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乖,不要怕,交给我,全都交给我。”慕容承志不明白华清容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惊慌起来,还以为她就如所有的新嫁娘一般,即将面对一个男子,必然会紧张和不安,心中顿时升起满满的歉意,伸手,把华清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着。
“阿志……”在慕容承志的低沉而又充满柔情的声音中,华清容的紧绷的身子,慢慢的柔软下来,趴在慕容承志的怀中,低低的喊着,声音轻柔,带着连华清容自己也不曾感觉到微微的依赖。
“容儿。”慕容承志让自己的动作尽量的温柔,轻轻的抚模着华清容,身子慢慢的挨近了华清容,炽热的身子,贴上华清容带着丝丝凉意的肌肤,心中的饥火猛地从心底窜了起来。
“阿志,我,我……”感受到了慕容承志的炙热,华清容也有些微微的情动,头虽然还埋在慕容承志的胸口,手却不受控制的攀上了慕容承志健硕的腰身。
那带着微微凉意的手腕,让慕容承志刚刚沉寂了一半的火苗,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容儿,容儿……”轻声的低喃着,他已经俯身吻上华清容的唇,不容分说不许她躲避,华清容再一次挣扎起来,她的挣扎,似乎影响到了他,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它压在床上,十指交缠,就如两个人的的人生,从此之后,她与他,再也无法分割。
吻在逐渐的加深,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黑眸由于染上**而更显幽暗:“容儿,别怕,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她还在激励的抗拒,可是被他抚触过的地方都烫得像起了火,华清容突然之间泄气了,就算是前世重来又能怎样?她又岂能逃避过去?根本就躲不过去!见红红有。
“三少女乃女乃,快起来吧,侯爷已经在更衣了,你还躺在床上会被人笑话的……”春福站在床前,看着依旧还在熟睡的华清容,声音带着心疼,可是却又不能不叫醒华清容,在过会儿喜嬷嬷就要来了,若是看见姑娘还躺在床上,不知会传出什么话去。
“……”华清容只觉得浑身都是酸的,头疼欲裂,整个人昏沉沉的,眼皮就如粘在一起,花了吃女乃的,才睁开了一半。
“三少女乃女乃,奴婢伺候你沐浴。”春福不等华清容睁开眼睛,弯腰就扶起了华清容。
“……”华清容直觉的浑身上下酸胀的厉害,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刺痛的有些厉害。
“您撑着点,喜嬷嬷快要来了。”春福心中不忍,但是手下却越发的用力,搀着华清容下了床,向着净房走去:
“……”华清容嘟哝了一声,她知道她该起来了,可是昨夜晚,慕容承志实在是折腾的太厉害,她一直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仿佛两只脚不是自己的一般。
春福扶着华清容,跌跌撞撞的进了净房,墨竹早已经准备好了浴桶,又拿了两把陈皮放在细麻布缝制的袋子里,放在温热的水中,华清容走了几步,却连抬腿迈进浴桶的力气都没有,咬着牙让春福和墨竹扶着她坐了进去!
一股橘子的清香传来,橘子的香气和热水萦绕着华清容的身子,渗透肌肤,浑身顿时舒爽起来,酸胀和劳累缓缓的散去,让华清容险些又睡了过去。
春福站在浴桶边,轻轻的替华清容按揉着,华清容身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让春福的脸涨的通红。张了张嘴,想调侃华清容两句,最终却咽了回去,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实在说不出口。
洗浴完毕,墨竹替华清容穿上了大红的家居长袍,伸手去扶华清容,却被华清容拒绝了。洗浴过后的华清容,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笑脸红扑扑的,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走出净房,便看见慕容承志早已经端坐在桌子前等着她。
华清容正要上前见礼,却见慕容承志倏的站起来,几步走到了华清容的面前,朝着华清容呵呵的笑着,一摆手,让春福和墨竹两个人下去了。
“妾身伺候侯爷用饭。”华清容直接无视慕容承志,走过去,在桌子边站住了,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小碟子和筷子,然后,斜着眼睛,看着慕容承志,准备给慕容承志布菜。
慕容承志热脸贴了华清容的冷脸,也不恼,笑着转身走到华清容的身边:“容儿,来,我们一起坐着吃饭。”
华清容抬起头,冷冷的看了慕容承志一眼,淡淡的开口:“妾身不敢,侯爷请坐。”
“容儿,是不是生爷的气了?”慕容承志涎着脸,凑近华清容,“是不是爷昨晚上表现的不够卖力,结果容儿你生气了?”
