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金发女郎环顾四周,发现罗明成正在盯着她看,有点慌『乱』地低下头,伸出她那修长洁白的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闭上她那天蓝『色』的眼睛,似乎在祁祷着什么。罗明成好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看金发女郎(以前倒是在城里的街上见过好多金发郎,但那都是染的,是冒牌货)。很快,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罗明成回头一看,是宋时轮。宋时轮道:“子,别看了,看你也落不着,那是两个口的人才能玩的。”
罗明成一阵恶心,这家伙话竟如此粗俗,他问:“两个口的人?”
宋时轮道:“就是当官的啊,有句话不是‘官字两张口’么,我们是一个口的人,是民,能看看就不错了。走吧!到我院儿里去,我已让人准备好了酒菜,我们先去书房聊聊。”
罗明成道:“好。”
两人离开满是货物的大院,向一个的圆形拱门走去。
一过拱门,是一个画着青松仙鹤的影壁,那画画得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惜颜『色』不怎么鲜艳了。
过了影壁,景『色』一变:几株垂柳,一片桃林,几块大石,一汪绿水,半池荷花,流水潺潺,竟是一片世外桃园般的景『色』。
天空中传来了如音乐般的鸽哨声,罗明成抬头一看,一群鸽子正在天空中盘旋,它们那么佼健,那么自由,那么自然。时值初秋,秋雨过后,天空中依然骄阳似火,罗明成的目光随着那自由的鸽群在湛蓝的天空中移动,被那艳阳一闪,眼前白芒芒一片。正在这时,从那幽静的桃林中,闪出一位姑娘,她玉臂轻抬,把手放在口边,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那天空中的的鸽子纷纷向她身边飞去。
罗明成的眼睛渐渐地恢复了视觉,在那白芒芒的一片中。他看到一群的鸽子围着一个身着白『色』襦裙的女孩打转,那女孩伸出一只手,一只雪白的鸽子就飞停在她那纤白的手指上。罗明成眼睛的那白芒芒的感觉渐渐消退,他看到那美丽的女孩赤着双足踏过潺潺的溪水向他走来。罗明成好地看着她,她长得一般人白一些,眼睛如宝石般晶亮,脸形也有点特别,像现在的维吾尔族少女一样,用眉清目秀来形容再也恰当不过。
“爹!你这是带着谁来了?好生无礼的样子。”那清秀少女对宋时轮到。
罗明成道:“不好意思,刚才被你那群鸽子在天上给晃花了眼,生这厢有礼了。”完,罗明成对那女孩作了一个辑。女孩赶紧屈膝回了一礼,道:“万福”。然后好地看着罗明成问宋时轮道:“爹,他是谁呀?”
宋时轮道:“你看你这样子,连鞋都不穿,像个什么样子!还有,那个平儿丫头呢?”
宋鸽道:“她碰巧有事出去了。”
宋时轮道:“这么巧,以后不要让她到处『乱』走,她不在,那么,只好由你在这儿看好门了,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让进来,厨房里做好饭后,你让他们先等着,我吩咐后再端上来,明白吗?”
女孩点了点头,看了看两人,道:“好。爹,你们进去谈吧。我在这儿守着。”
宋时轮点了点头,带罗明成进了他的书房。他的书房里书很多,都摆在干净而亮丽的书橱里,配上木质的地板和散发着檀香味的书桌,有一点奢华的感觉。
两人进去之后,宋时轮就顺手关上了门,接着又去关窗子。罗明成道:“你干嘛,你不觉得天气有点热么?”
宋明轮笑道:“哦,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完,走了出去。
罗明成把窗子打开,一阵清风吹来,外面那棵高大的柳树用它那柔软的枝条,轻轻地抚『模』着窗子上雕刻的那些栩栩如生、颜『色』鲜艳的花鸟。
罗明成回到书桌旁坐下,他的眼睛被书橱上的一件物品所吸引,那是一个青『色』的窄口花瓶,远远望去,如玉般晶莹,却又能反『射』光芒,光可鉴人,走过去拿在手中却是一种冰凉的感觉,从瓶口向里望去,原来竟是一件瓷器,天呐,天下竟有如此精美的瓷器!这么有玉质感!再看看屋内的其它物品,无论是笔架还是砚台无一不是精美之物。罗明成不由地对宋时轮另眼相看起来,看来这宋时轮真不是一般人呐,和自己与干爹相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呀。
过了好一会儿,宋时轮手中提着一个果篮回来了,打开果篮,里面有两副筷子,一串葡萄,三只苹果,五只黄梨,当这几样都拿出来后,罗明成惊地发现最下面的竟是两碗散发着凉气的冰块。
宋时轮笑道:“尝尝吧这冰块吧。上年冬天我亲自放进冰窑里的,纯净的很,现在冰窑里所剩也不多了。”完,他走到窗前又把窗子关上了。
罗明成用筷子夹起一块冰块,放入口中,那冰凉的感觉让罗明成感到仿佛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顺着这种清凉亲切的感觉,罗明成看宋时轮的感觉也亲切了许多。他问:“老宋啊,你请我来,不会只是请我吃冰块吧!”
宋时轮道:“那是,我请你来,主要是要和你谈一次生意。”
罗明成道:“谈生意?关于肥皂方面的么?”
