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擎天为了断念,不惜想尽办法找来一个和宇文飘渺有着七分神似的明月姑娘,不顾她带病之身,硬将她带回雍天堡,像是种植水荷似的保护着。
谁知道雍天堡里里外外那么多的人,明月谁也不喜欢,偏爱一向面无表情、待人冷淡的宇文飘渺,成天往飘渺楼跑。
也许是因为宇文飘渺无欲无求的性情,和贴心的熬药滋补明月的身子,反正明月谁都不喜欢,偏爱缠着宇文飘渺。
这一日,明月兴奋的来到飘渺楼,一双晶亮的眼睛、红通通的脸颊,告诉宇文飘渺一个她自认为是天大的好消息。
“飘渺姐姐,听说后山有一种很奇特的药草,我们去摘回来种好不好?”
宇文飘渺想拒绝她。明月是雍擎天的新宠,而她是个无声无影的人,她不想惹人注目,就不该和明月走得太近,免得为自己平静的生活惹来风波。
但是对上明月那双殷殷期盼的目光,拒绝的话却哽在她喉中,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明月看宇文飘渺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依的扯着宇文飘渺的袖子摇晃。
“去啦!后山的景色很漂亮,飘渺姐姐就当成是陪我散心,到外面去吹吹风、透透气嘛!”
看着她殷殷期盼的脸庞,宇文飘渺实在不忍心,只好勉强自己点了点头。
明月看见她答应,竟像一只麻雀似的,快乐的又叫又跳。
在寂静的后山中,除了风声、鸟叫声之外,就只听见明月婢女的说话声。
她叨叨絮絮的说着雍擎天对明月的好,为明月四处延请名医,才让明月有现在的气色。
小青听着,心里很不服气。明月就没想过她的身体复元得快,是因为宇文姑娘的妙手,才不是那些庸医的功劳呢!
小青从后面走近宇文飘渺身边,叮嘱她别太相信明月的纯真模样,认为其实她才是最单纯的人。
其实并不是宇文飘渺单纯,也不是她容易相信别人,而是她拒绝不了明月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明月拥有她所不敢有的随心所欲,而她只是想多看看随心所欲的人如何生活,让自己更贴近随心所欲的感觉。
看明月快乐的追着蝴蝶跑,奔放的青春、灿烂的笑靥,多令人羡慕。
忽然,宇文飘渺发现明月的脚边有一条颜色斑烂的蛇……
“明月,小心!”
明月听见她的喊叫声转头。“飘渺姐姐,什么事呀?”
已经迟了,明月一转身,右脚硬生生踩在蛇身上,蛇一吃痛,蛇头高高仰起,张口便往明月的小腿肚咬了下去。
“明月!”
宇文飘渺丢上的药草篮,没命的飞奔过去,也不管咬明月的是什么蛇,低下头,张口就帮明月吸出蛇毒。
吐掉几口吸出来的蛇毒之后,宇文飘渺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急忙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服下。
雍擎天接到明月在后山受伤的消息,连忙火速赶到。
明月见到雍擎天火速赶来,感动的立刻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颤抖着嘴唇诉说毒蛇的可怕。
“你还好吧?”基于堡主的身份,他不得不对明月安慰一番。
“毒蛇咬伤了我的脚,飘渺姐姐已经将蛇毒吸出,没什么大碍了,倒是飘渺姐姐昏倒了。”
乍见宇文飘缈躺在地上,雍擎天惊惶失措。
她为什么这么傻?难道做大夫的都是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为的只是救人?
她不是很淡泊吗?她不是因她丈夫为救人而不顾自己性命的事情在埋怨吗?为什么当她自己遇上同样的事情时,也做出了同样不顾自己安危的决定?
明月甚至可以说是她的情敌,为什么她会不顾一切的救她?
“我先把飘渺抱回去再说。”雍擎天推开怀里的明月。
雍擎天在这当口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竟然那么在乎宇文飘渺,不但在心里揣测字文飘渺的行为所隐藏的涵义为何,更意识到他无法控制自己对她不在意。
懊死!他不是下定决心不去在意宇文飘渺的一切吗?为什么现在见到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却又心急如焚?
被雍擎天推开的明月一时呆愣住,忘了要哭泣这件事。
现在雍天堡里最得宠的人是她,为什么此刻她却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大概是因为宇文飘渺为了救她而昏迷不醒,雍擎天当然必须为她的得救感谢宇文飘渺。明月这么安慰自己。
但雍擎天心里想的真是这样吗?
