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颠簸,到了傍晚夕阳残照之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公主,该下车了。”车帘外有宫女柔声道。
嫣然已经被颠的七荤八素天旋地转了,受过高空旋转训练的她竟然能晕马车,这让她心里很郁闷。这些古人竟然都能经得起马车不规律的振动频率,放到现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呐!
揉了揉太阳穴,嫣然还是有一种想要吐的冲动。眼前星星乱飞,叽叽喳喳的扰人心烦。
“到了驿站了么?”嫣然只觉得胃里苦水直往喉咙涌,深呼一口气闭了眼问。
“已经到了。”
再次叹了一口气,嫣然动了两下已经酥麻的腿,起身。
掀开帘子,见肆国的一名迎亲使者和随自己陪嫁的一名十二三岁的瘦削女孩儿和其他三个宫女低头等在外面,其他人则各忙各的,不禁眉头皱了一下,瞬即舒展开来,整理了一下衣领袖袍准备跳下马车。
“公主?!”嫣然正要跳下马车,女孩儿突然上前一步扬起脸按住嫣然的胳膊。
嫣然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这个女孩儿,似乎会擒拿手。擒拿手是现代特工的必修课,她怎么会?
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扣在自己手腕上的细长的手指,嫣然问道:“怎么了?”
女孩儿抬眸看了一眼嫣然,慌忙丢开嫣然的手腕,低眸悄声道:“公主应该扶着奴婢的手下马车的,不能自己跳下来。小德子,伺候公主下马车。”女孩儿回头对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太监道。
嫣然皱紧的眉头又紧了紧,一滴冷汗自后脑勺滑下,怎么这么多规矩?!下个马车还得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两个人扶着下去么?看了一眼扶袖而立的使者,嫣然眉头挑了挑。
“那·······你扶着罢。”嫣然无奈的撇了撇嘴唇,将手搭在女孩儿伸来的手臂上,“还要一个人来干什么?”
“是人凳。”女孩儿简洁的回答。
嫣然闻言嘴角抽了抽。人凳?!不会是趴在地上自己踩着下去的吧?
果不其然······
小德子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另外的太监,便小跑过来趴在了地上。
嫣然真的无语了,无奈的迈出脚踩在小德子的后背上,轻点一下跳到了地上,从女孩儿手上收了手便随使者们朝驿馆里走。
女孩儿和另三个宫女一道跟在后面,小德子牵了马车交给肆国的人。
这里虽为驿馆,却胜似宫殿。红墙绿瓦,气势宏伟。进了高门廊檐,便是驿馆的第一个建筑,名为南宫。嫣然朝四周环视了去,南宫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阁楼,临水而建。不错的,这座驿馆两面环水,该是一条河从中间分开了来,绕过驿馆朝两个方向流去。嫣然看得不禁啧啧称奇,暗叹建造工匠技艺超人。不过这也是一个死角,若是有不安好心之人放火烧了这楼阁宫殿,里面的人能逃生的几率很小,嫣然眯了眼睛看一圈在心里总结道。
“公主,请随下官这边来。这里不过是前宫而已。”那名使者回头见嫣然站在原地不动,便停了脚步语气单薄略带轻视道。
“哦?大人尽管带路即可,不必在乎我的步伐。”嫣然回过神,笑着道。
“公主说笑了,这里是东罗皇帝的驿宫,下官怎可带路,不过是伺候公主罢了。”那名礼官回答。
嫣然闻言不禁朝他多看了两眼。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儒雅清逸,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眼神里却写满了挥斥方遒。
“大人才是说笑。方才看大人对这里如此熟悉,身为东罗公主的我不禁汗颜,只能劳烦大人带路了。对了,还不知道大人贵姓呢?大人若是行个方便告诉我,以后也好称呼不是?”嫣然眼睛弯起来,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伍旨闻言眼神紧了紧,低头回道:“不敢称贵,下官是肆国的礼部侍郎伍旨,公主可以直接喊下官伍旨。”
原本他以为这个公主不过是一个和亲的牺牲品,跟其他和亲的公主一样只是花瓶而已,所以言语里不免带了轻视。刚刚看她听过自己暗含嘲讽的话之后竟然还谈笑自如,甚至带了更深的笑意回讽自己,瞬间不觉脊背发凉。这个女人心思很深,气场很强,极其危险。不知道到了肆国是好是坏。
“伍旨······”嫣然闻言伸开自己的手掌,对着逐渐淹没在黑暗里的夕阳余晖看手指间的缝隙道:“那么伍旨大人,礼法是不是讲究主尊奴卑客随主便呢?”
