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霸饭霸酒(下)
钱丰夹起一块果子狸肉放进自己嘴里咬嚼后咽下去,说:“真香,你们这些学医的人就是酸溜溜的莫名其妙……这么好的野味,却是**什么的,**是个什么东西,吃人不吃?”
齐日升也不理睬钱丰的话,看着左宪章那种毛病的给自己倒酒,觉得这个方法倒还有一些艺术性在里边。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有心钻研,都有艺术性在里边,就拿动手术后的伤口缝合来说吧,简单的缝合没有啥艺术性,如果在皮肤上缝的时候绣成一朵花,那就很有艺术性了。
“老左,你和这位齐兄弟划两拳。”钱丰吩咐左宪章。
听了钱丰的话,左宪章向齐日升伸出了手,
“我不会划拳。”齐日升摇摇头说。
“不会划拳?服务员,拿骰子来。”听齐日升说不会划拳,钱丰就让服务员拿骰子。近几年,西阜市盛行摇骰子喝酒,在十亿人民九亿赌的时代,这是把赌博工具用到酒场上的一个创新,这可能是有些人嫌划拳吆五喝六的不文明,这才移植过来的。摇骰子的工具和盖碗茶差不多,底下一个塑料托盘,上面是一个倒扣着的塑料杯子,里面扣着三粒骰子,两人各执一个,玩法最简单的是比大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按照约定摇,谁输了谁喝。再就是讲究技术的吹牛了,吹牛有小吹和大吹两种吹法,也是吹输了的喝。钱丰让服务员拿骰子,就是治齐日升说不会划拳的毛病,骰子傻瓜都会摇,只要长着手就行。
摇骰子的工具拿来以后,钱丰让一个给了齐日升,一个给了左宪章。
“大吹还是小吹?”左宪章很老练的问齐日升。
“吹什么,我不会呀。”齐日升无奈的说。要说吹牛,齐日升还真不会,划拳倒是会的,就是不想和他们划就是了。
“不会吹牛就摇大小,摇大小会吧,谁摇小谁喝。一次半杯。”钱丰吩咐。一般酒桌上,都是每次三分之一,钱丰让喝半杯,就是想把齐日升灌醉。让齐日升出丑。凤凰酒店盛啤酒的杯子大,一瓶啤酒倒两杯,还不算太满。
随着两人手中骰子摇响,灌酒就开始了,钱丰却得空和苏茜茜闲聊。“茜茜,让他们玩,你吃菜,服务员,再给拿一桶露露。”
苏茜茜很矜持夹了一筷子菜,敷衍的说:“这不是吃着吗。”
“菜味道还不错吧?”钱丰问。
“还行吧。”
“茜茜,听说你还在外面勤工俭学,很辛苦,是不是?”
“也不算太辛苦,就是每星期六星期天做家教,给学生补习几小时功课。”
“能挣多少钱?”
“每个星期百十块吧。”
“太少了,你一个女孩子,没有必要这样辛苦,再说,做家教也有危险性,我可以资助你,让你完成完成学业啊。”
“接受你的资助就没有危险性了,再说,我凭什么接受你的资助,没有理由啊。”
“这还不简单,我有钱啊,我不是有钱就为富不仁,资助一下贫困学生。尽尽社会义务,也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
“你以前资助了几个学生?就准备资助我一个人吗?”苏茜茜问。
“”你肯定是第一个呀,我也不可能资助那么多学生,这就叫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不起,我不需要,我们穷人有穷人的志气,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不能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那是要以损失尊严为代价的。”
“你要尊严也行啊,可以到我的公司去打工,我可以给你开出比家教多几倍的工资。你是学医的,我们公司做医疗器械,你也可以熟悉各种医疗器械的性能,等于你提前实习了,一举两得的事,好不好?”
“以后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暂时还不能,我做的家教和人家签了合同的,得把合同执行到底,不能误人子弟。”
“那算什么合同呀,有肉谁还吃豆腐,你不想多挣钱吗?”