华清容的脸猛地涨红起来,握住筷子的手,猛地一紧,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没有把筷子插在慕容承志的身上。
慕容承志嬉笑着,低头,在华清容的耳边轻声道:“容儿,今晚上,我们可以试试画册里的姿势,一定保准你满意,再也不会生爷的气了。”一边说着,一边仿佛是为了加深语气,使劲的点了点头:“容儿,你也这样认为是不是?”
华清容此刻有一种冲动,就是把手中的小碟子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握着碟子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又紧,这才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侯爷,请用饭,国公爷和老太君还等着我们去敬茶。”
慕容承志嬉笑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真是扫兴!吃饭!”说着,板着脸,在上首坐了,然后盯着华清容看。
华清容被慕容承志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准备给慕容承志布菜。
慕容承志猛地伸手,把华清容手中的碟子和筷子一把抢了过去,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爷最讨厌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一边啰啰嗦嗦的。”
华清容一个不妨,被他拉扯的一个趔趄,蓦地抬头,却发现慕容承志已经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动手了,顿时有愣了一下。
“蠢女人,不吃就没有了。”慕容承志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小菜,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
华清容昨天一天没有吃东西,晚上又被慕容承志折腾的够呛,原本闻着菜粥的香气,就已经不住的在咽口水了,刚才只是强忍着,现在看见慕容承志这幅吃相,顿时觉得似乎已经千百年没有吃饭了一般,前胸已经贴了后背。
“还不吃?再不吃就没了。”慕容承志再一次抬起头,扫了华清容一眼:“太瘦,爷模起来,很不舒服。”
华清容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再一次被这句话点燃,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承志,却见他自顾自的吃着,风卷残云一般,桌上的小菜已经一大半见底了,顿时再也顾不得礼仪,刷的坐在慕容承志的对面,端起了放在面前的碗,开始吃饭,但是长久时间养成的习惯,吃相极为斯文,讲究细嚼慢咽,等她才喝了一口粥,桌上的小菜又少了一半。
华清容顿时有些傻眼,慕容承志这哪里是在吃饭,根本就像是荒年逃荒出来的一样,这是再吞!
慕容承志就如风卷残云一般,把桌子上的小菜扫的干干净净,然后用两只黝黑的眼睛盯着华清容手中的碗,那眼神,让华清容想起了,那饿极了的狗,两只眼睛冒着绿光……
华清容猛地端起手中的粥碗,再也顾不得淑女的礼仪,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碗中的粥喝的干干净净。
“呵呵,哈哈……”慕容承志突然爽利的笑了起来:“女人,你,你笑死爷了!这天下还能有比你更蠢的女人吗?”
华清容猛然间回过神来,原来她再一次上了他的当,刚才他是故意的,故意做出那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只是为了看看她的反应,很显然,她的反应,取悦了他!
