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殇跟在雪七黎身边,双手挽住雪七黎的手臂,姿态亲密,脸上的笑容蜜得流油。
碍眼!
苏雪泠被刺痛,下意识地别开眼,不去看他们。
“苏雪泠,你的胆子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嗯?”
别开影殇的手,款步走向苏雪泠,脸上是淡淡的笑意,眼底是刀锋乍现般的凌厉。
苏雪泠觉得,如果他眼底的锋芒能化作实体,她早就血溅三尺了。
看着他逼近,她的心肝都碰碰跳到喉咙处,以前就觉得他很可怕,原来,那些都是小kiss。
有那么一种人,他不需要表现得多么愤怒,就可以让你感受到他的威压,不需要表现得多么扭曲,就可以让你接收到他的狰狞。
雪七黎,就是这种人!
华美的黑眸,雪白的皮肤,上扬的嘴角,谁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生气?可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
“我想,陛下不会轻易迁怒一个女人吧?”白银到底担心苏雪泠,明知道这话不应当他来说,但,还是开了口。
本来一直盯着苏雪泠的,这时转脸看向白银,微微一笑,笑意蔓延在眉梢眼角,“我尊贵的客人,我现在要处理家务事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嗯?”
白银嘴角一抖,静默片刻,“这倒是,那么,我告辞了。”
担忧地看苏雪泠一眼,苏雪泠却没看他,而是歪着脑袋看别处,她很紧张,很害怕。他看到她手指胡乱地绞在一起,指骨微微发白。
“殿下还不肯走,莫不是想看我们表演活,嗯?”
直白又邪恶的话,惊掉了在场人的下巴。
对于白银来说,雪七黎说这种话,也是个意外,“陛下,你有兴趣演,我却没兴趣看。”微微扭头看着苏雪泠,苏雪泠小脸煞白,“如果陛下换个人的话,我会非常乐意看上一看的。比如说公认的魔后影殇大人。”
影殇早就因为雪七黎那句话而心怀愤怒了,如果真的要上演活的话,她倒是真宁愿女主角是她自己,而不是苏雪泠。
如果可以的话,她早就把苏雪泠大卸八块扔去喂狗了。她对苏雪泠的恨,积累了几千年,到如今,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而消除怨恨的方法只有一个,她要苏雪泠不得好死!
最初,她想的是再次把苏雪泠逐出魔界,现在她发现,那样还不够,离开了邪界都能被召唤回来,离开魔域算什么?除非她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否则,不管她到哪里,都会被这两个疯狂的男人给找回来!
明明是个不怎么样的女人,凭什么所有优秀的男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悠?!
影殇的面色,从起初的得意,变得十足阴郁,在场的人没这么多的话,她大概会两步上前,打苏雪泠耳光!
“那怎么可以?影殇是魔后,我怎么舍得让人看她妩媚迷人的样子?不过,既然你说了,对她没兴趣……”突然抓住苏雪泠手腕,狠狠扯到面前,另一只手,扯住她的发,迫使她仰头,面向白银,“那么,我也就不勉强了。毕竟,我这个人,也没有当着人的习惯。另外,殿下你是天界使臣,来到魔域便是客,我们魔族热情好客是没错,不过,魔族已经有主子的**侍婢,殿下还是别想着染指了。且不说我的态度,就是天域子民也不会乐意的,是不是?”
白银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多谢魔王陛下你好心提醒,我会好好记着的。一千年后,我们再来重新讨论这问题。”
说完,白银甩袖而去,安烈娜还没看够热闹,却在雪七黎的一个眼风下,灰溜溜地跑了。
影殇心里全然是不甘的愤怒,可是,雪七黎的命令,她又怎么敢违抗,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牵强地扯出一个笑脸来,“陛下,臣先告退。”
临走时,目光雪亮如电,直击苏雪泠。
苏雪泠在雪七黎的钳制下,心惊胆战,哪儿还有心思去注意影殇的情绪。
所有人都走了,房间又变得安静死寂。苏雪泠觉得自己胸口那颗心已经快被戳碎。不该在意的事情,不该放在心上的话,不由自主地在意了:
他说,他舍不得别人看影殇赤-身果-体,却愿意拉着她表演那种游戏给人看!
什么时候开始,会为他每一句恶毒的话而受伤难过?
