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063 再给本王生个孩子?

作者 : 蔷薇晚

“原来爷在这儿。”王镭刚跨过门槛,见这般景象,低头不再前进。他比秦昊尧迟回来,有事禀告,寻了一回锦梨园,最终找来了穆槿宁的地方。

“王爷说很累,在我这里小憩片刻。不过……王爷身子不适,何时开始的?”穆槿宁将手掌轻柔贴在他的额头,方才并非错觉,果然是有些发烫。

他今日的少言寡语,也是因为过分疲惫。

“那夜大雨,爷一宿不曾合眼,都在江源险滩,许是那晚得了风寒,这两日不曾好好歇息,才发出来的病。”王镭沉思片刻,这般答道。

“雪儿,你去炖一碗姜汤来去去寒气,发了汗就好了。”穆槿宁眼瞳清澈,嗓音字字清晰,毫不手忙脚乱,一丝不苟吩咐下去。将脸转向王镭,她神色静默,柔声说道:“你若还有事要跟王爷禀明,不如等王爷醒来再说。”

王镭闻到此处,低头退了出去,他才走不久,又有婢女到穆槿宁跟前来通报:“是王妃身边的人。”

“让她进来。”

抬眸望着门口,一道竹帘挡在不远处,走近的正是代儿,虽然得到沈樱授命,但终究底气不足,她不敢抬头,只瞅着那双紫色绣鞋的方向跪下,将沈樱交代的话全部托盘而出。

“郡主,我家主子让奴婢来传话,那双绣鞋是个中精品,采用的是双面绣,可要二十两银子一双。不过王妃宽容大量,若是郡主愿意亲手为王妃洗净绣鞋,便可既往不咎。”

黑靴高高搁置在长榻角落,低着头跪在远处的代儿,哪里看得到?!

穆槿宁的面目上,却不曾有任何的恼怒,仿佛沈樱的羞辱,已经无法激怒她。她唇角扬起一抹轻笑,漠然在面容上愈发深刻,她淡淡开了口,语气稀疏平常。

“你离我太远,不如走近些说话,我才能听得清楚。”

“王……王爷——”代儿皱着眉头,听穆槿宁这么说了,也只能走近几步,不经意一抬头,已然吓得心惊肉跳,猛地跪倒在地。

只见长榻之内,那名蓝袍俊美男子,枕在穆槿宁的腿上,黑眸合着,穆槿宁今日则一袭浅金色秋裙,清雅高贵,雕花深红色长榻上如此亲近的男女,宛若精心描画的画图一般。

“王妃要我做什么,才能平息心中怒火?”

穆槿宁的眼底,宛若平静湖面,不曾起一分涟漪。她的清新嗓音落在此刻安静空气之内,仿佛平淡无奇,又仿佛暗藏玄机。

“王妃说……。”代儿再也说不下去了,毕竟她无法看清,到底王爷是真睡,还是假睡,若是这些话被王爷听进去了,沈樱可落不着半点好处。

“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就当做没这件事发生了。”穆槿宁笑意一敛,不再给代儿任何支支吾吾的机会,嗓音陡然变冷:“还有,我小时候也曾穿过双面绣的绣鞋,再好的针脚,也不过五两一双。不过既然王妃说那是上乘之物,因为念儿的过失,我自当全部补偿。”

她身为郡主的那些年,不乏穷奢极侈过,精致美丽的好东西,她也曾用过,而并非见识浅薄的乡野女子。沈樱糊弄不了她,更戏弄不了她。她虽卑微,却不至到给沈樱提鞋的地步。

代儿闻到此处,不禁将双手乘着的绣鞋,渐渐藏到身后去,万分尴尬。

“雪儿,从我这个月的月银取二十两出来。”不卑不亢,她在王府只是个妾,月钱也是按月分发,不过她并无太多开销,应付沈樱虽然吃力,却也不至于捉襟见肘。穆槿宁冷然吩咐下去,见雪儿将银子塞入代儿的手中,话锋一转,笑意在眸光深处毕露。“还是把这脏了的绣鞋拿出去丢了,再给王妃重新买一双吧。”

不过半响,丫鬟将热腾腾的姜汤端到桌上,枕着她的秦昊尧缓缓睁开黑眸来,淡淡睇着她,说的异常平静。

“方才你对丫鬟说的话,本王都听到了。”

“是说给王妃听的,但也不怕王爷听到。”面容上没有一分慌乱,她嗓音清漠,从容淡然。“王爷不曾开口阻拦,不便是默许妾身的做法?”

