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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日,早上起来,罗明成觉得腿有点发酸,他就除了上作坊转转外没到处走动,这仁宗造的这个铁塔果然够猛,只是上去转了一圈就能把人累成这样,真不知道以前那个一百多米的木塔上去一次会把人累成什么样(木塔烧了后又造的“铁塔”)。
拖着有些发酸的腿,罗明成来的木工作坊,看着那些忙碌的工人,心想他们怎么就没有生病的呢,如果有生病的话,我就可以陪他去蓝家医铺看病,然后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找蓝云了。
罗明成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工人对他:“东家,有人来你了!”他回头一看,竟是一脸笑『吟』『吟』的宋含玉,看着她那如花的笑脸,罗明成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旁边有工人“哎呀”一声,原来竟是手被划破了。罗明成回头看了那工人一眼,那是一个年轻的工人,只有十**岁的样子,正一面用口吮着划破的手指,一面偷偷看着宋含玉,大概,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吧。
罗明成一笑,心道:“机会来了。”他指着那年轻工人:“你上蓝家医铺包扎一下去!”
那年轻工人道:“不用,不用,不妨事的,东家。”
罗明成有点生气,他:“让你去你就去!过会儿我去付钱,你快去吧!”
那年轻工人应了一声,去了。工人们继续干活。罗明成问:“宋姑娘,有什么事吗?”
宋含玉道:“罗哥哥,你怎么穿着虞侯的衣服?”
罗明成道:“这个,咱们回去慢慢去。”
罗明成和宋含玉一块向自已那院走去,现在那院已被分成两半,前半部分专门居住,后半部分专门放材料,不再用来当肥皂作坊了。
路上,宋含玉了解到罗明成成为“虞侯”的经过。进了院,宋含玉道:“罗哥哥,我觉得你不应该去做什么虞侯,凭你的才华应当去考秀才。”
罗明成道:“我去考秀才?考得上吗?不行,不行,我没那本事。”
宋含玉道:“你怎么会没那本事。能写出《梅花三弄》和《一剪梅》的才子会考不上秀才?”
罗明成道:“这个,不是一码事。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宋含玉看着罗明成笑了笑,道:“当然有好事了,我告诉你,扬州又有歌女来了,而且,又有新曲子了。”
罗明成看了宋含玉一眼,道:“哦,新曲子叫什么名字?”其实他想问一下有没有他的信,但想了想,还是没问这句话。
宋含玉道:“叫《天仙子》,不过和张先的那个《天仙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罗明成道:“哦,那扬州的《天仙子》应是很好听的吧。”
宋含玉道:“嗯!罗哥哥,你明天下午来听听吧,明天下午她们将在班楼后面的高台上献唱呢!”
罗明成道:“哦,那好,不过,为什么不是今天下午?”
宋含玉道:“一方面,她们要休息一下,另一方面,我们班楼可以在这一天的时间内宣传一下嘛,到时侯来听的人才多么。”
罗明成道:“这样啊,那好,明天下午我去,你就去继续宣传吧,我不送了!”
宋含玉跺了跺脚,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啊!赶人家走!真是气死我了!”
罗明成道:“哦,你别生气嘛,我真的有事,现在好几个作坊,凡事都得我作主,你,我能不忙吗?不要生气,我明天下午一定会去的。”完,走了。
院之内,庄晴在井边默默地洗着菜。
宋含玉看了一眼庄晴,随后拂了拂耳边的青丝,也出去了。
罗明成看宋含玉走远后,来到蓝家医铺,给那工人付了『药』钱,随后,了班楼明天下午有扬州歌女唱新曲子的事。蓝凌海告诉他,他也刚好知道这事不长时间,是一个闲汉来告诉他的。罗明成又找到蓝云,约了她明天去班楼听扬州的新歌,蓝云点头答应了,罗明成立刻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十月十五日的下午终于到了,罗明成换了身新衣服,交待完作坊里的事,先付了车钱,雇了两辆马车来到蓝家医铺,他和蓝云先上了一辆,另一辆留给蓝凌海和他的夫人。
一上了马车,罗明成就抓住了蓝云的手,不肯放开,对他来,那可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他恨不得睡觉的时侯都抓着它。
还没到班楼,马车就走不动了,那车夫对罗明成:“不好意思,客官,前面堵车啊。”
罗明成『模』着蓝云的手,问:“怎么回事?”
那车夫站起身来看了看。道:“可能是今天那班楼弄得那扬州新曲太火了吧,全东京的达官贵人都赶来听。”
罗明成起身看了一下,道:“那好吧,我们在这下车。”完,他下了车,心地把蓝云扶下车。两人牵着手儿向班楼走去。
到了班楼,罗明成看到有人正在门口收费,宋含玉就站在那几个收费的人后面,有几个公子哥儿正在和她打着招呼,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看到罗明成来了,她眼睛一亮,迎上前去,没走几步,看到了罗明成的手正和蓝云牵在一起,立刻定在那里,翻着白眼,撅着嘴,十分生气的样子。
罗明成交给收费的伙计一些钱,看了看宋含玉,道:“你站在那儿干嘛?嘴巴撅得那么高,真难看!”完,拉着蓝云的手飘然而去。
看着罗明成拉着蓝云的手离开,宋含玉仿佛受了多大的委曲,周围有人和她招呼,她理都不理,一会儿后,她抹了抹眼角,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到了高台附近,罗明成看到早已有歌女在台上唱歌了,唱得却是张先的《天仙子》:“
水调数声持酒听。
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
临晚镜。
伤流景。
往事後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
云破月来花弄影。
重重帘幕密遮灯,
风不定。
人初静。
明日落红应满径。”
应当,这歌女唱得不错,但是下面的人显然是听得腻了,该话的话,该打招呼的打招呼。
然后有两个东京舞女上台跳了一支柘枝舞。这两个舞女穿着五『色』绣罗的宽袍,头戴胡帽,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舞蹈开场以击鼓三声为号,随后以鼓声为节奏,她们的动作明快,旋转迅速,刚健婀娜兼而有之,同时,对台下的观众眉目传情,眼睛的表情十分丰富,很有一种西域的味道。但是,还是有人在台下声话。
那跳柘枝舞的两个姑娘下台之后,上来一个身穿白衣的窈窕歌女,她那白衣的领子是用一种白『色』的『毛』皮做的,头上的饰物也是白『色』的,她的脸像刚熟的桃子那么鲜女敕,那么好看,她向大家笑了笑,道:“大家好,我是来自扬州的歌女李依白,现在我给大家唱一曲我的姐妹‘蛮’新作的一首《天仙子》。这曲子可是我那姐妹刚作好的,她一教给我们,我们就启程来这里了,不定,现在,这曲子在扬州还没传开呢!”完,她招了招手,从后面上来好几个抱着乐器的扬州女孩,这些女孩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同时个个身材消瘦,看来这扬州真不愧为“扬州瘦马”的产地,出来的女孩别的不论,这身材真是没得。
那李依白在那些扬州女孩用各种乐器的配合下,启朱唇,开口唱道:“冰雪少女入凡尘,
西子湖畔初见睛。
是非难解虚如影,
一腔爱,
一身恨,
一缕清风,
一丝魂,
仗剑携酒江湖行。
多少恩怨醉梦中,
募然回首万事空,
几重幕,
几棵松,
几层远峦,
几声钟。”
这李依白唱了两遍,很有点谢雨欣的味道,再加上那伴奏的扬州歌女弹得也很好,把现场所有人都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