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了两只曲子,只引得端王和小郡王欲罢不能。
之后众人又聚在一起玩耍了一番对对子的游戏,不过都是打趣助兴而已,并没有太过认真的地方。转眼间就到了日暮之时,端王一时兴起,嚷着要在天黑前踢一回蹴鞠,并且还邀请苏姑娘在一旁观赏。
只可惜秦允明前世只会打篮球,足球并不在行,为了不丢人现眼,于是连连推辞了一番。他看天色不早,趁势就提出了告辞的请求。
端王对秦允明今日表现十分欣赏,他自己同样是一个喜欢填词弄诗的人,一开始秦允明就出了一篇精妙佳作,让众人赞不绝口;后来又因为自己的疏忽,将切磋文采时秦允明的词作忘却了,于是心中颇有惦记。
他连忙劝说,今日晚上还有夜宴,玩得迟了大不了就在王府里住下来,又何不可?
秦允明第一次出远门,还未曾在外面留宿,更不敢在王府造次,忙又谢辞了一番。
这时,小郡王故意不高兴了起来,说道:“秦公子,你这是嫌弃小王府上简陋吗?”
听了这话,秦允明不敢再推辞,只好谢过了。
端王和小郡王又去挽留蔡举留下来一同夜宴,反正蔡举的家就在杭州城内,没有不便之处。蔡举自然欣然领命。
之后端王和小郡王从孤山上下来,召集了府上一些蹴鞠能手,在王府后院空地上踢球去了。因为秦允明不懂蹴鞠,趁机借口去通知随从,让他们回钱塘县给家人报个信,然后就离开了。
小郡王让一个婢女跟着秦允明侍候,免得秦允明在王府迷路了。
秦允明来到王府偏院,向自己的那些随从们交待了一句,打发他们先回去带话秦府。
随从担心明日秦允明没车回去,因此决定留下马车和车夫。可是一旦马车留下来了,只怕天黑关闭城门之前赶不回钱塘县,顿时又为难起来。
这时,一直跟着秦允明的王府婢女掩嘴笑着说道:“王府里常备有宾客出行的马车,秦公子明日回去,王府哪有不送之理?”
随从们只好什么话都不说了,便告辞了秦允明,先一步返回钱塘县去了。
秦允明暂时不想去观看端王、小郡王他们玩蹴鞠,于是向婢女吩咐了一声,带自己去厢房略休息一会儿。婢女知道秦允明是贵客,不敢不从,就引着秦允明向王府侧院厢房去了。
王府的布局繁复而大气,虽然建筑都有些陈旧,可是更具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氛围。
跟着婢女路过王府中庭,远远听到了唱戏的声音,秦允明不便多问,只闷声跟着婢女继续前行。然而婢女带路的方向恰好是向着这唱戏的地方,戏曲声越来越清晰。
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内院,那戏曲声就是从这院落中传出来的。
秦允明刚经过内院的侧门,突然听见内院传来一声怒斥:“罢了罢了,唱来唱去都是这些陈腔滥调,都撤了去,听得就心烦意乱!”
戏曲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群人唯唯诺诺的告罪之声。
秦允明有些好奇,忍不住向带路的婢女问了道:“此处住的是贵府何人?”
婢女略略停下步子,脸色很是紧张,压低声音道:“秦公子万不可造次,这里便是吴王殿下的居处。”
秦允明恍然,原来这里就是小郡王赵奕的老爹吴王赵佖的寝院,想必刚才那发怒的人正是吴王赵佖了。他思索片刻,觉得自己来到王府作客,虽然是小郡王邀请,但吴王毕竟是一府之主,此刻路径门前好歹也要进去行个礼才是。
于是,他向那婢女欠了欠身,说道:“既是吴王殿下在此,在为客人,理应进去拜礼一番。还请姐姐代为通报一声。”
婢女面露难色,自从吴王双目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之后,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现在进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她支支吾吾一阵,连连说道:“秦公子,殿下正气在头上,你此刻冒然进去,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倒不如等明日殿下气消了,让小郡王引公子来拜见吧。”
秦允明想了想,觉得是个道理,随即就不再坚持了,叹息一声之后,说道:“那好吧,咱们先走吧。”
然而吴王虽然眼睛不好,但是耳朵极其灵便,当即就听到了侧门这边有人说话。
他冷着声音吼了道:“谁在门外窃窃私语?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
秦允明和婢女都暗暗一惊。
婢女脸色大变,心中叫苦不迭,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但是王爷的呵斥总不能当耳边风,只得绷紧了脸色,硬着头皮匆匆的走了进来。
秦允明见婢女并没有给他使眼色,这王府的规矩自己又不懂,不知道是否要跟着进去,只能傻乎乎的在门外等着。他趁机向院子里面瞥了一眼,只见小院花园中间一处廊厅下,正负手站着一位青年,穿着一身深红色常袍,头上没有戴任何帽饰,愤怒的脸色毫无掩饰的呈现了出来。
此人应当就是吴王了,论年龄他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只是整个人显得很是萎靡,反倒是有一种未老先衰的趋势。可能是因为长久双目不能正常视物,心态太过消极所致罢。
这时,秦允明又有了一些奇怪的念头,吴王才二十多岁,怎么小郡王赵奕长得五大三粗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难道小郡王赵奕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小,只是发育得太好了?这应该没错了,难怪小郡王一副小孩气,总是以端王马首是瞻呢。
只见那婢女战战兢兢来到吴王面前,行了一礼,惶恐不安的道:“殿下息怒,奴婢正带着小郡王殿下的客人秦允明秦公子前往厢房休息,只是碰巧路过殿下的居院。”
吴王冷冷哼了一声,忍不住骂道:“那败家的东西,整日只会寻欢作乐,让他读书不好好读,让他照管王府也不好好照管。王府上上下下早晚就败在他的手里。”
婢女浑身发抖,低着头不敢多出声,纵然吴王看不清楚,但是在这盛怒的震慑之下也能感到危机所在。
吴王沉默了一会儿,又气呼呼的道:“怎么也不见这人来行礼,蔑视本王吗?”[(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