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晚,很是闷热,似乎快要下雨了。
莫小兮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窗边,来到了床边,将自己重重地扔在了床上。
今天白天,和司徒晟谈话的内容,她还清晰的记得,心中很是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翻了一个身,她伸手想要关灯睡觉,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小兮,睡了吗?”门外,传来了洛青的声音。
急忙翻身爬了起来,莫小兮光着脚丫,便来到门边。
将门打开,她便看见洛青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显露出岁月的痕迹的脸上,却依旧不减年轻时的美艳。
“老妈,有什么事吗?”
一边走进房间,洛青一边说道:“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睡下,顺便和你说说话。咱娘俩似乎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谈心了。”
关上房间门,莫小兮跟着她来到了床边坐下,扭头看向洛青,撇了撇嘴说道:“谁叫你老是和老纪过二人世界,把我和小纪扔在家里?”
洛青忍俊不禁,伸手抚模着她柔顺的秀发:“你这孩子,总是没正经的。”
勾了勾唇角,莫小兮撒娇地说道:“这还不是被你和老纪惯的。”
说着,她一下扑进了洛青的怀里。鼻息间是母亲特有的味道。
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洛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可笑容里却带着一丝的苦涩。
“小兮啊,明天还是回学校去上课吧?你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去学校了,老师会生气的。”
依旧环着她的腰,莫小兮将头往她的怀里缩了缩,瓮声瓮气地说道:“不要!我不要去学校!”
“难道,你又想转学?整个A市,你就只剩下元道高中没去过了!”洛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元道高中……
那不是尹奕枫所在的学校吗?
她怎么可能回去元道高中?!
感受到了她的身体突然一僵,洛青已经猜中了她的心思。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尹奕枫就在元道高中呢?
“小兮,听话,回去学校,乖乖上课,知道吗?”将她扶了起来,洛青望着她那张略带不满的脸蛋,严肃地说道,“妈妈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是小兮,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如果不去面对,便永远也解决不了!”
“老妈,我……”莫小兮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你也不小了。”洛青说着,替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应该分得清是非黑白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苦苦纠缠。我知道你父亲去世的真正原因,对你来说,打击太大,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怨恨身边那些爱着你,关心着你的人!”
莫小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垂着眼睑,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
她怎么会不知道,洛青这一番话,是在说她和司徒煜还有尹奕枫之间的事情呢?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若无其事!
“我们大人的恩恩怨怨,并不应该让你们来承担,你们有你们自己的生活,有你们该走的道路,没必要为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买单!”洛青始终语气平静地说道,伸手抚模着她白皙的脸蛋。
抬头望向洛青那张面带浅笑的脸庞,莫小兮怔愣住了。
今天去见司徒晟的时候,他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强加在他们的身上。
现在,甚至连老妈也这么说。
难道,她怎么错了吗?她真的不该去怨恨司徒煜和尹奕枫?!
“小兮,妈妈不想看见你不开心!”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洛青轻拍着她的后背,“妈妈希望你一直都能开心幸福!过自己想要的人生!现在的你,和妈妈期望中的你,相差太远,所以,妈妈也不开心了,你愿意看见妈妈也不开心吗?”
“当然不愿意!”莫小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希望老妈,老纪,还有小纪,都开开心心,一直幸福下去!”
“那不就对了!”洛青轻笑出声,继续轻声说道,“如果你父亲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一定不开心的!”
