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获知父皇有意将她送去离国联姻时,楚韵心里还很高兴,以为她终于能够如愿,嫁予离暄。
却不想,离暄派了使臣过来,言明,不要她,而要四王妃。
这让身为皇室宠女的她,一下沦为大家的笑柄。
越想越不甘,平素娇柔婉约的脸上,早已染了一片阴戾。
媚妃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坐于地上生闷气的楚韵,那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一国公主的尊贵?
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怒不甘,便挥手让宫中的侍女下去了,才款步轻移,走到她面前。
“韵儿,你也不必气愤,离暄那是不识好歹,有眼不识金镶玉……”
楚韵本就心里委屈,此时听到她说的话,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想她楚韵,自小便倍受夜帝宠爱,哪一个不是将她当成宝来对待?那个离暄,却一句不要楚韵公主,只要四王妃,让她成为夜国上下的笑柄,这让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媚妃见状,媚眼一闪,忽然说道:“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离暄,还不是那四王妃妖媚过人,擅长勾引?这不,离暄肯定是受了她的盅惑,才会这样,居然不顾两国世代交好的友情,生生为了她,要与夜国宣战,真是红颜祸水……”
楚韵一听,顿时止住了哭泣,那天镇南王府,她是亲眼看到了四王妃的容貌的,那真是倾国倾城……
想着离暄就是受了她的盅惑,才会不要她堂堂一个公主的,不禁气怒于心,美目一片通红,“该死的四王妃,本公主定不会饶了她。”
“你不会饶了她,又怎么样?她现在就居住在掬清殿,里里外外全是你父皇派去的禁军,现在是一只苍蝇,恐怕也无法接近到她。”媚妃见自己的话,果然勾起了她对蓝月光的怨恨,不禁站起来,给她泼了盆冷水。
果然,楚韵咬牙道:“不就是掬清殿么,再多禁军又如何,她得罪了本公主,我势必不会让她好过。”
“你可别做傻事呀,我的好姑娘,现在那四王妃虽是被软禁了起来,但好歹她也是你的四哥的王妃,而且,皇上还没决定要不要让她去离国,万一皇上为了两国的交好,决定将她送去离国,那可如何是好?所以你千万别冲动,万事先冷静下来再说。”媚妃一副为她好的样子,软声劝道。
楚韵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不过,四王妃此就在掬清殿,这让她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媚妃说得对,四王妃既然被软禁起来,虽然父皇现在还没决定要不要让她去离国,但万一两国开战,父皇为了两国的交情,还是有可能将四王妃送去离国的,到时,岂不成全了离暄与四王妃?让他们双宿双飞了?
想到这个可能,楚韵再也按捺不住了,见媚妃还没走,便道:“媚姨妃,韵儿有些累了,想休息,你先回吧,改日我再去看你。”
媚妃点了点头,“也好,你凡事想开些吧,要知道这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比那离暄好上几百倍的男人,也不是没有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楚韵皱了皱眉,将她推到了宫门处,才转身回来。
媚妃领着一众宫人,回了丽和宫,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愉悦的笑意。
这蓝月光,上次坠入悬崖,也没能将她摔死,这次她就不信,还不能把她整死。
女人的嫉妒与猜疑是很可怕的,谁教蓝月光偏偏惹到了楚韵,她不过是说了一番话,从中推波助澜而已,接下来,就看楚韵的动作了。
蓝月光,你就等着死在宫中吧!
媚妃走后不久,琼华宫外,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刚才她就隐在琼华宫内,因此媚妃与楚韵之间的对方,她便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一双幽柔似水的眸子,染了一片忧色。
想了想,便抬步往掬清殿走去。
……
掬清殿,望着眼前禁军严守的宫殿,宫女提着一个食盒,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来者何人?”守卫的禁军,见有人靠近,不禁喝斥了声。
宫女将手中的食盒往前递了递,说:“奴婢是来给四王妃送吃的。”
守门的禁军,上前将食盒打开,看了一眼,终于放行,“进去吧。”
“是。”宫女应了声,在洞开的门中,缓步走了进去。
蓝月光坐在院中晒着太阳,最近越来越渴睡了,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总是很容易就入睡。
此时坐在太阳底下,更是有些昏昏欲睡。
她向来不习惯别人的侍候,因此在独坐的时候,都不喜欢有别人在旁。
她躺在贵妃椅上,长发随意披散在腰间,她不爱任何首饰,唯独喜欢在发间插一枚蝴蝶簪,因为那是楚寒送的,所以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宫女走了过来,幽柔似水的眸子,在看到树下晒太阳的女子时,眸子染了一片温柔之意,嘴角更是微微上提起一个弧度,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便站在旁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蓝月光。
蓝月光长睫轻轻垂落,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但在宫女接近的一刻,便阖睡全消,头也没抬的说:“我这里不用人侍候,你下去吧。”
宫女低笑了声,突然在她面前的桌上坐下,调侃道:“你还想要我侍候你呀,我倒是很乐意。”说着,一下绕到她的身后,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捶捏了起来。
恰到好处的力道,令蓝月光心里忍不住喟叹了声,但想到这个声音如此耳熟,而且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一般的宫女,不禁心里有些疑惑,回眸看去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怎么是你?”
宫女正是消失了几天的玉自寒,见蓝月光发现了,便对她柔柔一笑。
蓝月光被他的笑容,怔了下,心道,这个人,真是无处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