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里最怕交浅言深,祸从口出。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特别是与白羽两个亲戚的交流以及一个礼拜以来的检查,局里除了老董,就属两个人之间最熟了,说话随便了很多。
高寒主动聊起了阳东市的一些风土人情、名胜古迹。这些话题,白羽都感到很新鲜,以前她来过海东省的皇岛市,那是一个临海的旅游胜地,闻名全世界。上次小舅和表哥说去皇岛办事情,她也非常想跟着去玩一趟,可小舅不让。
她对阳东却不怎么熟悉,这次去县里检查,也看了一些古迹和人造景点,古迹有看头,那些神鬼仙怪的东西就不怎么样了。现在听高寒介绍了一番,对整个阳东有了大概的了解,而且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阳东人的位置上。
“哎,咱们阳东也有皇岛市那样干净的沙滩吗?”
“当然有,咱们阳东的沙滩没有被污染,从某种意义上说比皇岛的还要好,只是现在刚刚开始开发,一些辅助设施还没有跟上,要不肯定比皇岛更美!”
“你吹吧,耳听为虚。”白羽翘起小嘴,表示不相信。
“你不信?不信的话改天我请你去玩!去看一看到底是真是假!”高寒急了。
白羽就喜欢看他着急的样子,这个学生气还未退的大男孩子,一着急脸会憋得通红通红,眉头轻皱,厚厚的嘴唇不自觉地凸出来,两只大手不知往哪儿放才好,天真的很!
“好好!我信,咱们一言为定。”说完,还主动伸出了葱白似的女敕白无名指,与高寒拉钩。
高寒这才安定下来,但没等吃完嘴中的一只鸡脖,猛然听到对面的白羽轻轻说一句:“单海玲?常琴琴又是谁?也是女生吧?”
大热天的,空调不太管用,红了脸的高寒,感觉后背上的汗顺着脊梁唰地流下来了……。
麻辣的鸡脖让高寒直吸冷气,这丫头,私家侦探怎地!太神通广大了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单海玲与白羽见过面,可常琴琴呢?
“单海玲是……是我女朋友,常琴琴是我以前比较要好的同学,毕业回皇岛市了。”高寒倒也老实,干脆承认了与单海玲的关系,别让人家以为自己还有其他想法。
“哦,你女朋友!是吗?但是……,看那天晚上的样子,对徐大哥……,好像你女朋友对你不怎么样呀?与徐怀祥关系却不一般,好好看着,别让人家拐跑了,嘻嘻……。”
女孩子就是敏感,第一次接触就知道人的亲疏远近,直指事情的本质。因为她发现单海玲看徐怀祥的眼光不同,那里面全是柔情的水,而且是特暧昧的那种,当时因为不知道她与高寒的关系,所以没注意单海玲与高寒之间有什么眼神交流。不过,得提醒一下小高,别被那个女孩子给涮了。
这正是高寒一直迷惑不解的地方,那天晚上单海玲对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像女朋友,甚至比一般同学还不如。对徐怀祥表现出的亲热劲儿,却貌似男女朋友之间的那种表现。难道看见自己为白羽这个美女服务吃醋了吗?因为事后没有再见面,暂且这样认为吧。
他搔了搔头,没有肯定回答。
嘴里可口的美食,暂时阻挡了白羽的追问。高寒点要的这几盘菜真是太好吃了,尤其是这盘麻辣海龙虾,既有川菜的麻辣风味,又有龙虾的鲜香,加之是海里的特产,没有沟渠小龙虾的土腥味,也不脏,一大盘子几乎全被自己吃光了,仍然感觉不太过瘾。
高寒挺细心,看到白羽翘着兰花指撕扒海龙虾的样子,知道她喜欢,答应以后再来的话一定给她要一大盆子,管饱管足。
“喂!高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嘴里闲下来,白羽紧追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高寒无奈,“单海玲不让说呢,估计他们家不同意,他爸是副区长!”
