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炉香,红烛泪,偏照画堂秋思。
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温庭筠《更漏子》
“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以后,怕是没有安稳日子了。安如风,你为什么可以变得这么狠心,为了权力,真的什么都可以抛却吗?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也许是在等皇上,也许是在等安如风,也许,是在等奇迹。
两天前,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茶饭不思,今日,也没有吃东西,早已饿了,看着桌上的菜,想着:先吃一些,应该没关系,何况,这些菜原本就是给我吃了,我只是提前吃而已。我刚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津津有味的嚼着,“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
来人一定是皇上,想到这里,我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一步步的向我走过来,渐渐地,我看清楚了他的面容,是安如风,怎么会是安如风?他快要抓住我的手时,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轻轻的说:“你还是快走吧。”见他不动,我说:“让人看见了不好。”安如风说:“你在担心我。”我说:“我只是不想被你拖累。”
安如风听着我的话,不但不走,索性在桌旁坐了下来,喝起了酒。
我着急的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走。”
安如风说:“我今天不走。”
我吓得一身汗,对他说:“明明是你把我献给皇上的,你又想做什么。”
他走过来对我说:“你仔细看看我。”
我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龙袍,不禁月兑口而出,“你不要命了。”继而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是西凌国的皇上。”
他收起眼底的笑容,对我说:“惜儿,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我不用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更何况是不知道喜怒哀乐的皇帝,悲的是,似乎我永远都会与他有牵连。那一刻,我呆呆的看着他,很久,我说:“这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安如风说:“不是。”
我说:“为什么这个人是我,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放过我呢?”他
说:“因为你总是不听话。”
安如风要的是乖巧的瓷女圭女圭,而不是活生生的我。
呆滞了几秒钟之后,我福了福身子,幽幽的开口,“臣妾给皇上请安。”
安如风,不,他是西凌国的皇上凌亦寒。他说:“你一定要这样跟朕说话。”
我说:“皇上,臣妾不敢,以前多有得罪的,请皇上多多包涵。”
凌亦寒苦涩的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我。
我挣扎着说:“放开我。”
凌亦寒说:“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
我说:“臣妾不知道皇上指什么,请皇上放开臣妾。”
他抱得更紧了,“惜儿,从你十六岁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放手,现在更不会放手。”
他没有对我说朕,他还会关心我吗?对于这个想法,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我还在期盼什么。
突然间,他把我抱到了床上。
我轻声说:“你快放手。”
安如风笑着说:“你忘了,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小声说:“我没忘,可是”
他说:“惜儿,我会等你,等到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可是,我怕你的父皇和皇兄等不了,还有你最挂念的苏念宇。”
我在心里说:“念宇,我给不了对你的承诺,对不起。”
我说:“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嫁给皇上,就会放了他们。”
凌亦寒说:“朕当然不会食言,可我们还不算真正的夫妻,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朕就什么时候放了他们。”说着,他不再看我,侧身躺下睡觉。
我悻悻的说:“你”
我正踌躇着,安如风忽然说:“你如果饿了,就去桌上吃些东西。”
我确实还饿着,就坐在凳子上吃了些冷菜与坚果,忽然想到了怜冰公主。在圣旨中写明了和亲公主是惜雪公主,东夏国李代桃僵,这么说,安如风早就知道了,他却不动声色。
想起怜冰公主,不禁想到她与我说的,“我没有骗你,我是自愿替你去和亲的。还记得我说过,这皇宫,只不过是金丝牢笼,而你,就是里面的金丝雀,困在里面,怎么也逃不出去。这是我逃离皇宫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