明月看着雍擎天抱着宇文飘渺离开的背影,讶异的惊觉雍擎天的脚步凌乱,甚至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慌,更无法兼顾到她脚上的伤。
此刻明月竟怨恨起宇文飘渺。
如果昏迷不醒的人是她,此刻躺在雍擎天怀里的就不会是宇文飘渺了。
雍擎天又在和自己的心对抗了。
自从抱着宇文飘渺回堡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他从没有到飘渺楼去探望过她,只是从大夫的嘴里知道,宇文飘渺在昏迷之前吃下一颗护心丹,让蛇毒无法侵入心脉,所以才能保住一命,否则以小青描述的毒蛇模样,宇文飘渺恐怕早已经一命呜呼哀哉了,根本无法等到让他抱回堡内。
大夫对宇文飘渺的护心丹啧啧称奇,直说等宇文飘渺醒来,他要跟她多要几颗,以便有人中了蛇毒时可以应急。
不是雍擎天不想去看她,而是他很生气!
宇文飘渺莫名其妙的惹他生气。
对于明月时常缠着宇文飘渺的事情他早有所闻,虽然他讶异于两个共有一个男人的女人能和平相处,但他并未多加干涉,只是时时在揣测宇文飘渺的心思。
是因为宇文飘渺根本不在乎他,所以连带的也不会嫉妒他专宠的女人吗?
在怒气陡升的同时,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脚,无声无息的来到飘渺楼。
小青说她的情况时好时坏,身体一直发热,必须时时在她的额头上换上湿帕,还得不断将她身上的汗水擦干,以免她着凉。
他默默的做着小青以为他做不来的工作,心里一面重新评估他和宇文飘渺之间的关系。
他复杂的内心世界无人能了解。
宇文飘渺在他的骚扰下醒来,大眼直不溜丢的瞅着雍擎天瞧,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来意。
他是特地来探望,或只是来谢她救了明月?
他复杂的目光难懂,让人瞧不出端倪,最后宇文飘渺放弃了,因为他的眼神里没有答案。宇文飘渺再次闭上眼睛。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他不怒而威的口气,让宇文飘渺无奈的张开眼睛。
两人在无声中四目相对。
她的眼中充满无奈,而他的眼里则满是热情。
宇文飘渺对他的眼神感到奇怪,疑惑的轻拢秀眉。
“为什么不顾自己的生命救明月?”他对她的行为感到疑惑。
她才觉得他举止怪异呢!瞧他怒意满面,为的就是她救了他的宠妾?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
“我是个大夫,救人是我的职责与天命。”这是她唯一能说得出口的理由。
“就因为你是个大夫,所以更不能轻贱自己宝贵的生命!你要救的是千千万万人,不只是一个明月!”雍擎天气极了。
“就因为我是个大夫,所以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在我面前殒落!”这是医德,无关个人恩怨,雍擎天真是个不可理喻、情绪反复无常的男人!
记得她被带回雍天堡的时候,在他发现她常常私自出堡去行医时,曾经说过不准她抛头露面替人看病,但现在却要她保重自己救千千万万人?
他总是随着他的情绪起伏支配他人,她努力的调适自己不受他的影响,但是他总不许她逃避,更不许她忽略他。
她总是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不让他看见、不让他想起有她这个人,但他却强迫她正视他。
雍擎天知道她的不作态、不矫情,但这也是令他愤怒的地方。
他承认自己的情绪很难令人理解,他也承认自己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女人,但他总觉得她的听话、不吵闹带着不为人知的理由。
而这不为人知的理由让他愤怒。
她表面的冷静并非真实的她,而他想知道原因,想了解真实的她是什么模样。
“想当个大夫,就好好保重自己!”如果行医能让她不再这么死气沉沉,他可以成全她。
宇文飘渺带着刚熬好的药汁,亲自端到“明月楼”。
小青走在前头,还没进门就扯开嗓门大叫明月的丫环:
“春花!”
“轻点声,别吵到明月姑娘休息。”宇文飘渺制止小青的大嗓门。
明月听见小青的声音,知道宇文飘渺也一定来了,故意扬高声调喊道:“春花,去外头看看是哪一个没教养的。”
“看吧!”宇文飘渺瞪了小青一眼。“明月,你身体不碍事了吧?”她伸出手想替明月把脉,却教明月给挥开。
“你不用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明月愤恨的看着她。
宇文飘渺知道她之所以发脾气,是因为雍擎天一直没有来看她。
“你把这碗药喝了,这是我特别调制用来补身活血的,对你的身子骨很有帮助。”她好脾气的说。“趁热喝了才不会苦。”
她才把菜汁端到明月面前,明月却嫌恶的把它推开,让菜汁溅在宇文飘渺的手上和衣服上。
宇文飘渺的手被烫得红肿,但她未发一语,只是微蹙着秀眉。
“你是不是存心想烫死我?竟然拿这么烫的药汁让我喝!”明月歇斯底里的吼着,“春花,把这个坏心眼的女人给我赶出去!”