空气愈发的闷热起来,窗外似乎还传来了雨声拍打地面的声音。
下雨了,似乎还很大。
然而,房间里的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情况。
“当年,你的父亲虽然是黑道老大,但是,却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的人,相反,他很温柔,很绅士,很有爱心。经常带领着帮里的弟兄,出去教训其他帮派的那些欺负他人的混蛋,所以,也因此结下了不少的仇家。”
莫小兮没有想到,老妈居然对她说起了老爹当年的事情。
在她的记忆当中,老妈从来没有主动对她说过关于老爹的事情,就算她一时兴起去询问,也只知道,老爹英年早逝,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其余的,便一概不知。
听得入神了,莫小兮就沉默地望着洛青,听她讲述着老爹当年的事迹。
“当年,司徒晟,尹天正,都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三人出生入死多年,早已经比亲兄弟还要感情深厚。但是,后来,你父亲也渐渐察觉到了尹天正的野心,知道他想要将‘天煞’占为己有,但是,却一直没有拆穿尹天正,只是在暗中阻止他。因为,你父亲不想让尹天正,做一个背叛帮派的叛徒。”
听着洛青的叙述,莫小兮对自己的老爹,产生了崇敬之情,心中对他的喜欢更加深厚了。
“那个时候,尹天正也是受到了敌对帮派的挑唆,才会对你父亲有着更深的误会,以至于最后,在敌人的教唆下,做出了暗算你父亲的事情。事后,他也多次来找过我,希望做出补偿,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因为不能接受你父亲的死,而一直憎恨着他。”
“那现在呢?你还恨他吗?”莫小兮凝视着洛青的脸庞,低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疑问。
“早就不恨了!”洛青微微扬了扬嘴角,轻笑着说道,“仇恨只会让一个人的心胸变得狭窄,让人生活得不愉快!在多了几年颓废的日子后,我也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即使再憎恨着尹天正和司徒晟,你父亲也活不过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你,让你能茁壮成长。这样,才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老妈……”莫小兮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一下扑进了洛青的怀里,无声地流泪。
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洛青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悲伤的神情:“当年,你父亲遇难的时候,正好是和司徒晟外出的时候。那时,他们并没有带多少弟兄,而恰好遭到了敌人的围攻。所以的弟兄都阵亡了,只剩下你的父亲和司徒晟,两人也都受了很严重的伤。而敌人却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是害怕着的吧,因为他们都有着家人,司徒晟的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
司徒煜吗?莫小兮怔愣了一下……
“在那种几乎快要绝望的情况下,司徒晟丢下你的父亲一个人逃生,也是迫不得已的。而且,我相信,你的父亲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陪着自己一起丧命。”
洛青说着,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有些哽咽。
“老妈,你还好吧?”莫小兮有些担心起来,老妈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的往事,又想起了老爹,一定很伤心吧。
“我没事。”摇了摇头,洛青微笑着说道,“妈妈只是想要你知道,有些事情,换一个角度思考,便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仇恨能蒙蔽一个人的双眼,让你看不见其他的事情。所以,放下仇恨,好好的看着这个世界吧!”
“老妈,我真的该放下仇恨,重新接纳司徒煜,也不再憎恨尹奕枫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洛青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房间里瞬间陷入了寂静当中,而这时,屋外的雨声则显得格外的响亮。
“下雨啦?”洛青首先注意到,这才赶紧起身往窗边走去,“你这丫头,怎么不把窗户关好呢?”
然而,刚走到窗边,她却突然愣住了,扶住窗棂的双手也瞬间停在了当场:“小兮,你快过来!”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震惊和诧异,莫小兮也急忙回过神来,赶紧来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了?”
洛青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抬了抬下颚,示意她往窗外望去。
当看清楚眼前这一切时,莫小兮顿时间便愣住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司徒煜会站在她的家门外,还正巧是对着她的窗户的位置!?还为里起。
天啦!莫小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外面站了有多久了?下着这么大的雨,他居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且,莫小兮还发现,司徒煜居然在对她笑!
那笑容就好像是在说“终于等到你了”!
