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到最后一组了!男生是王东,女生是郝茜,上来吧。”
台本的演练不是很顺利,因为是大一的缘故吧,表演经验太少,而且确实有些放不开,这一直都是王强所担心的问题,但是没办法,谁让刘炎珊非要坚持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王东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在外边的时候,越读台词越觉得慌张,索性不照本宣科了,反正看了这么久了,就现场发挥吧。
“郝茜,郝茜呢?”
台下只剩下冉欣一个人,刘炎珊关注了她好久,几次对视也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女人天生是侦探,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额,她有事出去了,给她打电话占线。”冉欣不好意思的说道,手中紧紧地拿着剧本。
“哎,这丫头,专门把她叫过来试试,现在居然跟我玩失踪。”王强有点小焦躁,“是这,不等了,冉欣你上来临时跟王东对个本吧,好吗?”
王东,冉欣,刘炎珊,三种目光同时交汇在了王强的脸上。
“怎么了,上来啊,没事,也锻炼锻炼,别害羞冉欣,对个本而已。”
“恩,好吧。”冉欣上来之前把那件运动外套月兑了,整齐地放在了凳子上。
月兑下外套后,里边的短袖是蓝白相间的图案,有点像水手装。
真是个俊俏的女孩儿,如果她是男生的话肯定会吸引很多女孩子。
“恩,”王东叹了口气,他一直注视着刘炎珊的表情,这丫头难道最近察觉到了什么,总是怪怪的,再加上在冉欣的事儿上也确实有些暧昧,这会儿有点做“贼”心虚了!
“ok,开始,”
像先前几组一样,舞台上的大灯关掉了,聚光灯分别打在了他俩的身上,就像命运的舞台一样,这出人生话剧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哎,最后这一组再不行,就用大二的吧?”王强在台下对着刘炎珊说道。
“恩,试一试,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我的作品可能更适合才经历过人生变革的孩子,大二的人都已经皮了,缺少很多真实感,只是在演戏,不动情!”
刘炎珊心里别提多纠结了,冉欣和王东同时站在了舞台上,而自己现在只是个观众,是个旁观者。果然每件事情都处于联系之中,给冉欣拿药,和王东相恋,不行,为什么要给别人做嫁衣?命运属于自信者,我是个自信的人,从小就是。
舞台上此时一片沉默。
王东自然不是王子,虽然她爱上了灰姑娘,虽然那是在不久前的过往。冉欣也自然算不上公主,那头长发被剪掉时,少女的情怀似乎也随之而去了。
那天她在背上的样子历历在目。冉欣很轻,体重,气息都很轻。就像是个林妹妹,可她脸上有太多的东西解读不出来了,因为性格上一点都不粘人。
此刻,王东对她的唯一感觉,也是最真实的触动,就是惹人怜惜。她太瘦了,应该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棒棒的。
“索,索菲亚,我……”第一句王东就打磕了。
“王东,你怎么不看台本啊,再来一遍,怎么搞的?”王强有些不耐烦了,前几组的尝试让他早已失去了信心。
王东越看着冉欣感觉越说不出来台词,刚才的记忆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他低着头不停地翻着台本,聚光灯把脸上的汗都照出来了。排演厅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可气氛却比先前还要压抑。
“王东,你为何对我如此的冷漠?”
这句话的确是冉欣说的,这不是台词吧,但好像又像是男士对女士的告白。就跟那个相识的夏天一样,王东毫无征兆的又在语言上和冉欣交换了性别。
听到这句话,王东所有的紧张感都消失了。他不再注视着台下王强的目光了,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冉欣两个人?倒不如,真的说说心里的话。这个环境真的很适合。白昼中的黑夜让人神魂颠倒,却又清醒异常,很多年前,为了爱情,为了升学,我们颠倒了黑白,混淆了人生,浑浑噩噩的走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们终于也该品尝这份苦药的副作用了。
“曾经最深爱的姑娘,我很早就知道了,你我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现在我终于有了我适合的人,她就像那盆夏夜草,那样阳光,把我心中所有的阴霾都驱散了。”
“你曾经真的是那么孤单吗,王东?”
“孤单,从我遇到你那天起,我就不再纠结这个词了。是你改变了我,让我有了寄托,让我懂得去追求,纵然失败了,被驱逐了,你那份独特的吸引力依旧萦绕着我。所以我喜欢那种孤独,孤独时总会有你的陪伴,哪怕只是幻想出的你,也激动到忘乎所以。你就是这样吸引着我,一直吸引着我,你懂吗?”
“所以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全部,哪怕是换取我一丝对你的温存。”冉欣的声音哽咽了,她终于感受到王东那份苦痛的孤独了,一切都是源自她,也许只是冉欣的一个最普通的微笑。
王东笑了,他在极力克制着那份长久以来的忍耐,终将爆发。“呵呵,所以我才对你纠缠不休。”王东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冉欣不知道该怎么说剩下的那句了,因为那句属于王东。
王东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地扶住了冉欣的额头,手指在上边轻轻地划过。她的那片刘海依旧是那样的帅气,比自己的强多了。
“我知道这不是梦,但你终究会离开的,钟寒告诉过我你为什么会留下短发,”王东把手挪到了冉欣的后脑勺,轻轻地揉着多年前流着长发的位置,“还疼吗?”
冉欣低下了头,她说不出一句话,这一刻,王东是如此的了解自己,那样的近。
时光似乎回到了七岁那年,那年真好,什么都不知道,只有钟寒一直在身边陪着。妈妈从早忙到晚,爸爸也没有再管自己。为什么要长大呢?为什么要相爱呢?为什么要后悔呢?为什么杨冰在X中五楼指着自己鼻子的时候,自己的态度是那样的决绝呢……
“冉欣,女,19岁,1992年出生,那是个美丽的秋天,天上满是孤独的枫叶。而早在一年前,也有个男孩降生了,很巧,也是个初秋。
他俩直到17岁才得以真正相见。男孩儿很喜欢冉欣,想了解她,想了解她的一切。
她为什么会留短发?她为什么鼻子上总顶着一副黑框眼镜?她的眼神为什么那样的深邃?她的刘海儿为什么那样的飘逸?她为什么爱玩魔方?她为什么总爱戴着耳机,总爱穿着运动装,踏着运动鞋?她为什么对男孩儿那样的冷漠?
现在,那个男孩儿知道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因为那个男孩儿没有陪在冉欣的身边。
那个男孩儿想给冉欣安全感,因为这样做他自己才会有安全感,才会懂得活着的价值。
冉欣终于睡醒了,慵懒的在那个男孩儿面前,可是那个男孩儿真的累了,两年,就像半生一样难熬,两年,错过了好多。两年,一切都变了。
我送上了那盆夏夜草,我早已没有了理智,那就让我像枫叶一样凋落吧。而你的夏天还没有结束,珍惜吧,我这个还算有点文艺的故事。”
刘炎珊站了起来,王强站了起来,所有的学长学姐都站了起来。
没有掌声,没有观众,没有喧嚣。
肉麻的永远都是爱情,可他就这样自私的伴随我们一生。所以不管我们多么害羞,都愿意收藏这份苦涩,至死方休。
说道辛酸处,荒唐逾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