宋时轮道:“肥皂?我倒差一点就忘了,对!肥皂是一门好生意,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谈一谈那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吧。”
罗明成道:“那个啊,我不是了么,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不是送给你了么。”罗明成是‘崽卖爷田心不痛’把明朝状元杨慎所作的《临江仙》分文不要给送人了。
宋时轮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你我素昧平生,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要你所作的好词呢?这样吧,咱们长话短,你开个条件吧。”
罗明成慢慢想了一下,道:“不是有句话叫‘相逢便是缘’么,你我既然有缘,那么那‘滚滚长江东逝水’就当我的见面礼送你如何?”
宋时轮呵呵一笑,道:“你子,想长期吃我啊。也罢,以后你遇上什么麻烦事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给你解决的,我都给你解决,我解决不了的,也可以给你帮帮忙,如何?”
罗明成道:“那好,那么以后我就叫你‘宋哥’好了。”
宋时轮道:“叫‘宋哥’不太好吧,你我年齿相差较大,以后你叫我‘宋叔’吧。”
罗明成道:“行。”
宋时轮道:“我看你那词牌也不错,能否也教给我?”
罗明成道:“词牌?”
宋时轮道:“就是那唱法,我看你那词的唱法也不错。”
罗明成道:“那个自然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我刚刚得了一场很严重的伤风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嗓子也觉得不太好受,我声唱给你听好何?”
宋时轮道:“那当然,你如果想大声,我还不乐意呢,你没看我又把窗子给关上了么?”
罗明成道:“你啊,用得着吗?为了这么首词,还差点把自己的女儿搭上。”
宋时轮呵呵一笑,道:“一时心急,口误,口误啊。”
罗明成道:“不过你那女儿好像长得不太像你啊。”
宋时轮吃了一口香梨,道:“你也看出来了啊,不过她长得更不像她娘。”
罗明成好地问:“哦,那是怎么回事?”
宋时轮道:“她的妈妈来自极西之地,是西域人。”
罗明成道:“西域人?极西之地?”
宋时轮道:“不错。”
罗明成道:“波斯人?”
宋时轮摇了摇头。
罗明成猜道:“那――――,是突厥人?”
宋时轮道:“不是。”
罗明成道:“总不会是罗马人吧?”
宋时轮笑道:“罗马人?你知道的不少啊,不过你猜的都不对。她的妈妈是犹太人。犹太人啊,你知道么?”
罗明成道:“犹太人?犹太人,竟是犹太人。”
宋明轮道:“怎么,你也知道?”
罗明成道:“这个,我知道,简直是如雷贯耳啊。”
宋时轮道:“哦,如雷贯耳?你还认识其它的犹太人?”
罗明成道:“这个倒不认识,不过你给我介绍一下,我不就认识了么?”
宋时轮道:“你是她的的娘?我倒想给你介绍一下,可惜她去见她的上帝去了。不过你如果想认识一个犹太人的话,倒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我的管家就是一个犹太人。”
罗明成竖起了大姆指,道:“你用犹太人当管家,你强,你好强。”
宋时轮道:“用犹太人当管家就强了?有趣,有趣。”
罗明成道:“呵呵,不知我什么时侯也能请一位犹太人作管家。”
宋时轮道:“这个倒简单,我可以让我管家给你介绍一位,不过,你是不是现在应该教给我你那个词牌了吧。”
罗明成道:“不用急,不用急,我过会儿就唱给你听。”完,他从桌下找到一个痰盂,吐了口痰,又吃了几口香梨,声地唱起来。
宋时轮认真地听着,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他合着拍子,一句一句的跟着唱起来。渐渐地他越唱越好,越唱越大声。也许是在自己家里的缘故,他会唱之后,有点得意忘形了,他不断地大声唱来让罗明成指正其不足之处。
宋时轮正在得意地『吟』唱,一个人的脚步声将他吓了一跳,他立刻闭了嘴,轻轻地走到门口,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打开房门,把外面那人吓得“呀!”得尖叫了一声,一会儿后,那人走进屋内,原来是他在外面养鸽子的混血闺女。
那混血女孩打量了一下罗明成,对宋时轮道:“爹,你搞什么呀,不就是唱个曲子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宋时轮道:“你听见我唱曲子了?你觉得我唱得如何?”
混血女孩道:“我没听清,你再唱一遍我听听。”
宋时轮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遍。
混血女孩道:“这么好听,很适合你这种年纪的人唱哎,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在坊间从来没听过哪。”
宋时轮背负着两手,在屋内走了一圈,缓缓地道:“此词,连同词牌都是为父今日所作,到现在还没起名字呢。”
混血女孩掩嘴一笑,道:“爹,你别逗了,不可能的,这么好的词,一定是哪位大家所作。”
宋时轮继续背着两手,道:“怎么,为父‘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难道就不能作出此种好词么?”
混血女孩道:“爹,你‘行万里路’倒是有可能,可是‘读万卷书’谁信啊,我就不信。爹,跟女儿实话吧,是谁写的?”
宋时轮看了一眼罗明成,道:“了你也不信,西西啊,你要对爹有信心,你爹是很了不起的,这词确实是我今日所作。”
那个叫西西的混血女孩那晶亮的眼睛忽闪了几下,看了一眼罗明成道:“是真的吗?那你可要一下子出名了呵,爹,你等一下,我去拿嵇琴(二胡在宋代时的称呼)。”
宋时轮道:“好,顺便告诉那几个丫头,时辰到了就上菜,我和罗世侄过会儿就去餐厅。”
西西道:“好,我顺便叫上含玉妹子吧。她可喜欢新词了。”
宋时轮道:“行,你别出去『乱』跑啊,记得回家吃饭。”
西西道:“知道了,我还得回来喂鸽子呢。”完,就跑出了那圆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