心中,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感受,就好像是有一只大手,在不停地捏着她的心脏,并且还在逐渐加重力道,就好像恨不得把她的心脏捏碎一般。
痛,那是一种心痛的感觉。
没有多想,莫小兮掉头就往屋外跑去,甚至连鞋子也忘记了穿上。
冲出房间的莫小兮,正好遇见了从书房里出来的纪威和纪宇宣。
“小兮,你这是怎么了?”纪威疑惑地问道,脸上是一抹担心的神情。然而,莫小兮却并没有理会他,反而加快了速度,一眨眼便来到了楼下。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均表示不明所以。而路过莫小兮的房间时,两人眼尖地看见了房间里的洛青,便急忙来到了她的身边。
“小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慌张?”
洛青并没有回答他们,而是指了指窗外。
顺着她的手指望出去,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
急急忙忙冲出家门,莫小兮冒着大雨,光果着的双脚,踩在雨水中,溅起了无数的水花,拍打在她光洁白皙的小腿上。
滂沱大雨瞬间淋湿了她那柔顺的秀发,豆大的雨珠顺着她瘦削的脸颊滑落下来,摔落在了地上。
不多时,她便来到了司徒煜的跟前,喘着大气沉默地瞪着他。
早已经浑身湿透的司徒煜,却依旧不减风姿卓越,平日里飘逸的短发,这一刻却全因为雨水而服帖在了他的额前。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全是雨水,可他却好像并没有在意一般,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莫小兮,线条优美的唇角,更是向上扬起了一道优雅的弧度。
笑!他居然在笑!他疯了吗!?
莫小兮却只觉得他的那一抹笑容是如此的刺眼,撩拨起了她心中隐藏着的怒火。
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的愤怒起来,莫小兮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眸,凶狠地望着他。
“你来做什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莫小兮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凝视着他,“你是不是疯了!?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是在担心我吗?”司徒煜不答反问,俊朗刚毅的脸庞上,是一抹希冀的神情。
莫小兮瞬间愣住了,刚到嘴边想要继续骂他的话,也被她瞬间压制了下去。
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为什么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的冲出了房间,冒着雨来到了他的面前?
撇开头,她不再看他,双唇紧抿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而她的沉默,却让司徒煜看到了希望。
只要不是一口否决,他都会觉得那是希望!
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司徒煜微微倾身靠近她,再次出声问道:“小兮,你是在担心我,是吗?”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欣喜。
依旧沉默不语,莫小兮转头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来做什么?想要用这种方法,感动我吗!?”
愣了一下,司徒煜诧异地望着她,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小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并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你不愿意见我,就只有我来见你了。”司徒煜低沉着声音坚定地说道,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吗?就只是见她一面,连这么大的雨,也不顾了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这么不顾惜自己?!
眼眶变得酸涩起来,似乎有滚烫的液体滚落出来,混合着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一起掉落在地上。
“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伸手捶打着他的胸膛,莫小兮大声地咒骂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可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急忙抓住了她挥舞着的双手,司徒煜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英挺的眉头紧蹙成了一团,急忙出声说道:“我就是疯了!喜欢你喜欢到发疯了!可是,我不后悔,即使是疯了,我也不后悔!”
“为什么……”莫小兮顿时停止了捶打,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嘴里小声地呢喃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可是,你却并不给我机会!”司徒煜说着,脸上浮上了一抹落寞的神情,雨水拍打着他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孤寂,“这一次,我一定要把我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突然,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语气格外地坚定:“莫小兮,我是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溜走的!这一辈子,你也别想甩开我!”
又是一辈子!
他真的能做到一辈子都只爱她一个吗?!
“我知道你还在憎恨着我和我父亲,但是,我愿意等,我可以等到你放下仇恨的时候!我可以等着你愿意重新接纳我!不管是多久,我都可以等!”
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庞,那如星辰般耀眼的眉目,是如此的具有吸引力,让她一直挪不开目光。
她有何德何能,值得他对她说着这般决绝的话,值得他对她这般好!
耳边回响着刚才老妈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再凝望着他那张充满请求,甚至是乞求的脸庞,莫小兮的心,开始犹豫了,动摇了。
她是不是真的错了?不应该把上一代的恩怨仇恨,强加在他们这一代的身上?
