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副将把这些舛讹传到宓大将军那里时,宓天将一个没忍住吐了一地的鲜血,大呼:“老天不开眼啊!无花啊,你怎么就碰上这种女人了呢?”
东霓笙也没想到那些谣言会越传越离谱,不过九叔也正赶上出征之日,她也就把这些流言蜚语自动屏蔽在耳外了,倒是九叔这些日子总是黑着个脸,时不时的给她来个惩罚性的吻,害的她现在见到九叔就先闹的满脸通红。
本来这流言传个把月也就会消失了,可由于东霓笙有一次口误竟让这个流言被载入了史册中,听人说三王府的小恶魔在事情发生不到三天后,没禁得住街上人的烦扰,吐口而出一句:“其实也没啥,那东西太小了,不好看。”
话音刚落,街上便倒下了一大片人。而这句话传到宓天将那边,这位大将军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气的他放出话来等战事一稳定他立马回来找玲珑郡主‘算账’。
东霓笙其实不是有心说的,她实在是被人问的烦了,随口敷衍的话最后倒成了她这小**小恶魔的标志了。
九叔这两天忙的整天不见人影,三疯子也经常早出晚归的,东霓笙耐不住想跟去皇宫看看东凤城。东燕启抿了唇看了看她,也没发表啥意见,她理所当然的在某天做了他的小尾巴跟了进去。
她一个郡主也实在是窝囊,以前先皇在的时候她要进个皇宫哪有这么难的!想了想不禁摇头叹气了无数次,对面的东燕启翻了手中的书,头也不抬低声笑了出来:“这些日子还不开心?”
一听九叔话里的意思,小丫头又满堂红了,支支吾吾也不知说啥,最后扑倒他的怀里撒起娇来:“九叔,连你也来嘲笑我,你知道笙儿不是故意的。”
“嗯,不是故意的。”他笑着又翻了一页书。
霓笙急了,一把把他手中的书仍了出去,“笙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让那小子太笨了,我看了不爽就想教训教训他。”
“有你这么教训的?”他笑着搂过她的身子,“下次再这样别怪九叔不疼你。”
“哪还敢有下次啊!你说是不?”她抱着他的身子笑的开怀,突然想起他闺中的红妍来,猛的抬起头问:“你···那王妃呢?”
“笨丫头。”东燕启忍不住模了模她的头发,马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尖利嗓音:“王爷,奴才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软轿,还请王爷下车。”
东霓笙挑了挑眉,从九叔的怀中挣月兑了出来,撩开车帘朝外望去,见是一个长得粉白细女敕的小太监,她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小太监面前转了一圈,“这老妖婆终于把她的后宫给搬进这皇宫来了。”
那小太监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头低的更下了些。
东燕启一身白衣从马车中飘了出来,在东霓笙面前站定,牵了她的手往一边的软轿中走去,“眼力还不错,值得鼓励。”
她抬了头问:“九叔忌惮这个?”
他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觉得呢?莫说她养的那些不成器的白粉脸,就是真成器了还能逃的了我的手掌心?”
“那为什么要把凤城给关押起来呢?直接把她杀了不好吗?”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东燕启只是笑而不语,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到时候就知道了。”
现在的朝廷都是左相和太后两人掌了半边天,还有一半自是九王爷给撑起来的,朝中现在的局势摇摆不定,只要九王爷一去出征,这皇城中的天也是要变一变的,这也正是朝中很多人担心的问题。而虞子目手中的兵权加上东千陌的位置,在朝中倒也没掀起什么浪头来。
东霓笙仔细想了想,反而觉得东千陌成了整个局中最可怕的人,虞子目从一开始的明目张胆也跟着三疯子躲到了背后。朝中本是九叔一直冷眼旁观的,现在局势一反,九叔冒了出来,三疯子反而沉了下去。
不得不说上官明璐对男色真的是执迷不悟,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从宫门口到玉凤殿,从前那些老太监长的一般的年轻太监都被换了下来,这一个个的都是貌美如花,比后宫佳丽都有看头。霓笙忍不住问:“他们不会都成太监了吧?”
