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坐在村口的石凳上,盯着远处的来人。(神座)
那支自动步枪被随意的靠在他脚边的石凳旁,保险关闭,指示器显示弹膛清空,瞄准镜上专配的橡胶保护盖也没解开。看上去,武器的主人暂时还不打算使用它。
尼克·墨菲的样子同10年前一样,依然穿着那身的制式战术背心,背后背着那支长长的、被特制海绵保护枪套包裹的SR-25。威廉姆斯猜测他胸前还插着一块级防弹板,虽然面对各式激光武器和中口径狙击步枪聊胜于无,但起码能保护狙击手不会阴沟里翻船被小手枪撂倒。
“我听了那些关于你的传闻,过得不错,嗯?”民兵教练发现那支银色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很丑陋的全自动手枪。威廉姆斯有些无法理解墨菲的做法,要一支在全自动超高速开火时疯狂上跳、对目标和射手本人都造成严重威胁的全自动手枪有什么必要呢?
“怎么,想试试?”墨菲迅速掏出那支,退掉弹匣后清空弹膛,交给老爸,“不是我不放心,只是习惯,习惯而已。”
威廉姆斯接过那支大部分塑料制的危险小玩具,用手模了模套筒顶端前部的两个并排开口,枪管上也有对应的开口,这是为了在射击时能够引导一部分火药燃气上喷,从而达到尽可能减轻枪口上跳所采用的设计。
民兵教练指着那俩孔问墨菲:“这有效果吗?”
“好像不如宣传商吹的那么神,”狙击手耸了耸肩,“单发精度一般般,扳机力恰到好处,握持感不错,速射时成绩反倒比会好一些;但是一换全自动,见鬼,枪口就像抽风了一样到处乱蹦?,我甚至无法保证19发能全部命中5码外的一只双头牛。”
威廉姆斯“唔”了声,专心端着手枪研究起来,一旁的墨菲则点上支烟,默默抽起来。
离开了这些话题,两人都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该如何开头,显得有些尴尬。
“听说那些匪徒很喜欢这种全自动的危险品,不是吗?”
“没错,那些小学都没毕业的低能儿确实需要一款火力灵活而又十分耐用的玩意来帮他们尽量浪费子弹。虽然这个塑料积木长得很丑、很粗糙,但是白痴都能轻松拆解维护,为什么不呢,”狙击手和威廉姆斯的观念不一样,他认为有了能够应付所有局面的步枪后,手枪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玩物,还不如多功能匕首实用,
“听那个宣传商说,他们正在搞什么买枪送奖券的活动,赢家可以得到一整套限量豪华版18原版手枪和配套的工具,以此来庆祝系列手枪——其中仅很小一部分是——的销量达到了15000支。”
“15000支!真他妈见鬼!”民兵教练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对那些散兵游勇的口味表示真的不敢恭维,这么看来生产这一系列手枪的武器公司彻底赚疯了。
墨菲一副“你懂的”的样子摇头晃脑的点了点脑袋:“的军队和警察全面换装了这些手枪,当然个别老顽固依然选择使用M9。我一贯挑剔的士官同僚们也很喜欢这些塑料积木,它们的盲射准头挺高的,又非常结实、可靠,是个紧急关头可以依靠一通乱打迅速撂倒对方的利器。”
威廉姆斯收敛笑容,习惯性开保险,用那支手枪瞄着别处,扣下扳机。那种指哪就能打哪的感觉又回来了,这让老教练立刻也喜欢上了这支看似粗糙的精巧玩具:“那么,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狙击手习惯性模了模鼻子,这个动作一般只在他决定开始行动前才出现:“嗯,来看看某个人。”
民兵教练把枪还给墨菲,接过烟抽起来。
“听说你结婚了?”
