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中看他的神色,不由问道:“殿下,莫非中京有变?”
楚元祤不言,只将小笺递给他,陈云中接过来一看,道:“殿下,而今咱们与齐国的关系不同上次进中京时,锦王此人难成大事,竟因为区区一女子而背信于殿下。眼看冀州边境就要开战,属下以为,殿下不可为了此事冒险前去中京。“
楚元祤闻言亦是点头,道:“你说的孤都明白,当中轻重厉害,也不消多做权衡。只是……”。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对陈云中道:“既这样,云中,便辛苦你跑一趟。到了明月楼,看情况再做处置。孤写一道手谕给你,你交给薛凝,并一封书信,你面呈歆月姑娘。见到薛凝之后,只说孤全权委托你前去,一切事宜,让她听候你安排。”
陈云中知他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人,便点头应下:“是,属下遵命。”
楚元祤提笔,飞快将交给歆月的书信和另外那则手谕写好,待要放下笔,却又犹豫不决。陈云中看的明白,便在一旁静静候着。谁知等了半天,他却并未落笔写下半个字。
“罢了,云中,孤无甚话可对她说。你见了她,只需代为转达一声问候便好。”搁下手中玉管紫毫,他重重的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陈云中不由皱眉,苦着脸道:“殿下,属下不懂,殿下既能为了她一句话便大费周章,派属下带入千里前往中京城,怎会无话可对她说?若真无话可言,那殿下希望属下带回什么样的消息给您?”
良久,并没有人回言。
忽明忽暗的阴影里,楚元祤将自己的左手手指无声的扣在厚厚一卷书案上,一手支住前额,只觉得太阳穴旁的血管在突突的跳,就像她拿着钗尖挑起自己那两条青筋,血脉尽涌,仿佛随时会涨爆血管。
“云中,孤只希望,她一切安好。”
她若安好,他便心安。
“是,属下明白了。”直至这一刻,陈云中方才彻底明白,原来那个女子,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这样重要的位置。或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便是这样子的一种幽昧之爱吧。
“属下告退,殿下,多加保重玉体了。”陈云中缓缓退出殿外,凝视着夕阳余晖中的东宫殿飞檐金瓦熠熠炽目,心中反复浮现的,却只是东宫最后说的那一句“云中,孤只希望,她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