“主公,若是再招收新兵。如今匠营中的铁甲与兵器的制做也来不及了,而且钢铁原料的存货也大半在牛渚。要运到曲阿这里只怕有些困难。
属下以为,不若将湖熟、江乘那些小城中分散驻守的郡兵,都调入曲阿。他们身上都已装备了铠甲兵器,再则训练上怎么也胜过临时征调来的百姓!”
孙邵的这个提议,立刻遭到刘繇愤怒而强烈的反对:“什么!长绪,你想要本官将其他的城池都放弃,白送给袁术的大军吗?你”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刘繇重新放松了下来。用平淡的口气说道:“哦!算了,本官知道长绪你也是好心。相信以你的品性,不会做那背主之小人!
只是此话再也休提,本官要让袁术军在江东地面上寸步难行!处处都是抵抗的烽烟才好!
至于兵器铠甲不够,马上让军需官全部出动,去向四处采买,不惜一切代价。还有要让那些铁匠们给本官日夜赶工,一定要在袁术军攻来之前,赶制出五千套铠甲与兵器来。
若是他们不能完成,就全部砍头,曲阿城也守不住了。本官不能把这些人留袁术!”
感觉有些山穷水尽的刘繇终于开始发狠,他想要破釜沉舟的与袁术军决战一番。不论最后胜败,也绝不能让袁术占什么便宜。
看到主公发怒,孙邵有些艰难的说道:“可是主公!匠人们还在赶制箭支。之前制做出来的箭支,要分给诸多城池,每城还不过万支。
之前为了便于支援横江与当利,其他的兵器装备都送到牛渚去了。如今却被袁术军封锁,连路途也不通!”
“让他们赶,赶出来!孙长绪,本官不论你用任何方法,都必须将这些急需的装备赶制出来!不然你也提头来见本官就是!”
把事情交待完,刘繇再也不想理睬,被这些可怕的命令震惊到有些失魂落魄的孙邵。甩手走了出去。心情恶劣的刘繇,再也没有心思去品尝什么元宵了。
然而事情只会向着人们能想到最糟糕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