华清容腾的站起来,看也不看慕容承志,招呼春福和墨竹进来帮自己梳洗。
春福和墨竹掀帘进来,后面还跟着喜嬷嬷,捧着一个大红的托盘,进来,先朝着慕容承志和华清容行了个礼,慕容承志板着脸,冷冷的哼了一声,华清容却笑着让喜嬷嬷起身。
喜嬷嬷喜笑颜开的接了,这才转身走到床边,把已经皱成一团的白绫拿了起来,瞧了瞧白绫上有些暗红色的血迹,把它放进了红色的托盘里,顿时笑的弯了眉眼,“恭喜三爷,恭喜三少女乃女乃。奴婢这就去回了夫人。”
华清容急忙吩咐墨竹打赏。喜嬷嬷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荷包有些沉手,喜嬷嬷顿时笑的脸上的皱纹都一道道的了:“三少女乃女乃大喜,谢三少女乃女乃赏。”
慕容承志沉着没有说话,起身,拿了一本书,倚在床背上,漫不经心的翻着,而华清容则坐在梳妆台前,就由着春福和墨竹上前伺候着上妆,华清容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青紫,恨得又使劲的磨了磨牙,这才让春福找了一个高领的的石榴花褙子加上大红撒遍地金的百褶裙,又让墨竹去叫梳头的婆子进来。
梳头的婆子躬着身进来,替华清容梳了一个牡丹髻,又插上了一支鎏金雕花镶红宝的步摇簪子,脸上施了些脂粉,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明艳端丽却又仪态端方,还带着几分不同于以往的媚气,看着慕容承志顿时呆住了。
突然前方传来热闹的鞭炮声,华清容的脸,倏的变得通红,狠狠的瞪了慕容承志一眼,转身就要向着外面走去。
慕容承志立即回过神来,伸手就拽住了华清容的手腕:“容儿,你生气了。”
“我没有。”华清容使劲的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
“你生气了,我昨晚上不是故意的。”慕容承志瞪着华清容,眼神有些凶巴巴的。
“我没有!”华清容顿时有些气恼起来。
“你生气了!”慕容承志猛地一用力,把华清容拽到了怀里,低下头,带着暖意的唇贴近华清容炙热如烧的耳际:“如果爷昨晚上不用强,今天早上就听不见鞭炮声了。”
华清容顿时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蓦地回身狠狠的瞪了慕容承志一眼:“国公爷和老太君还等着我们去敬茶,再磨蹭下去,就耽误时间了。”
“有爷在,自然没事。”慕容承志猛地抬起头来,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容儿,爷带着你搬出去住!”
华清容的心,猛地一颤:“为什么?”
“我有自己的侯府,圣上御赐的。”慕容承志的声音冰冷:“这里,不是我们住的地方。”
华清容的猛地抬头,对上慕容承志的眼睛:“你,知道些什么?”
“放心,爷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的。”慕容承志看着华清容,黝黑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全是宠溺,华清容的心,无端的就这样软了。
“我们走吧。”慕容承志放开华清容,定定的看着华清容:“容儿,你给爷记住,爷的女人,在这个府里,没有必要看谁的脸色,也没有必要卑躬屈膝!”
华清容点点头,她原本就没有想过在国公府卑躬屈膝敌人一等,所以慕容承志的话,正中她的下怀,一个人,如果不能自己挺起腰杆来,就不能怪别人踩到你的头顶去!
春福拿了大氅过来给华清容披上,正要伸手替华清容系上领子,却见慕容承志皱了皱眉,华清容想不明白,他到底瞧着哪里别扭了:“侯爷?”
“不好看,换一件。”慕容承志撇了撇嘴,“你该不会只有这么一件大氅披风吧?”
华清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红色披风,实在瞧不出哪里不对劲,但还是从善如流:“春福,再拿一件来换。”
春福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转身又去拿了一件,却见慕容承志又摇了摇头,一连拿了两件,慕容承志都不满意,华清容便有些着恼起来:“侯爷!”
“你浑身上下都是红的,再披一件红的,一点也衬不出人来,整就是一个大红的灯笼!”慕容承志说着,便站在那里大声的喊小红。
慕容承志的形容,让华清容的脸都有些绿了!
一直在门外伺候的小红听见喊声,连忙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丝一闪而过的得意,在慕容承志的面前站住了:“侯爷。”
“爷记得有一件雀金的大氅,你可知放在哪里?”
“爷怎么就想起了这件大氅,这可是……”小红有些洋洋自得的唠叨了一句。Pxxf。
“掌嘴!”慕容承志猛地沉下脸,“爷面前,可有你说话的份?”
小红吓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抬起手,用力的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啪啪”声响起,小红的脸,很快便青肿起来,显然,是下了狠劲的。
这一变故,顿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华清容看着铁青着脸的慕容承志,又看看已经嘴角见血的小红,伸手轻轻的拉了拉慕容承志的衣袖。
慕容承志这才稍稍转圜了一些脸色:“还不快去把那件大氅拿出来!”