“你别太过分!”小青忍不住回嘴。
“我们走吧!”宇文飘渺拉着小青离开明月楼。
“明月姑娘实在太不知好歹了!枉费飘渺姑娘的一片苦心。”小青被宇文飘渺推出明月楼,嘴里仍忿忿不平的叨念着。她一转头,便看见宇文飘渺的手红肿得厉害,上头已经出现了小水泡。
“不过是烫伤而已,何须大惊小敝!”
宇文飘渺无所谓的走回飘渺楼,小青还是沿路不停的叨念。“堡主不去看她,她就把气出在别人身上,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宇文飘渺都已经为自己敷好药了,小青那张嘴还停不下来。
“小青。”她再不阻止她,耳朵都快要长茧了。“我饿了,去帮我弄些吃的。”
“好,我这就去。”
耳根子清静之后,她才小心的卷起袖子,让疼痛的伤口吹吹风。
罢进飘渺楼的雍擎天看见宇文飘渺的狼狈模样,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大吼:“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他的神色慌乱,看见她那起水泡的手背,更是气急败坏的胡乱猜测,“是不是小青那个笨丫头?”
宇文飘渺忙着遮掩伤口,不小心又弄痛了自己。
“你别瞎猜!而且也没什么事。”
“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雍擎天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小青!”他嘴里喊着小青,手里抱起她放在床上。
“你叫小青做什么?”
“没把你照顾好,那丫头就该罚。”他眼里的寒气逼人。
“我说了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药汁翻倒了。”宇文飘渺不想节外生枝,所以编了个谎言。
“不管任何原因,让你受伤她就该罚!”雍擎天其实不是真心想罚小青,只是明白宇文飘渺不知道又在掩护谁,他若不拿小青开刀,绝对问不出元凶是谁。
这时小青刚好端着点心进门。
“堡主。”怎么堡主看她的眼神活像是要吃了她?“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她嗫嚅的问。
“你家主子今天去了哪里?”雍擎天故意挡在宇文飘渺和小青中间,让两人无法以眼神示意。
闻言,小青心下立即明白雍擎天生气的原因,原本就气愤难平的她好不容易逮到可以投诉明月的机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还不是明月姑娘!宇文姑娘好意熬了药想替她补补身子,谁知道她不但不领情,还故意打翻药汁,洒得宇文姑娘一身都是——”
“别听这丫头加油添醋。”宇文飘渺不让小青继续说下去。“明月只是心情不好,喝药的时候心不在焉,才会发生这种事,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你老是这么替别人着想?”雍擎天真的不懂。
“也许我是想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好吸引你的注意呀!”宇文飘渺似真似假的回答。
“是吗?”如果她真是这么想,他就不必如此辛苦的想要掳获她的心了。
“不管是不是,只要你不要迁怒他人就好。”
宇文飘渺的手伤痊愈了,雍擎天答应让她开始为堡内的人看病,但是两三天了,却没有一个病患上门。
难道这雍天堡里的人个个健壮如牛,一点也不需要大夫?
再这么下去,她打算带着小青出堡去,到山下义诊。
正当她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时,小青匆匆忙忙的在房外喊着:“宇文姑娘,生意上门了。”
这个小青把大夫当成什么了?
宇文飘渺走出房外,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害羞少年,半低着头,扭绞着双手,双眼偷偷的瞄着小青看。
“宇文姑娘。”小青气呼呼的向宇文飘渺小声抱怨:“你看他一双眼睛直盯着人家瞧!”
闻言,宇文飘渺含蓄的笑着。
这人名叫柳健,是雍擎天刚收编的小厮,年纪十七、八岁左右,个性朴实、害羞,看他痴迷的望着小青的模样,八成是喜欢上她的贴身婢女了。
但是小青对感情还很青涩,不习惯男人爱慕的眼光在她目光打转,是以用愤怒掩饰她的不安。
“你哪里不舒服?”宇文飘渺柔声问向柳健。他的肤色健康红润,看起来不像生病,难道他只是借着看病之名来看小青?
“不,不是我要看大夫。”柳健紧张的扭绞着他长满粗茧的大手,“是堡主。”
“堡主生病了?”小青大惊小敝的惊叫。
“堡主?”宇文飘渺心里虽然也有一丝着急,但是她依然维持着冷静的表情。
雍擎天身子一向健朗,很少听说他有什么病痛,昨天见到他时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就生病了?“他人呢?”
柳健单纯的以为宇文飘渺是想知道雍擎天的行踪,于是回道:“堡主在马厩里。”
宇文飘渺皱着眉头,心里觉得奇怪。“生病了还待在马厩做什么?”