东燕启撑着脑袋,瞥了一眼帘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不全是。”
“那也就是有的是假扮的?”她很容易的接了下一句。
眸中的冷意散去,晕染开丝丝暖意,修长的手指在她颊边流连忘返,“我的笙儿真聪明。”
软轿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到了玉凤殿宫门外,那个小太监又在叫宣了,霓笙皱了皱鼻子,“这太监的声音真假,难怪刚才听的不舒服。”
他低帮她捋直了褶皱的裙角,在她耳边低语:“小心点,见了他就赶紧出来,我让眠跟着你。”
她刚想问谁是眠,九叔已经掀了帘幕走了出去,一手撩着帘幕一手递了过来,阳光逆着倒映出他暗处的轮廓,一双潋滟凤目中闪动的是浅笑盈盈,她心跳不已,不敢再看递了手伸出去,身体被一扯就轻松落了地。
那个小太监上前来,照例在九王爷身上模了模,检查是否带了什么利器。东霓笙在一边看的心里怒火噌噌的上升,这宫里是不是还真翻了天去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太监居然也敢在九叔身上乱蹭?!
她踏前一步一爪子就要拍过去,却被九叔一个眼神给缩了回去,清润的嗓音响起:“快去快回。”
东霓笙对着那小太监鼻孔朝天的哼了声,然后转身离去。其实她还没来得及问那个眠是谁?是不是槿药口中的暗卫七卫呢?
玉凤殿里的香气比往常燃的烈了些,也不似以前那么清香淡雅了,甫一进门就能被里面的香气退出来,只是里面的人习惯了也就无所谓。太医院的老太医跟太后上谏过罂粟花香是不能太过浓烈的,若是过了恐怕对自个的身体有伤害。
太后也是听听也就算了,玉凤殿的香味依旧能飘出好远。东燕启站在门外一会,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也并未催促,因为每次来并不是太后邀请的,而是眼前这位白衣少年自觉来的。
晚凉对这位白衣少年的感觉很奇怪,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还有比雪涯更漂亮的男子,只是那人眼中太过深沉,站在他面前会有一股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
他突地冷笑一笑,勾了唇角讽刺道:“雪山老人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呢!”
晚凉顿时一僵,再抬头时只瞧见了那人消失的衣角,额上不禁滚下汗珠来,他···居然知道他们来自何处?!
上官明璐耳风一动,听到门口的响动从床榻上起了身,外面的伺候的婢女轻手轻脚的进来跪下:“九王爷来了。”
她冷笑道:“他倒也不嫌烦。”
珠帘响动,那人已经进了屋,低醇的笑声在屋内荡漾开来,“太后若是嫌本王烦了,就应该乖乖把知道的告诉我,而不是一直跟本王打太极,你也知道本王的耐心一直很好,可是也总有不好的时候。”他眉梢上挑,凤目中肆意张扬的残酷扩散开。
上官明璐无意识的握紧了手,一张素雅的脸在光线黑暗的房中显得隐晦不明,“当年本宫就该杀了你。”
“是吗?”他坐下,浅浅笑道:“就凭你还真的不能。”
“你到底想怎么样?本宫都已经说了锁魂令不在本宫身上,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这段时间你也看见了锁魂令者都已经消失了,若锁魂令真的在本宫身上你以为他们就能那么容易离开?”
他眯了眼,绯红色的薄唇习惯性的弯起,冷艳的弧度展现着最残酷的开始:“槿药。”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地,角落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人似乎对屋里的味道极其的反感,在那停顿了一会才挪了脚步上前,在九王爷的面前弯了身,一小截东西砰的一声被丢在了桌子上。
那东西被黑色帆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外形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上官明璐对上东燕启玩弄的眼神,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陡升,对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灵巧会意上前把那黑布层层打开——
“啊···”那婢女惊的连连退后,一双园目不可置信的瞪着桌上的东西,胸口泛起阵阵恶心。
上官明璐烦躁的皱了眉,把那婢女给推开,定睛一看,却是吓的腿都软了,她猛地抬头,“东燕启,你还是不是人?我要杀了你!”尖利的哭声撕破了静寂的空间,眼前黑影一闪,她伸出去的手被人轻巧的制住,她只能疯狂的哭喊:“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他?东燕启,你会遭天谴的!我诅咒你,诅咒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