他冷眸微眯,似有狐疑:“你早知道本王没有深睡?”

“是。”他的气息吐纳,跟寻常夜晚多少有些区分,当然她也有揣测,并非十足把握。那些个晚上,她都是等到他睡着,才敢睡的,当然这些话,她决计不会说出口。

“腿麻了?”他扫视一眼,不曾多谈,方才曾睡着会儿,不过很浅,察觉到是连日来疲惫致,也不愿再睁眼。

她轻摇螓首,哪怕是累了,也只能继续服侍下去。

他闷哼一声,再不开口,再度享受此刻,往后无人来雪芙园打扰,他睡得更平静。

不只是因为生病的关系,他再过疲乏,对怀疑之人,也可如此放纵么?只可惜,睡在他身旁的每一刻,她都不敢松懈,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睡一觉!眸光陡然收紧,她咽下尖锐苦涩,转过眼去,面容顷刻间冷若冰霜。

“王爷,先起身喝姜汤吧——”她柔声询问,唯独面目上没有一分笑意。

他不曾回应,应该是听不到她的声音,睡得真沉呵……穆槿宁暗自咬牙,虽然坐着不能动弹,独自想着心里的事,两个时辰,却也不那么漫长。

他还不曾睁开黑眸,她探出手去,还未触碰到他额头,睡着的秦昊尧,却醒了。

她还未曾来得及扯开手,已然被他猛地扼住,仿佛当成有罪之人的严酷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穆槿宁的眼底很快浮现淡笑,压低嗓音,轻声说道。“该起来了,王爷不是还要赴宴么?”

他敛去眼底冷意,半坐起身,银冠松动,跌落地面,黑发披散在脑后,让他宛若俊美魅兽。

她刚要起身将姜汤端过来,却陡然手腕一痛,被他紧紧抓住。

下一瞬,力道愈发大的惊人,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然被这道力气,抓到他的面前来。不给她喘气机会,他一手按住她纤弱肩膀,将她压在身下的长榻上。

“不是你要本王推了宫廷宴席?”他的俊颜一分分压下,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白皙的脖颈之上,仿佛是一只探索猎物死活的猛兽,黑眸之内的笑意,却突地染上斜佞颜色。“本王在你房中流连忘返,什么事都顾不得了,不就是最好的理由?”

这个男人,借故不去酒宴,还要所有人将骂名指向她不成?!她微微蹙眉,此刻再也无法以笑颜面对他。

“这样的罪名,我可背不起。”她压下眉目,心中的三分不悦,也早已跃然面上。

她不是红颜祸水,哪里有这等魅力,将冷漠决然的秦王迷得晕头转向的通天本事?!在宫中,已有不少妃嫔将她想的宛若九尾狐妖一般狐媚冶艳,她不想再中他的招,被当成是妖魔幻化。

“那好。”他的黑眸直直探入她的眼底去,看到她眼底一分松懈的光耀闪过,突地扬声道:“王镭,传本王的话,郡主挽留,今晚宫里是去不成了。”

“是,爷。”王镭不由分说接下这个命令,脚步声渐行渐远,的确是出府去转达了。

他看着她,面色陡然变白,却依旧好整以暇端详着,袖手旁观。

“你!”她以为那好两字,是他回心转意要离开雪芙园去宫里,没想过居然是戏弄她,要她空欢喜一场。眉头紧皱,心中怒意暗自汹涌,头昏心急,穆槿宁的唇中跑出那个字,早已忘了该守的规矩。

“这才像你。”他攫高她的下颚,要她的清眸,也望入他的眼底,黑眸的璀璨,配着那无双俊颜,更让世人叹息上苍对他的厚赐。他的语气轻缓平和,歇息了两个时辰,似乎退去几分疲乏,有了往日的精神。暗暗摩挲她光滑的肌肤,他毫不掩饰,肆意调笑。“别总是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偷偷在心里骂本王多少回了?”