如果老爹在的话,他一定会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吧。
不,她不能依靠别人,她必须自己做出决定!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这才再次望向他那深邃的眼眸。即使雨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还是看见了他眼中那浓郁的深情。
心中淌过一阵暖流,她扬了扬唇角,在心中暗自对自己说道,就这样吧,放下仇恨,对自己,对他人都宽容一些!
“你说的这些都是认真的吗?”
“如有半句假话,就让我遭受天打雷劈!”
够了,这样就够了!
就这样吧,让她纵容自己一次。放下仇恨,重新接纳他吧!
眼泪再次汹涌地滚落,莫小兮一头扎进了司徒煜的怀抱,双手抓住他胸前早已湿透的衣服,哽咽着骂道:“你这个疯子!你就是傻瓜!大傻瓜!”
紧拥着她,司徒煜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嘴角边带着幸福的微笑,轻笑着说道:“是,我就是个大傻瓜!那你愿意和我这个大傻瓜一辈子在一起吗?!”
“……我愿意。”莫小兮弯起了嘴角,羞赧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你可不许说谎!”
“我绝对不会对你说谎!”司徒煜坚定地说着。
离开了他的怀抱,莫小兮抬眼凝视着他那张不论看多少次,也看不厌的俊朗脸庞。
突然,她发现这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正在呈放大状靠近自己,直到唇瓣上传来了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
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热情地回应着他那如狂风暴雨般激烈的吻。
而莫小兮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抬头可以看见的窗户边,三颗脑袋正一直盯着他们,此时,三人更是在偷偷地笑个不停。
“小纪,赶紧去睡觉!少儿不宜,不知道吗?!”突然,洛青伸手一巴掌拍在纪宇宣的后脑勺上,严肃地警告道。
然而,纪宇宣却丝毫没有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儿,依旧紧盯着拥吻着的两人,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甚至还在一边暗自点评着:“这莫小兮的接吻技术,似乎还不差嘛!是不是和司徒哥哥练习了很多次?”
如果莫小兮听见了他的这一番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拍飞到外太空去。
“你不知道你姐姐天生就聪明吗?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洛青也没再警告纪宇宣,反而和他一起探出脑袋,似乎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反而是一旁的纪威,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下。zVXC。
若是被小兮知道了他们在这里偷看,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腥风血雨的事情。
而雨中忘我的拥吻着的两人,恨不得时间能够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再也不流逝。
滂沱大雨依旧下个不停,但却浇不灭两人心中那燃烧得旺盛的爱意。
垫着光果的脚尖,莫小兮将双手从司徒煜的腰间,移向了他的脖子,努力地回应着他那已经有霸道转为缠绵的亲吻。
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浑身的力气也快要被抽走时,才伸手想要推开他。
司徒煜也不强求她,不舍地离开了她那柔软的唇瓣,却并没有松开她,依旧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司徒煜将头搭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还真热情!”
莫小兮顿时就无语凝咽了……
这家伙还真的是,死性不改!
刚才还对她如此深情,说着那些让她感动不已的话,现在冰释前嫌了,他便立马露出了他的本质!
在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咒骂他之前,司徒煜已经再次出声说道:“居然敢当着你的家人的面,和我接吻,莫小兮你真勇敢!”
经他这么一提醒,莫小兮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往自己的房间望去,一眼便看见了三颗脑袋,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莫小兮恨不得仰天长啸,他们怎么可以在那里偷看?!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
经过昨晚的大雨洗礼,莫小兮不负众望的感冒了,鼻涕眼泪不停地流啊流,止也止不住。
“阿嚏——”
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莫小兮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将被子又裹紧了一些。
真是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司徒煜淋了那么久的雨却没有感冒,而偏偏是她感冒了?!
为此,司徒煜的回答是:“我的身体一向健壮!是你自己身体太弱!该好好的锻炼锻炼,补补身体!”
