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哭了?我,我,我……我不是还没把你怎么样吗?”肖雨泽望着热泪翻滚的贝贝,急得语无伦次。
“没事。”贝贝用手胡乱的擦了擦双颊上的泪,站起身,“摔得有些痛而已。呃……现在不疼了,没事了。”嘴角**几下,表情僵硬地笑,“我回房睡觉去了,你也早些睡吧。晚安~”倏然转身,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原以为自己的心胸宽似海,纳百川,天真地认为只要两个人相爱,不在乎他现在有个,肚子里怀着他亲骨肉的妻子。
爱过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
越是嘴里说不在乎的东西,越是在乎得要命。
尤其是在乎他有妻子!
而他的妻子,正是贝贝心中感恩,又觉得愧疚的人——徐曼妙。若不是她宽容大度地把她推向肖雨泽的怀抱,她的妈妈至今仍在病危中苦苦挣扎。
她呢!
趁她的身子一天沉过一天,竟然私下与她老公百般纠缠。
于心何忍?
良心何在?
别说贝贝对徐曼妙心存感恩,换作一般的女人,她同样不忍心厚着脸皮争抢别人的丈夫。
同样是女人。
贝贝深知,一个深爱着一个男人的女人,若被自己深爱着的男人抛弃,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正如她现在,还不知道谈不谈得上爱上了肖雨泽呢!
可是,只要想到迟早有一天,他们必将分道扬镳。她的心,便如针刺,疼痛一阵接一阵,如海中的波浪,一浪退了又来一浪,循环往复,连绵不休,难受之极。
任凭她的月复内柔肠百转,时间不过眨眼之间。
脚步亦只迈出四五步,所在位置,距离活动衣柜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咚!声闷响。
贝贝顿足,回头。
“嘶—”从床上摔落到地毡上的肖雨泽正对着她笑,一脸的吡牙咧嘴,没有说话。
“你疯了!”贝贝连忙奔过去,将肖雨泽扶坐起身,“伤口摔痛了吧?”
“一点点。”肖雨泽望着贝贝表情担忧,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比起心痛。伤口的痛,不算什么。”
贝贝与肖雨泽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肖雨泽在贝贝的搀扶下,重新躺到了床上。
贝贝替肖雨泽掖了掖空调被,欲走,被肖雨泽用力一拉,侧着身子,倒在了床上。
“陪陪我,好吗?”肖雨泽的低低的声音近似乞怜,“我需要一个伴,仅此而已。”
“其实,你应该让你老婆多陪陪你。”贝贝欲起身。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背上的刀口,到底逢了几针。”肖雨泽皱着眉,用力她拉住,不让她走。
贝贝知道肖雨泽稍用力,背上的刀伤会痛。心疼他,不敢再动,又不想与他发生暧昧的眼神交流,表情淡漠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也没有说话。
“我跟她……唉……”肖雨泽松开贝贝的手腕,欲言又止。
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把离婚计划提前告诉贝贝。
与贝贝相识相处虽没多少天,他深知她是个十分善良的女人。
倘若过早地将离婚计划告诉她,她会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与徐曼妙离婚,完全是因为她的存在,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乐康山庄,离开他。
这种结果是肖雨泽不愿意看到。
所以,到了嘴边的话,犹豫片刻之后,又一一咽回肚子里。
贝贝回望肖雨泽默然冷漠的神色,想起于文丽的交待,想起徐曼佳生前刻过字的雨伞,想起徐曼妙对肖雨泽白天热情似火晚上却将他拒之门外,想起他奋不顾身的替她挨了一刀……
突然觉得,肖雨泽也是个可怜人。
心爱的老婆,说自杀就自杀了。
娶了个心里不知到底想什么,怀孕后连房都不让老公进小姨子徐曼妙。
“什么都别说了。”贝贝暗地里不知发过几回,不再理他的毒誓。此时此刻,心却又软了下来。缓缓躺去,朝肖雨泽缓缓摊开手臂,“今夜,我留下来陪你。”
“三年了。”肖雨泽意会,轻轻的将头搁在贝贝纤长的手臂,低声说,“你是唯一一个,能够令我睡得踏实女人。”
“睡吧。”贝贝将肖雨泽搂着更紧了。
“嗯。”
没几分钟,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除了空调送出冷气时,发出低微的呼呼声,和两个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再没有其它令人浮想联翩的咯吱咯吱声。
肖雨泽的房间由热闹变安静了。
徐曼妙的房间,却由安静变热闹了。
一身透明蕾丝睡衣,躺靠在床上的徐曼妙,先是盯着墙壁上的监控显示器,直到下楼的任超然又上楼,续而一直盯着天花板看。
直到二十三点十六分,才看到徐徐下降的天花板上,蹲着米色睡袍的任超然。
“我看你二十一点零几分就回了房间,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徐曼妙将手中的枕头扔到一边,挪了挪笨重子的身子,有些不悦地问。
“出去办了点事,感觉有些累。”任超然从天花板上下来,径直走过去,爬到床上,抓过刚才徐曼妙扔出的那个枕头,面对着她,侧身躺下,呵欠连连,“回来以后躺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要不是担心你等到天亮,我还真不想过来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徐曼妙侧身躺下,面向任超然,伸手点了点他的鼻翼,眨巴着双美丽杏眼,口是心非地娇嗔,“下次若觉得累,不想过来,发条短信支会一声就行了。”其实是希望他能够每天晚上来,每天晚上早些来。
“嗯。”任超然的脑瓜子一下子不会转弯,忘记女人的话应该反过来听了,信以为真地撅起微厚的嘴唇,在徐曼妙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并没像往日那样,说些甜蜜的话来哄她。将身子仰面躺正,右手横在闭起的双眼处,声音略显疲倦,“真的有些累了,睡觉了好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