他不经意的这一句,却蓦地刺得她双目濡湿,她若不是拼命克制,又会让他看出曾经懦弱痕迹。

“不跳支舞来给本王看看?”黑眸陡然深沉下去,他的右手猝然环过她的脖颈,将她的螓首,毫不费力托上来。

若是往日,这一句,足够她冷眼相对,如临大敌。

可是,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却不再是往日的冰冷阴寒,而是——柔声询问,仿佛只是他想是真的看她跳舞。

可惜,这句话,已经晚了整整三年。

她听到心里,淌过水滴的声响,唯独看着他的双目,依旧干涸,仿佛是一口古井,早已失去甘霖灌溉,也无法再挤出哪怕一滴泪来。

曾经为他跃动的心,却随着时日一分分萎缩干瘪,早已跟过去崇宁一样,成了一个废物。

“王爷看我跳舞,只会徒增怒气罢了。”她冷冷道,白皙容颜上,再无恢复往日光华。

浓重不悦划过他的眉宇,他将她的螓首抬得过高,薄唇吐露的话语,仿佛就要触碰到她的粉唇:“你知道本王在想什么……。崇宁。”

眸光顷刻间熄灭,她竟也无法反驳,无法辩解,是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不管他要不要,不管他爱不爱,她既然成了他的女人,是决计不能跟任何男人牵扯上关系。

他天生霸道**,许是皇族一脉相承的恶性,他要她哭也为他,笑也为他,跳舞作画都为他……即便对方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也不容许。

但这些话语,也只能在内心暗潮汹涌,不得说出,只能咽下,只能隐藏,只能心照不宣。

他是她结识过最最冷漠的人。

连他的手,总是微凉,都不若别人温热暖和。

只是因为生病的关系,他的周身都是热的,手心是热的,臂膀是热的,唇是热的,哪怕是看她的眼神,也似乎能烫人。

他将俊颜贴上她面颊那一瞬,眸子不若往日深沉莫测,仿佛有那么一点,他的眼底也是有感情的。

他的亲近方式,跟他的为人一样,鲜少兜兜转转,辗转周折,总是长驱直入,近乎残忍地攻城略地——长榻是红木制成,他的冲撞让铺着的软垫跌落在地,她的肌肤偎贴着单薄衣料,背脊好几回生生撞着碰着坚硬木材,格外的疼。

那一碗姜汤,在圆桌上摆放着,渐渐凉透了。

最后,也是他先起身,她微微弯曲着双膝,过度的疲乏,还在她身上蔓延过去,迟迟不曾消散。

他的确是发了一身汗,方才他过分紧窒拥抱,他的汗水,顺着他额头,低落她的脖颈,烫的她肌肤都发热一般。

“看来以前没试过在长榻上——”他的嗓音,略带几分低哑,系上黑色腰带,神色平和。

他这一句,即便没有嘲讽本意,也让她心里被撕开一道,隐隐作痛。她避开他灼热目光,自顾自弯下腰,顾不得春光外泄,拾起长榻下的衣裳,背转过身一件件套上去。

她有没有试过,不需要告知他。

耗费了不少力气,秦昊尧就坐在圆桌旁,喝了一口凉掉的姜汤,不过似乎不满意那浓烈呛鼻味道,再度重重放下。

“你的心里应该很好奇,为何本王越来越喜欢你的身子。”他的视线,落在穆槿宁的背影上,眼看着她反手系上白兜儿的细带,吸引的并非背脊上淡淡的旧伤疤痕,而是她的婀娜玲珑曲线。

此言一出,穆槿宁的手,微微顿了顿,背着他的面容,却无法看到是何等神情。她将里衣穿上,这才转过身子,披上浅金色外袍,站起身来。

“我不比王妃娇贵羸弱,王爷自然可以更随性。”她自然不能说破,他要她,从来不必顾忌她的感受,男子总比女子更爱贪欢,折腾下来总是女子受罪。若是换了沈樱,他总要宠着爱着,恐怕不能尽兴。

不理会穆槿宁言下之意,他说的云淡风轻,眼看着穆槿宁走入屏风之内,送来帕子,给他擦脸。

“说也奇怪,本王碰你的第一回,你不是很紧张吗?”