狙击手“嗯”了声:“对,她叫莉莉丝。顺便一提,你的…孙子,迪克·墨菲,也已经9岁了。”
威廉姆斯听到后边半句话立刻转过来,表情复杂的盯着狙击手。
墨菲给了他一个台阶,这算是狙击手第二次的让步。就威廉姆斯的印象来看,他可从不认为墨菲是个大度的人。
威廉姆斯自然不会拒绝,他微微点头:“我习惯在这儿住了,再说,这身臭皮囊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什么时候,带他们来看看我;实在不行,寄一张照片也可以,邮费我会付的。(神座)”
墨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会记住的,然后尽量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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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的第四年,”阿罗由的长老立在桥头,转身看着身后的卡麦隆,“我把它命名为,神赐的死亡。”
身为长老护卫的卡麦隆并不理解。为什么长老要替一个灾祸之年取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名字。
神赐的考验,神赐的惩罚,神赐的救赎,神赐的死亡。死亡——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前钢铁兄弟会突然间撤走了所有援助,从医疗站到净水设备,只撂下一句话:“问问你们自己的长老为什么吧。”
然后,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在阿罗由每个生命的头顶,随机挑选出其中不幸的,并迅速了结他们。
“我们该怎么做,长老?”你这个自作聪明的白痴,你到底干了什么混事,让那些神迁怒于我们,而惩罚所有人?为什么你就是死活不肯说,还拿什么神的旨意来解释这场旱灾?
“新的勇士将从神殿中诞生,她会成功,”长老说话的同时不自觉望着深不见底的断崖,“就像哈库林预言的一样,她会为我们带来神的科技,那个。”
卡麦隆想对这个扯淡的说法表示一下讽刺,他总听成:“她会为我们带来神的科技,那只蜥蜴。”
他张了张口,觉得还是算了。好多家伙一进入神殿,先看看手中那根寒碜的破棍,又被第一只貌似不起眼的大蚂蚁揍得鼻青脸肿后,就干干脆脆选择了放弃。
迄今为止他站在最后一道门前等啊等,还没见过哪个幸运儿活着走到他面前过。
要是这次试炼再不成功的话……卡麦隆已经开始考虑,村民们揭竿而起反抗长老和巫师时,他究竟应该站在哪边。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早就投奔钢铁兄弟会去了。
但好在卡麦隆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那些不可一世的、村民们眼中的神很讨厌身上一股子双头牛闷骚和大粪味道的土人。
“她是谁?”
“她的过去是个传奇,”长老说话的同时用拐杖戳着干裂的地面,强调她巧妙绕开对方问题避而不谈的权威性和不容置疑性,“她的祖先曾受人敬仰,她也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已经听过至少20遍同样的话的卡麦隆还是习惯性问出了那个问题:“她是奇莎?”
长老严肃的点点头:“没错,就是她。”
奇莎静静的立在神殿入口,盯着手中的那根破棍。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支烧火棍她还是差点放弃——那支所谓的长矛的铁制矛头还没她找不到合适工具切蔬菜、随手用铁片磨制的小刀锋利。靠这样的破玩意,去对付那些有坚硬甲壳的大蚂蚁和毒蝎子?
还不如给她一包治伤粉,磕完后晕晕乎乎一头栽进村子的那口井里自杀算了。奇莎可不想自己漂亮的脸蛋和诱人的身材被那些粗鲁的畜生划上一道道伤口。
打起了退堂鼓的奇莎准备开溜,却被把手唯一出口的克林特给结结实实挡了回来。
“不行,女孩,”那个智商不怎么高的老实人冲奇莎摆摆手,“长老要求你从那头出来。”
奇莎很清楚“那头”指的是神殿尽头的出口,村庄北边的一个大山洞。从神殿里走一圈?那会要了她的小命的!
“克林特,不要这样嘛,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弱女子吗?”习惯依靠美貌和身材来诱惑、摆布对方的奇莎像水蛇般扭动到那个老实人面前,故意晃动丰满的胸部,就像求爱的母蛇一样释放着致命的诱惑,企图挑起对方的,再用獠牙狠狠地刺入对方柔软的颈部,释放致命的毒液,
“人家知道你心肠软,人又老实,你就不能帮帮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你难道舍得,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吗?”