这种习惯于把一切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男人,天生就是伤人的利剑,自己在他眼里算什么?居然心不由己地介意起来,活该受罪!
心底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嘴角居然不由自主地弯成一抹讽刺的笑。
“看来,你们果然相谈甚欢,说说,有什么可笑的,让我也开心一笑。”
他淡然笑着,手仍然扯着她乌黑的长发,另一只手却陡然抓住她身后的桌布,手臂一扬。
乒乓噼啪的声音接踵而至,几乎刺破她的耳膜。
眼角的余光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全都是碗碟碎片。
心有余悸,惊怕还没来得及平复,他突然将她向后一推,身子向她压下来,“白银是你请来的,嗯?就算你现在的身份是我指定的魔后替身,代替魔后服侍我,但你终究是你,有自由交友的权力,对吧?这番论断,真是听得我都想拍手叫好了。”
被压在并不大的桌子上,腰身被桌子边沿硌着,感觉格外难受,更糟糕的是,雪七黎死死压制着她的身体,胸口更像是给一块石头狠狠堵住,呼吸十分困难。
急促地喘息几次,她真的觉得自己再被他压下去,定然窒息,可是,他开口说话时,那种讽刺的,饱含冷怒的语气,却让她更加痛苦煎熬。“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我好歹是人,难道我每天做了什么,和谁说话,都需要向你报备么?!我不是你的奴隶!雪七黎,你到底算什么?凭什么左右我的一切?你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总是变着法的让我难堪,让我不知所措!”苏雪泠忍不住提高声音大吼,“你爱影殇,那就去爱她好了,为什么要用我做牺牲品?她前世的身体,对不对?!老娘不稀罕,拜托你赶紧收回去,我就算魂飞破散,也不要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施舍!”
全线崩溃,她不清楚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激动,说出这么冲动的话,明知道激怒了雪七黎,下场很凄惨,不见得是死,很可能比死更煎熬。可胸口就是有什么激烈的翻涌着,叫嚣着,打不过人家,再不吼出来的话,她觉得自己也许会疯掉。
雪七黎的面色本来还算得冷静,心底纵使有怒气,想把苏雪泠掐死,到底也没想要付诸实际行动!
可她居然这么不知死,毫不客气的辱骂他,激怒他。在魔域,甚至整个邪界,有几个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狗男女?!”雪七黎咬牙切齿,森冷地笑起来,连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情绪的变动在无声无息地变化着。
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雪七黎,狭长的眉眼,危险地眯起来,眼底流泻的,是苏雪泠始终无法读懂的怨怒,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这种情绪让她陡然想起冥河岸边那些不祥的曼珠沙华,那种仿佛要燃烧三界的姿态。
她怕了,怕得灵魂都在颤抖。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狗男女?嗯?我来让你见识见识!你说,你不是我的奴隶,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你当我床上的奴隶!”衣服应声而碎,突然暴露出大片的几乎,苏雪泠觉得心口一凉,剧烈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雪七……黎,你……”
所有的声音都被雪七黎近乎狂暴的吞噬!
抬腿踢打,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下去,双手也被他凶狠地别再身后,她觉得只要他的力气再强一分,双臂会就此骨折!
“不要……!”她晃动着脑袋,却被他忽然咬住嘴唇,只一下,就见了血,满口血腥的味道。
强势的侵入,比之前更灼热蛮横的凶器在她身体里翻搅,这是纯粹的惩罚与泄愤!
没有快乐的结合,他再次以强势而不容拒绝的方式告诉她——你不过是个玩偶。
朦胧的泪眼中,他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抬眼,静默的看着她,仿佛在看她是怎样的狼狈与低贱,怎样的痛苦与无可奈何。
那种冷漠的眼神,如同刺伤胸口的利剑,让她整颗心都在一点点结冰。
“你要的自由,永远不会拥有……”他冷淡地伸舌,舌忝去唇角的血色,脸上呈现出意犹未尽的神色,尖尖的獠牙再次出现,那魔界无字碑前被遗忘的情景居然划破脑海,一闪而过。
黑色曼陀罗,枯骨,划破暗黑天空的闪电,以及高耸的石碑……还有那个黑衣黑发的冶艳男人,一切的一切都重叠在眼前这张脸上……坠落在,那双漆黑却冰冷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