她闻到此处,直觉想要缩回手去,他却一把按住她的柔荑,见她的眼底闪过一分敌意,才缓缓将她手中的湿漉漉白绢,接了过来,洗了把脸。

穆槿宁默然不语,不知他盘问的目的是何,还是只是恶意的戏弄。

“男人对女人的身子,是有感觉的。”他伸手,她以为他要触碰她,没想过只是将她散乱的一缕黑发,夹在她的耳后。

“王爷中意就好。”她淡淡说了句,仿佛并不在意他的挑衅试探,无论他如何激她,她只需自然应付。

他对她如何品头论足,她都并不意外。

不管他厌恶,还是喜欢,她懒得争辩。

分不清是刻意还是无意,他的长指划过她的小巧耳垂,才收手,回眸瞅着她。

方才他如何紧紧拥抱着她,如何恶意咬噬她耳垂,如何将他的火热,全部埋入她的体内,让他们彼此根本无法分的那么清楚——

他的复杂目光,几乎逼得她只能回想那些。

“你就不想再给本王生一个孩子?”

秦昊尧不冷不热地问了句,随性肆意,此刻的他添了几分慵懒邪魅,嗓音低哑,更令人不敢直视。

“王妃容得下别的孩子吗?”她不假思索,这一句,生冷抛出。

“只要你容得下杨念之外的孩子,她——”他猝然站起身来,高大俊挺的身子,胜过她太多,他微微俯下俊颜,望入她貌似清澈却又生冷的眸子深处,一个字,一个字地抖落出口。“也只能容得下。”

穆槿宁蓦地手脚发凉,胜过冬日的寒意,一层层,从脚上逆袭而上,她周身血液倒流,也不过那一瞬而已。

“王爷这话说得……。好似妾身容不下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凝眸看他,讲话索性说开,只听得自己的嗓音落在沉寂中,像是水火不容的巨响,顷刻间全都熄灭。

他淡淡睇着她,仿佛看着她的脸,更像是端详一张画好的面具。许久之后,他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弧度,更多的意思,埋藏在内心,却不再说话。

她最终垂下眸子,手握白绢,将双手全部沉入清水之中,冷静自己燃起火苗的内心。

缓缓俯下脸,将小脸沉溺在水中,一刻间,猛地抬起,将脸擦拭干净,才走了出去。更难窥探,如今的秦昊尧,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知道了什么,到底知道了——多少。

“一旦你临盆,偏院带来的那个男孩,就要送出府去,或许王府曾经流传出这样的传闻——”

他喝着穆槿宁亲手端来的热茶,神色自若,随口说了句。

她懂他的意思,唇角微弯,却是回答地利落。“妾身不曾听过这样的传言。”

“不是传言,的确是本王亲口说过的。”他一把扼住她纤细手腕,抬起漠然俊颜,冷冷淡淡瞅着她。“可惜,没等到你临盆生子。”

穆槿宁垂在一侧的另一手,早已收成拳头,她的眸光与他的交汇,却不曾退却闪烁,说的格外平静,不带一分异样。“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王爷不必太过牵念。”

他陡然将话锋一转,不再逼问她,拉过她,就坐在自己身侧。

“语阳的心仪之人,本王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不过语阳不喜欢本王替她做主,身边又没有什么知心的人,不如你去劝劝?”秦昊尧挑眉看她,沉声道。

她如今虽然穿的整齐,不过黑发宛若绸缎披散在脑后,令他不难想起方才她衣衫凌乱,香汗淋漓,肌肤酡红的模样,妩媚动人。

他长臂一伸,手掌落在她的发尾,崇宁生的这一头好头发,以前就不乏有人称赞,他却不曾细看。

后宫之中,哪一个不是多花心思在自己的美貌身上?每一个都如出一辙,光鲜美丽,他并不觉得有哪怕一个,与众不同。

穆槿宁不曾察觉有异,微微蹙眉,问的认真:“王爷要我如何劝说?”