如果换任何一个男村民,看到面前这个一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模样的火辣女孩早就欲火难耐,老二冲天了。可惜克林特有他自己的秘密,而且只有他本人和长老才知道。
这家伙是个阳痿患者、被猥亵狂人、变态同性恋。
他最喜欢被同样健壮的同性压在下边狠狠的蹂躏。这也是长老最信任他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喜欢异性,而且特别反感、嫉妒那些漂亮迷人的女孩。他从潜意识里把她们当成他的竞争者。
“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男村民往后退半步,立刻亮出长矛对准女孩的脸,“你不想我给你那漂亮的、该天杀的小脸蛋上留点特殊的纪念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假装大惊失色的奇莎用手慌张的护住胸口,却“不小心”扯开了一部分,顿时**乍泄,让人几乎要鼻血迸溅,彻底晕过去。
女孩决定赌最后一把,她再次苦苦哀求:“求求你了,克林特,你要是肯救我,那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绝对会让你满意的,无论白天,还是夜里。”
女孩刻意舌忝了舌忝嘴唇作为暗示,密切注视着对面的男子。让她失望的是,那个不开窍的猿猴脑子甚至没有往她的胸口上哪怕看一眼。
让奇莎更加失望的是,那根长矛离她脸颊的距离又近了些,不足1英寸。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已经咬牙切齿的克林特破口大骂,“给老子滚!立刻!”
“好吧,看来你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奇莎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这家伙还能不能被称为男人,“那这个请求你总可以满足我吧,把你的长矛换给我。我手里的这个破玩意甚至没法用来切双头牛肉,我猜拿过它的人都无一例外死了,太晦气。”
出乎奇莎意料的,克林特很爽快的把长矛给了女孩,还不忘叮嘱她两句:“那些致命的大蚂蚁和毒蝎子跑得并不快,你只要躲开它们就行了;至于最后的卡麦隆,别忘了发挥你的专长,女孩,那可是让我都嫉妒的本领。”
接过长矛的奇莎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恍然大悟,她后退两步打量着浑身结实肌肉块、古铜健康肤色的克林特。没想到,女孩真的没想到,这样的男人居然会是个如假包换的。
想起之前自己都干了什么,美女奇莎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看来同性恋克林特确实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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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不安和紧张的陆风迈着步子前进,他已经从教练的口中得知,他会见到谁。
从男孩和教练接触过的记忆中,陆风完全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教练赞美过别人几次:苏珊一次,他妈妈一次,没了。
但是在两人谈到这个第1侦察营的王牌狙击手时,教练虽然时时克制自己的表情和语调变化,但是敏感的男孩还是从字里行间中捕捉到了威廉姆斯的自豪和赞美之情——
如果把那些正面情感用离心机离心、再浓缩加工后,装在一个核聚变装置中来替代原本的重水的话……哼哼,陆风猜测核武器的威力肯定得提升好几倍,人类也早就把地球炸成两半了。
男孩停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教练的大嗓门给了他信号。
陆风推开门,打量屋内的人。他父亲,教练,还有那名带着六角沙漠色软帽,始终低着头的男子。自然也逃不过他背后引人瞩目的那支大家伙。
男孩也渴望能拥有一支如此精准而凶悍的武器。SR-25,每个狙击手的梦想,火力持续性和精确度的完美结合。
“你就是那个我差点一枪打死的小子么?”男孩吃惊地看着对方说出这样一句话。陆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愣在原地。
墨菲用食指指尖推了推帽檐,微微抬头打量着面前的男孩,眼睛有神,双手强健有力,双腿近乎笔直,修长而又韧劲有力。就像十几年前的他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肤色和头发,像个让人讨厌的墨西哥佬。
“陆风,是吗,”狙击手顺手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给男孩戴上,再重重拍他一把,看他会不会站不稳,“我喜欢你的眼睛。老让我想起那些被我打死都还搞不清状况的混小子们,很有劲头的眼神,很傻又太他妈天真。但我不喜欢你的头发和肤色,完全像个地地道道的墨西哥佬。”
陆风感到莫名其妙,这个混账为什么一上来就盛气凌人的,还对他动手动脚的?为什么他父亲和教练就在一旁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说他会行的,”威廉姆斯点上一支烟,“那个女孩走了后,他就是最好的。”
“希望如此。”墨菲更希望是那个女孩,她显然更能让人放心。狙击手还有一个最后的打算,说服威廉姆斯、他的父亲能陪他去。不过老狙击手明显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从他两鬓的白发和手背上的紫黑色斑点就看得出来。
“什么行不行的?跟苏珊又有什么关系?”男孩站在三个老男人面前,一时间完全模不着头脑。
陆翔正要开口,被狙击手伸出一只手阻止。男孩看着面前的墨菲,他感到了一种不容质疑的权威和压力,就来自他面前的这个男子。这种压迫感远比最初他见到威廉姆斯时更甚。
“你讨厌奴隶贩子,是吗?”