白羽有点生气,说道:“副区长怎么了?难道非要门当户对吗?哼!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如此封建。”
“那你呢?你们家里允许你找一个普通家庭的男朋友吗?”高寒也不再客气,专拣要害反击。
白羽无语了,对于这个问题,自己从来没有与爸妈交流过,也没有深思熟虑。在大学里时,追求自己的那些公子哥不计其数,但她不想在那个圈子里生活一辈子,感到压抑,也感到把握不准。这方面,倒是爷爷催得紧,刚刚毕业上班,就张罗着为自己选择男朋友,为了躲避爷爷的呱噪,自己才孤身一人来了阳东市。
“我……我,你管得着嘛!”女孩子不愿意回答的事情就不好办了,任谁也没有好主意。
谈起了家庭,自然又会引出另一番故事。在白羽不依不饶的追问下,高寒交代了自己是孤儿的真实情况,没有兄弟姐妹,很少亲戚朋友,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
白羽挺同情高寒的,单靠一个人的奋斗,已经比较出色了,虽然现在临时还看不出来,但高寒身上隐藏着一种气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潜力。
“谈谈你家里好吗?没什么顾虑吧!”见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引起的反应有些沉闷,他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都已经对别人说了吗,我还谈什么!”白羽是故意激高寒的。“不过,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告诉其他任何人了,高寒,这一点请你务必答应,因为这也是我对爷爷和老爸的承诺,我不想在家庭的影子下生活。”她恳求道。
高寒点了点头,“你爸是……?”
“我爸叫白景琛。”白羽淡淡说出了一个名字。
“白景琛?!”
这个人名乍听到耳朵里,高寒不由一震,此人是国家计委副主任,当然属于高干了。“白景琛是你爸?”
“嗯!”白羽波澜不惊。
“那么白浊水呢?”他又问起了那位中央里的元老级大人物。
“你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啊!”白羽嗔怪道,不否认无疑就等于是默认了,那可是目前党内外排名高居前十的大人物,自己知道了祖孙三代!高寒还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他对姜伟波忽悠对了,白羽的家庭果然非同一般。
白羽知道对面的男孩子有些惊慌在意料之中,谁在不经意间了解了这些会无动于衷呢?
高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呵呵,没想到我的同事大有来头啊!那你爸怎么会跟徐市长熟悉呢?”
“他们是大学同学。”
他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白羽告诉他,老爸估计下半年会来海东省主政,所以自己选择了跟随来阳东市工作,那时候自己就不再孤单了。当然,不管外面传得如何纷纷扬扬,因为高层方面不到最后很难确定,但这绝对算得上是一条绝密信息,不能对任何人讲。
“你老爸作为徐市长的老同学而且是可能的上级领导,对他的女儿竟然不好好照顾?他这市长当的真不咋的!”
见高寒在取笑徐琦良父子,白羽分析原因,琢磨是徐叔叔认为自己不着急上班,现在可能还在京城的家里,起码要**月份才来报到工作。
自己偷偷跑来阳东报到上班后,才给徐怀祥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两个人小时候见过几面,已经好多年了,这也可以解释徐怀祥那天晚上的无比震惊,因为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小时候那个几乎没啥印象的黄毛丫头,真的会女大十八变,竟然幻化为一个优雅娴静、气质非凡的绝代佳人!
“高寒,我爸爸要来海东的消息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
“嗯”,高寒点点头,显得无所谓,那样的大人物与自己八竿子打捞不着,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即使认识人家女儿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吧?难道白羽还会跟她爸请求,让一省之长直接提拔一位无亲无故,没有能力本事的小机关工作人员,太不切实际了。除非是他家女婿,呵呵。
对于高寒现在的表现,白羽反而有些意外,以为他震惊之后马上大献殷勤呢。以前在学校里,多少有几个知道自己背景的男生,殷勤肉麻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个高寒,还真拿本大小姐不当菜了,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