他突地收紧手中黑发,黑眸深沉,他的沉默更让穆槿宁不知虚实,淡淡说了句。“这种事,必须两情相悦。”

“第一回有人跟本王说这种话。”他的冷笑,凝结在眼底,说话更直接露骨。“男女之间,到底做哪种事,必须两情相悦?”

看似调侃实则咄咄逼人的这一句,却堵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婚嫁婚娶,相处面对,哪怕同床共枕,其实都不用两情相悦。

“劝她开心点,等本王问了那人,一定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秦昊尧高高在上,丢下这一句话,算是嘱托。

穆槿宁听到此处,却是另有心思。他刚说过语阳公主不喜欢他全权做主,可暗中还不是他在做主?他的手段向来强硬,若是用秦王的强权,这喜事,也说不准会变成一场闹剧。

“王爷亲自去询问么?”她眸光一闪,转过脸去,心中盘算,语阳公主二十年都在宫里,能够接触面对的,也该是待在宫里的人,真不知是哪个男子,娶了语阳公主,便是一国驸马。

他低笑一声,仿佛觉得她的询问很多余。“怎么?你觉得不妥?”

穆槿宁轻摇螓首,似有顾虑,轻声低语:“王爷亲自去问,不怕那人看中王爷公主的身份,贪图荣华富贵,其实对公主并无真心么?”

“谁敢对语阳无心,那本王会挖了他的心。”黑眸沉下,薄唇之中,溢出这一句话,正因为没有任何起伏,更显阴冷森寒。

“王爷。”她迟疑着,唤出声来。

“你不信?”他的眼底,陡然褪去方才寒意,笑意从喉口滑过。

她眯起眸子看他,世人多以貌取人,他这般俊美无俦,的确很难让人想象他可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冷酷绝情。

“我信。”穆槿宁苦苦一笑,没有一名女子,愿意终日与冷酷嗜血之人生活。她,也是其中之一。在她年少的那几年,他虽然冷性凉薄,却也不曾染上杀人恶名。但自从他出入军中,想来这双手也是不曾干净过。“但不想。”

“那你在想什么?”他扫视一眼,眸光落在手边的茶水中,淡淡问了一句。

“我在想,能成为王爷的妹妹,或许是真幸福。”她将手边的茶水,送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也不知是茶水过浓,还是她的心,竟是如此苦涩。

“当本王的女人,不才是你的夙愿?”闻言,秦昊尧面色一沉,语气转沉,似有不悦。

她垂下眸子去,但笑不语,语阳公主可以得到的,是他不怕与北国为敌,甚至愿意亲自披挂上阵的坚强守护,而当她的女人,若能得到这般的庇护,怕是再难不过。

不过,那只是痴心梦想。

“过几日,我会进宫,去看望语阳公主。”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如今他对自己是苛刻还是宽容,已经并非她心心念念记挂的了。浅浅一笑,她眸子清亮,异常温柔体贴。仿佛他的亲人,便是她的亲人。他唯一的妹妹,自然也就是她的姐妹。

起身去吩咐雪儿布置晚膳的时候,她看来细致周到,宛若良妻贤淑。

直到他起身去书房,夜色弥漫,她久久站在院门口目送他的身影尽数被黑暗吞噬,再无踪迹,才回过身去,一刻间,心沉入无底深渊。

她根本不在乎,他看不看得到她,更不在乎,她碰不碰得到他。

她的胸口,仿佛被秋夜寒意入侵,早已退去常人能有的温度,不悲伤,不犹豫,不——留恋。

知道他不喜姜汤滋味,其后两日,却也不见他召见任何大夫,照常上朝下朝,在江源忙碌地直到深夜才回,隐约觉得他过分忙碌,却又不曾开口追问。

至少,事到如今,无人会轻易戳破那层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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