伍旨闻言愣了一下,不知嫣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嫣然放下手掌,依然笑着看向伍旨。
伍旨只觉得额头冷汗直流,点点头回道:“是这样的。”
嫣然闻言笑意更浓:“那么伍大人是主呢还是客呢?”
嫣然的笑意落在伍旨身上,就像是一个个冰刀落在周身,让人瑟瑟发抖。
“下官无礼了,还请公主见谅!”伍旨慌忙俯身道歉。
这个女人,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好对付啊!
“本公主不喜欢揪人小辫子,只是·······”嫣然甩袖道:“你们肆国未免欺人太甚!先不说你们肆国的人骑马东罗的人步行,单是在城门下你们一声招呼都不跟东罗皇帝打就启程,符合什么礼法?!你们肆国的礼法就是这样的吗?!”
伍旨低着的眸子转了转,嘴角带了笑意。肆千泷你这个家伙,终于娶到了一个母老虎啊!哈哈!
“还有,据我所知,来迎亲的不止是你自己的吧,礼部尚书哪里去了?被土匪绑票了么?!”忽觉自己失口,慌忙捂了嘴唇,轻咳一声道:“被土匪抢去了做压寨夫人去了么?”
顿时一阵闷笑,嫣然身后的三个宫女两个太监都捂了嘴憋着笑。唯独那瘦削的女孩儿眼神闪烁的盯着嫣然的后背。
伍旨被嫣然一顿话说的鸦口无言,只能低头幸灾乐祸的暗自为他的皇帝兄弟肆千泷祷告。
“告诉你们的礼部尚书,本公主在东罗是公主,身份怎么说也是主子;到了肆国也是贵妃,比之你们依然是主子,莫要让今天的愚昧成为日后的黄连。本公主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是不知好歹,本公主不介意给点儿颜色给他尝尝!哼!”
嫣然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
这些人,现在还在东罗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到了肆国还不是只有被他们欺负的份?她可不是软柿子,任他们捏;向来横行霸道惯了的她,决不会任别人在自己眼前横行霸道。不给他们一点儿厉色瞧瞧,还真当自己是病猫不会捉老鼠?
生着闷气没头没脑的朝前走去,几个宫女和太监也跟了上去。
“呃·······”穿过正中央的南宫,走到后面才发现是一片湖,没有路了,嫣然不禁傻眼了。这算是她冲动的惩罚么?这一下丢人了,还不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呢······
“公主随我来。”一个宫女突然出声,朝前迈了一步道。其他的宫女太监皆低头悄无声息的后退了一步。
嫣然看了一眼宫女,是刚刚扶自己下马车的那个女孩儿。
“公主的房间在湖心的那座阁楼上。”女孩儿抬手指向湖心的一座小阁楼道。
“你怎么知道?”嫣然眯了眼睛问。
“回公主,是奴婢方才听到伍大人说的。”
嫣然定定的看了一眼女孩儿,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怎么觉得和她有一种熟悉感,像是有着共同根系的伸展在同一片天空下的花藤。
“回公主,奴婢珠落。”女孩儿低眸回答。
“那么珠落,你带路吧!”
“是,公主。”珠落转身朝一边走去。
嫣然看了一眼湖心阁楼,眉头皱了起来。
这座阁楼设计精巧,地理位置出奇,若是只看风景,倒是一座顶好的阁楼;但若是有刺客来·······嫣然嘴角微漾,必定是逃月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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