“我巴不得他们都死光。”男孩觉得狙击手的问题简直就是废话。
墨菲突然猛的抬头,似乎受到陆风这句话的震动,他直勾勾盯着男孩:“我也喜欢你的这份仇恨,但是别让它驾驭你,记住了。就是他了。”男孩注意到男子的最后那句话是冲他父亲和教练说的。
“照顾好他,墨菲,”威廉姆斯弹了弹烟灰,“起码保证他能完整的回来。”
这句话把陆风吓了一跳,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男孩明白他要跟面前的这名男子去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可能是他多想了,可能根本就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偏偏摊到他头上了。
狙击手注意到男孩的反应,无声地咧嘴笑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吓唬人。确实,轻易地决定别人的命运,而别人又无法反抗,是会感觉很爽。”
陆风终于忍不住了:“我要跟你去干什么?爸爸?”男孩向他父亲求助,却发现陆翔正思考着什么事,听到他的这句话才抬起头。村长一脸迷茫,他明显不在状态,很随意的冲陆风点了点头,立刻又把脸扭到一边。
“马上跟我走,小子,是检验你训练成果的时候了。”墨菲伸手抓住陆风的领子,像随手提起一袋子马铃薯,他的力气把男孩吓了一跳。陆风的印象中,只有渔村的那些工人们才有这样的身板,简直像一团拧紧的结实的钢筋条。
墨菲抓着男孩,把他轻轻放到地上,转身关好门,像打量一个布女圭女圭一样打量着陆风:“小子,看来你还很女敕啊,瞧瞧你有多轻,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提起来。”
“差不多139磅,确切的说是138磅多。”男孩记得这是上个星期的数据,他的体重增长的非常缓慢。
“我在你这年纪要起码再多加起码20磅,”狙击手捏了捏拳头让男孩看清楚他胳膊上的肌肉,其实墨菲没必要这样做,他更像是一只凶猛、硕壮的狼而不是人类,初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被他的庞大线条镇住,“你能用手掰断钢筋吗?”
陆风瞪大了眼,这回打死他都不信了:“你说那些水泥板里边比我大拇指还粗的?不可能!”
“我也不能,”狙击手耸了耸肩,他们已经把渔村甩在身后了,“但我的一个朋友可以,一个大块头。你马上就能见到他,别太吃惊。”
会是他吗?陆风下意识想起了那个绿色的巨人,还有那个挑战。
陆风还记得他的名字,廉尼。但男孩得承认,他分不清变种人的长相有什么区别。
就像变种人对僵尸们长相的记忆和分辨一样,非常糟糕。
更不幸的是,后者、那些食尸鬼、盗尸者——或者随你怎么称呼,也不记得那些变种人长什么样,总觉得他们都是一个病毒槽里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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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自动步枪:美军术语中的“自动步枪手”专指使用轻机枪(即)的射手。二战期间,火力小组中的自动步枪手装备勃朗宁自动步枪,此后又使用M249班用机枪乃至班用机枪。使用M60、M240、等机枪的射手才被称为机枪手
级防弹板:可以有效防御M14等7.62口径武器发射的M80普通弹,但无法有效抵挡7.中的M993钨合金穿甲弹或948次口径月兑壳穿甲弹;或是5.中的M995钨合金穿甲弹
全自动手枪:18与其他手枪一样,新生产的型号在底把前端也带有附件导轨,在握把上有手指凹槽。,和其他的“C”型手枪一样,在枪管的前部和套筒的顶端开孔,以便全自动射击时抑制枪口跳动。但据打过的射手说,在全自动时这个枪口补偿装置的效用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