“想,但是做人要讲信用,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说话的功夫,齐日升他们三个已经把大半箱啤酒解决了。左宪章和典有义轮流和齐日升摇骰子,不管怎么样,也该是齐日升喝得多了,但是,齐日升倒没怎么样,典有义和左宪章却直喊肚子胀,有赖酒的倾向。
对惯喝酒的人来说,喝啤酒醉酒还在其次,主要是涨肚,可以想象,一个人的胃能有多大,却要盛四五斤五六斤,甚至七八斤啤酒,小小的胃成为一个酒桶了,如果喝的缓,还能变成尿液排泄出去,猛了就涨肚,摇一次骰子半杯,两次就是一杯,一瓶啤酒倒两杯,平均算,三两分钟之内就是一瓶半,五六分钟三瓶,一般人的胃盛不下,有的当场就喷出来了。
有人认为,社会上哪些大月复便便的人都是喝啤酒喝的,大肚子俗称啤酒肚,其实是个误区,啤酒涨肚不假,但是不会把胃撑得和肚子一样大,那些大肚子里都是肥油,与啤酒没有什么大关系。
钱丰虽然和苏茜茜说话,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见典友义和左宪章强调理由赖酒,不高兴的转过脸对典有义说:“肚子胀了去厕所,把骰子给我。我和这位齐兄弟来几下。”
这样一来,就变成三个人对齐日升的车轮战了。
典有义和左宪章去厕所,齐日升又和钱丰“克朗朗”摇起了骰子。
“一次一杯,怎么样,敢不敢?”钱丰激齐日升。
“行啊,一杯就一杯。”齐日升不动声色。
可能是遗传的关系,齐日升家里人酒量都大,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次能喝二斤,那可是62度划根火柴能点着的烧酒,直到现在八十多了,每顿吃饭,还要呡上二三两酒,齐日升小的时候,爷爷每顿吃饭喝酒,都要给他倒上一些,在爷爷的熏陶下,齐日升的酒量不断见长,后来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了。上了大学以后很少喝酒了,主要是一个学生,带着酒气上课,也不成样子啊。
摇骰子齐日升也有经验,据说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浪子,整天泡在赌场里,摇得一手好骰子,以后浪子回头,手艺却没拉下,闲来无事,当个玩意向齐日升显摆,当时齐日升看着好玩,就缠着爷爷教他,小孩子爱学习,一段时间端着个骰子碗着了魔似地练习,爷爷见他刻苦,稍微点拨一下,就玩得有模有样了,以后练气功有成,对骰子的控制更是得心应手。刚才和典有义左宪章摇骰子的时侯,见他们两个是粗人,没怎么作弊,也是赢多输少,总的酒喝得不比他们两个少,也体现个公平竞争不是。这时候见钱丰提出一次喝一杯,就打算玩一玩骰子。灌灌钱丰,至于公平不公平,也顾不得了。
钱丰经常参加宴会,也是个摇骰子的老手,吹牛也有一套,但是碰上齐日升,就小巫见大巫了。
摇骰子和划拳一样,也是一局六次,前四局钱丰都输了,喝了三杯,第四杯端起来,齐日升说:“最后一杯不喝了,抹了重来。”
酒场上有规定,如果前四次输了,只喝三次,然后重来,所以齐日升这样说。
后六次,齐日升输两次,钱丰又输四次,得喝四杯,齐日升输的两杯酒,这还是怕钱丰看出他作弊,故意输了的。
八杯就是四瓶酒,几分钟之内喝完,钱丰的个子虽然大,胃想来也不会比常人大多少,先喝了三杯,最后一杯实在是喝不下了,上厕所回来典有义和左宪章都抢着要替钱丰喝,齐日升在一旁敲边鼓说:“就让他们替你喝吧,你不行了,不要不服气。”
钱丰不想在苏茜茜和齐日升面前丢这个面子,又听齐日升说这个话,捂着酒杯说:“谁说我不能喝了,咯!这点酒还醉不倒我,咯!你们看着我喝。”
说完,扬起杯子就往喉咙里灌,灌下去不到一半,就听“咕”的一声,一股水箭从钱丰嘴里射出来,扬程不是很高,划了个弧线,当然与齐日升撞车所划的弧线不能相比,因为来不及转身,水箭就直接喷在了饭桌上,四下里溅开来,第二股水箭虽然转过了身,没往桌上喷,这桌菜也吃不成了。
“服务员,买单。”齐日升喝了那么多酒,好像没有感觉,他见钱丰出了酒,心里暗笑,就喊服务员买单,把钱丰请客的这茬给忘了。
苏茜茜皱皱眉,也不好说什么。
服务员手里拿着条子,过来交给齐日升,齐日升接过来问:“多少钱。”
“一千五百八。”服务员声音很好听的说。
“不多,刷卡吧,我给你取银行卡。”说完,在身上到处去掏。
左宪章典有义都哈哈大笑起来。
2000年的时候还没有普及刷卡业务,大型的商厦酒店设置机的极少,服务员自然也不知道刷卡是什么东西,左宪章和典有义不知道,以为齐日升是在装模作样。钱丰倒是知道有刷卡一说,不过要想在中国推广,就只不知猴年马月了,这个齐日升这样说,明显是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