雹直的柳健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能不能请宇文姑娘快一点,堡主脾气很大,这会儿还在马厩里骂人呢!”他急得想伸手拉宇文飘渺,又想起她是堡主的女人碰不得,急得猛搓自己的双手。
生病了还能大吼大叫,看来他病得不严重。
宇文飘渺稳下慌乱的心绪。“我拿了药箱就跟你走。”
闻言,小青背起药箱想跟着去。
“小青,你留下来吧!也许等会儿我有什么东西没准备齐全,还需要有个人帮我拿呢!”
宇文飘渺交代了小青一些事情,随即跟着柳健往马厩方向走。
“他人呢?”她以为雍擎天会在马厩外的房里,结果柳健却带她进到马厩里。
柳健对她频频询问堡主在哪里觉得很奇怪。
“就在前面的马房里。”柳健快步往前走。
“为什么不把病人移到干净的房间里?”浓烈的马骚味,混杂着干草与马儿排泄物的呛鼻味,让宇文飘渺皱起眉头。
她的表情刚好落入雍擎天的眼里。“这里就是它的上房。”
宇文飘渺听见雍擎天不悦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打着赤膊的雍擎天全身是汗,结实的肌肉蓄满了力量。
他的发束散开了,发丝在空中成半圆弧状飞扬,两道霸气的眉毛显得急躁,狂猛的视线直射向宇文飘渺。
“病人不是你?”看来她搞错对象了。
“你看我像生病的样子吗?”他挑了挑俊眉,让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寒星般的眼现见出一抹促狭。“还是你希望我生病?”
宇文飘渺涨红了脸。
“病人在什么地方?”除了谈正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她怕说得太多,会泄漏了自己的担心。
“不就躺在那儿。”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一匹马。
宇文飘渺的脸上终于出现雍擎天所期待的情绪。
她惊愕不已。
“你不觉得你应该去找专门医牲畜的大夫吗?”她医过大人、小孩、老人、婴儿,就是没有医过牲畜。
雍擎天不悦的蹙起眉,猛地抓住宇文飘渺的手。
“过来!”他拉着她走向马匹。“牲畜大夫告假回乡,你是要动手试试看,还是要站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一尸两命消失在你的眼前?”
雍擎天拿她的话赌住她的嘴。
“我没有把握。”她是说过不会让生命在她眼前殒落的话,但如果她动手,就可能不只是眼睁睁看着它死而已,而是她亲手结束它的性命。
“尽力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雍擎天不肯接受她的退缩。
宇文飘渺在他深幽的瞳眸中,捕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脆弱光芒。
她曾经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感情、不会爱、只想征服别人的男人,但是此刻的他,却让她觉得他充满感情、心地善良。
“我试试看。”现在她终于能体会什么叫作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扁看那胀鼓鼓的马月复,宇文飘渺不用猜都知道这匹马无法顺利生产。
之前她曾经替一位孕妇接生过,虽然人与马的身体构造不同,但是关于生产一事,大致上应该差不多吧!
她伸手模模马月复。
可能是胎位不正,难怪它生不出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上一次她接生的孕妇也是胎位不正。
她深深吸了一回气,平复心里紧张的情绪,伸出手开始推挤马月复让胎位转正。
老天!一匹马和一个小孩的体积简直无法相比。
她的力气实在不够对付这么大的小马,只好用无助的眼神央求雍擎天助她一臂之力,好让小马早点月兑离母体。
两人紧紧相挨,同心协力地为母马的马月复按摩、推挤。
大约一刻钟后,母马体内已经有羊水流出,母马似乎知道有人在帮它,也奋力的使劲,不一会儿,终于看见小马的头缓缓被母马用力推出,然后身体也滑溜的离开母体。
一只小马的诞生,和婴儿诞生一样感人。
“谢谢你。”
看见心爱的马儿产下小马,雍擎天深情的将宇文飘渺抱进怀里,让她的脸紧紧贴在自己赤果、光滑的胸前。
她感觉到他皮肤传来的温热,鼻端闻着他身上传来五味杂陈的怪味道,让她奇异的感到全身燥热、热血沸腾。
那种她所抗拒的感觉有如滔天巨浪般,直向她席卷而来。
她慌乱的想挣月兑,他则轻轻的放开她。
今天对雍擎天而言是特殊的。
他心爱的母马产下血统纯正的小马,而且因为这匹小马的诞生,让他看到宇文飘渺多变的表情。
“我要回去梳洗了。”
一身狼狈的宇文飘渺挺直背脊,恢复冷然的表情,缓缓的走回飘渺楼。
迎着不断吹送的凉风,她疲惫的合上眼睛,想要挥去雍擎天那张深植在她心里的脸孔,但她懊恼的摇头放弃,因为雍擎天的影子就像他的人一样霸道,深深的占据她的脑海不肯离去。
她的心绪被雍擎天触动了,再也回复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