“是。”小红这才住了手,踉跄着站起来,打开了靠墙的一个大柜子,从最里面捧出一个用蓝色绸布包着的包裹来,拿到桌子上,小心的打开了,露出里面一件金翠辉煌,碧彩闪灼大氅来。
华清容顿时看直了眼。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慕容承志有些献宝的说着,伸手把大氅拿了起来,披在华清容的身上:“这是我妈留下来,说东罗国的人,孔雀毛拈了金线织的,原本就没有几件,当初外祖父淘换来一件,给了我妈,我妈就留下来给她媳妇。”
华清容穿在身上,顿时有些不安:“这是婆婆的衣物,我……,待会儿好好的给她磕一个头。”华清容说着,猛然想起,昨日拜堂的时候,坐在堂上的似乎只有一位夫人,那一日祖母不是说……,难道祖母错了?!
“我妈不在这里。”慕容承志的声音顿时阴森起来,“当时我妈离开这里的时候,说过,这辈子,不再踏入这个国公府一步!爷以后带着你,去看她。”
华清容怔了一下,没有出声。
“容儿,你怎么了?”慕容承志挥手让小红下去,春福和墨竹看看小红的脸,有些心惊,也想跟着退下,却又没有得到华清容的暗示,只得有些胆颤心惊的退到了一边。
“该是多大的恨,才会让一个母亲不出席儿子的大婚……”华清容的声音有些幽幽的,带着一丝伤感。
慕容承志猛地环住了华清容:“你放心,爷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
华清容抬起头,看着慕容承志,这句话,这个早上,他已经说了两遍!难道说这个国公府……
“把爷那件黑色镶金线的大氅拿来。”慕容承志放开了华清容,转头吩咐春福,春福愣了一下,急忙跑过去,在靠墙的大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才把慕容承志要的大氅拿了出来,华清容伸手接过,替慕容承志披上了,笑着道:“我们一起走。”
慕容承志点点头,转头吩咐墨竹:“你就不用去了,找小红和小绿,把钥匙拿来,把爷的衣物整理一下,以后,爷的衣物,就有你们姑娘安排。”说完,拉着华清容出门,上了早已经等候在院子的小轿,向着国公府的正堂而去。
轿子在正堂外面落下,春福上前撩起了帘子,小绿急忙上前扶着华清容下轿,刚才小红的模样,硬生生的把她从美梦中唤醒,侯爷还是原来的那个侯爷,并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
华清容站在院子里,等着慕容承志下轿,只发现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在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扭头看见慕容承志已经了下了轿子,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冷漠如冰冻一般。华清容恍如没有看见一般,面带微笑的走上去,跟在慕容承志的身后。
两人在婆子的带领下,进了一条大甬道,是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四通八达,轩昂壮丽,进入中间的正堂,抬头迎面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翰熙堂”,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早已经坐满了人,看见一脸阴冷的慕容承志和面带微笑的华清容并肩而来,顿时让满堂的人侧目了一阵,有妒忌的,有鄙视的,还有隐隐讨好的。
正中坐着慕容老太君,左边坐着国公爷慕容德惠,慕容国公爷看上去清瘦矍铄,神色温和,大约五旬左右,穿一件簇新的丁香色团花杭绸常服,看见他们进来,他面含笑意,如一个宽厚的长辈。国公夫人钱氏坐在慕容老太君的右边,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大美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看上去珠圆玉润的,可是脸上的刻薄生生给她扣了好几分,穿着一件大红遍地绣牡丹的褙子,珠翠环绕贵气逼人,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你们可来了,可害的我们好等。”突然原本静寂的没有声音的正堂里,响起一声爽朗的笑声,华清容愣了一下,这里是国公府的正堂,人人都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人却如此的放诞无礼?!偷偷抬头一看,她认识,竟然是慕容大少女乃女乃秦氏,只见她今日穿了一身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上戴了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整个人看上去就如神仙妃子一般,硬生生的把她这个新嫁妇压了下去。
秦氏笑着上前,伸手拉住了华清容的手,上下的打量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切:“果然真真是长的好模样,让人越看越爱。”说完,拉着华清容走到了慕容老太君的面前:“老祖宗你看,这模样到底是怎生长的,竟然看到一次,惊艳一次,一次更比一次漂亮。”
慕容老太君笑道:“偏生就你这猴儿话多。”老太君说完,看向华清容:“容丫头,莫要理她,她还以为人人都像她这个破落户似的,张嘴就是一大通的话,别人连插个嘴都是不能的。”
“老祖宗就是最爱编排我。”秦氏故意装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真真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我这个旧人了!孙媳妇可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