气得莫小兮牙痒痒。
就在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赶紧抓过手机一看,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尹奕枫给她打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放下仇恨,不再怨恨任何人,那当然也包括尹奕枫。
而现在他给她打来电话,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要对他说的话,一次说清楚。
只可惜,她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尹奕枫就已经抢先开口道:“小兮,再见了!你一定要过得幸福,不然我会不放心的!”
说完,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尹奕枫便径自将手机挂断了。
被他这一番话给弄得莫名其妙,莫小兮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安。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赶紧按下了尹奕枫的电话号码,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关机!
刚才还在通话,现在却已经关机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莫小兮立马慌张起来,该不会是他想不开,想要寻短见吧?!
被自己这一想法给吓住了,莫小兮也没有迟疑,赶紧翻身起来,急急忙忙地穿好了衣服。
也顾不得因为感冒也头晕眼花,她匆匆忙忙地下楼来,正好遇见司徒煜走进大门,正和纪威说着话呢。
自昨晚那事儿之后,洛青三人已经把司徒煜当成自家人了,昨晚更是差一点将他留在家里,不让他回去,而现在他来到她家,也就并不稀奇了。
一下奔到了司徒煜的跟前,莫小兮二话没说,一把抓住他的手,拽着他便风一般地冲出了大门,只留下纪威一个人站在大厅里,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他本来还想说:“以后对小兮好一点!可不许欺负她!”
被莫小兮拽着走出了院子,司徒煜这才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着急?”
“刚才尹奕枫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我有些不放心。”
她的话,也让他敛了敛神情,司徒煜没有多问,便和她一起前往了尹奕枫的家。
因为今天是周末,他们并没有去元道高中,而是直接来到了尹奕枫的家。
然而,当他们来到尹家时,得到的消息却是尹奕枫已经走了。
“走了?”莫小兮顿时震惊了,“他去哪里了?!”
管家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前段时间,少爷和老爷大吵了一架,结果今天,少爷还乘飞机出国了!”
“出国!?”双眼咻得瞪大,莫小兮无法相信管家说的话,“他真的要出国了吗?他走了有多久了!?”
她没有想到,尹奕枫会和尹天正闹得如此的不愉快,现在居然还做出了出国的决定!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原谅呢!
“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不过,如果你们现在赶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管家的话音刚一落,莫小兮便和司徒煜上了车,快速地离开了,就连谢谢也没来得及说一声。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机场,两人开始在偌大的机场大厅里寻找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见到尹奕枫的身影。
几乎将整个机场都给找了一遍,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尹奕枫。
“怎么会这样?!”莫小兮瞬间沮丧了。
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司徒煜轻声道:“打他的电话试试看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莫小兮这才赶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尹奕枫的电话号码。
可结果,回应她的依旧是那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又是关机!
难道他已经登机了吗?!
急忙奔到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莫小兮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看见的,便是一辆飞机,正缓缓地滑了出去,然后逐渐的上升。
难道,她真的连和他说出心里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为什么就不多等一会儿呢?为什么就不能等到她来了再走呢?!
“小兮!”司徒煜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尹奕枫出国后,也一定会得到幸福,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莫小兮微微地抖动着肩膀,声音沙哑地说道:“他为什么就不能晚一点再走!?我还想对他说我已经不再恨他了!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等我把这话说了再走!?”
“小兮……”司徒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柔地抚模着她的秀发。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根大柱子下,尹奕枫正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相拥着的两人。
眼眸微眯起来,他紧抿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沉默地转身,决绝地朝着登机口走去。
小兮,看着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看着你已经放下了仇恨,回到了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莫小兮,我也就放心了……
我相信,司徒煜会给你幸福,而且,他也必须让你幸福快乐,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小兮,我要走了,出国后,我会重新开始属于我的新生活,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会永远记着你,记着我曾喜欢过你……
小兮,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