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顾城闻言一愣,瞬间离开秋月夕的身子,消失在黑夜里。
眼里噙满了泪意,秋月夕颤抖着手,拿过身边的衣物覆住光果的身子,心想着,这下死定了,若是皇帝看到这番景象,又会怎么想她?
闭上眼,秋月夕干脆不去想,身子蜷在一起,低低抽泣起来。
“母后……”身后,熟悉的声音让秋月夕一愣,转头一看,有些迷惑。
明明是皇帝的声音,却是在凤敏的口中发出,这孩子,会模仿人声?
“方才,是敏儿吗?”秋月夕浅声问道,视线里竟有一丝解月兑。
幸好,不是皇上。
“敏儿不会让您被任何人欺负。”凤敏淡声道,将衣服一件一件放到秋月夕身边,凤眸里淌着认真的情绪。
秋月夕忽而察觉心间一暖,将凤敏抱在怀里,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敏儿,谢谢你……”
“别哭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凤敏虽然不过是个**岁的孩子,在此刻却异常冷静,帮着秋月夕穿戴整齐,他便牵着她,一路回到了帐篷里。
“这么晚,去哪儿了?”伴着那股清冷的嗓音,秋月夕还未进帐篷,就见一人坐在里面,凤眸妖娆,负手而立。
那人,正是凤初漠。
不似白日的冷漠,此时的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眼里淌着炽热的神情,或者说,是怒火。
“敏儿,你先去睡吧。”秋月夕浅声道,心知凤初漠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倒不如好好和他谈一谈。
凤敏有些不情愿,抿紧唇,却依旧听话地往里间走去,时不时望向秋月夕,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刚刚去哪儿了,嗯?”缓步走近,凤初漠来到她身前,长指撩起她一缕未干的发丝,置于耳后,动作温柔得有些反常。
“与你无关。”秋月夕负气道,他不是该和那个陌生女子欢好的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找她?
“越来越不听话了。”凤初漠淡声道,手指触到她微湿的内衫,凤眸倏尔眯起,一把扯落,清晰瞧见胸前那一大片青紫痕迹。反手扣住她的脖颈,他语调暗沉,“母后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半夜还出去找男人,是嫌儿臣满足不了你吗?”
秋月夕难受地皱眉,被他按在桌上,一股窒息感迎面而来,让她有些难受,却是依旧不发一语。
连解释都不愿了吗?
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凤初漠欺近她的身子,长指倏尔将剩下的衣衫全部抽离,“既然母后这般饥渴,儿臣何不满足你?”
“不要!”秋月夕难受地望着他,身子因恐惧而轻轻颤抖,方才的那一股屈辱感再次升起,她防备地护着自己的身体,看他的眼里,尽是恐惧。
什么时候,连他的触碰,对她来说,都是这般畏惧的了?
凤初漠拧眉,不以为意地冷笑,“怎么,别人能碰,儿臣便不能了么?母后本就**荡,多儿臣一个情郎又何妨?”
那番话,因沾了怒意,而变得异常难听。
秋月夕只感觉心间一阵苦涩,用力环住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太子便不嫌脏么?本宫这身子**,早就污秽不堪了。”
顺着他的话,她刻意贬低自己,那一丝傲骨,也是引发他怒火的导火线。
“儿臣偏偏喜欢像母后这般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可怎好?”他冷笑道,欺身吻住她的唇,用了蛮力,将她粉女敕的唇,咬出血迹。
秋月夕没有继续挣扎,他要怎样,便怎样吧。
眼睛有些涩疼,她努力睁大眼睛,在他脸上看到了难受。
你,也在疼吗?凤初漠,为什么?明明是你欺负人,你又为什么表现得比我还在乎?
“我……”唇角微动,她想解释,他冷硬的侧脸,莫名地让她心疼。
就在此时,白色波光闪现,秋月夕瞪大双眸,就见一柄短刀刺进了那个人的左肩,瞬间一股灼热的血迹蔓延,甚至有几滴,喷在了她的脸上。
“敏,敏儿……”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凤敏,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而身上的凤初漠仅是拧眉,扯过衣衫,将秋月夕的身子裹住,才转身望向凤敏,此时,那孩子眸色暗沉,眼里淌着和他一样的愤怒,甚至,还有恨意。
大掌一扬,凤初漠毫无怜惜地抓住凤敏的衣襟,微微收紧,而左臂鲜血直流。
“别,凤初漠,他不是故意的。”秋月夕立即握住凤初漠的手,用力掰开,眸底的泪意未散。
而凤初漠如她所愿,狠狠松了手,阴沉的眸扫过秋月夕,倏尔一笑,阴冷至极,“母后谁都可以关心,就是不会在乎儿臣死活是吗?”
“我……”秋月夕抿唇,视线落在那柄短刀上,心口一颤。
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停留,反身,出了帐篷。
“初漠……”秋月夕捂住胸口,回神之际,立即追了出去,可门边,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他,该生气了吧?
可是凤初漠,我要是真的不在乎,为什么看到你受伤的那一刻,我的心会那么疼,希望替你分担,或者,将所有的痛都移到我身上,你可知,这天下谁都可以装作不在乎,唯独,你,我无法……
*……*
第二日,秋月夕起了个大早,唤来浅夏,她小声打听着消息,“浅夏,你去清舞那里问问,太子的伤,严不严重?”
“爷受伤了?”浅夏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脸上闪过几丝慌乱,“这可怎好,这马上就是狩猎大赛啊,要是爷失利了,可不就让其他皇子讨得便宜去了么?”
“狩猎大赛,什么时候,现在不是还在赶路吗?”秋月夕皱眉,想着这下可坏事了。
“明日早上估计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到时候,狩猎是逃不过的。”
“那你去把初非叫来,我有事和他说。”秋月夕脑中只能想到那人,手指握了握,看向身后凤敏愧疚的神色,笑了笑,“敏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那人欺负了母后,也是坏人,所以我……”敏儿垂头道,为自己冲动的举动而深深自责。
“我知道,但是太子不一样,他只是担心我,所以才会那样对我,敏儿,这事切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秋月夕哄着,望向屋外某个方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如今这次出行本就不简单,现在那人又受了伤,会不会因此让他失利?
但愿,不要。
当一行人再次踏上赶路的行程,再到傍晚时分时,就见秋相早早到了那里,过来迎接,看来,目的地到了。
秋月夕由着浅夏搀扶下来,不自觉地,余光瞥向后面,却始终没见到那人,自昨晚过后,她和他连照面都不曾打过。浅夏说,他的伤势还好,凤敏毕竟是小孩子,用的力不大,但若是要应付狩猎,恐怕还是不行。
可即使知道情况,秋月夕还是忍不住担心,探着脑袋,多看了几眼,还未见着人,就听皇帝派人说,请她一同去酒宴。
地方人举办的欢迎会,虽然人不多,倒也热闹,秋月夕心不在焉地坐在皇帝身边,不多久,终于看到了那人。落座于她的左手边,凤初漠淡淡的眸,不曾注意过她。
秋月夕抿唇,望向他左肩上,看不出异样,而俊颜上,更是没有丝毫疑点。
这男人,果真善于伪装。
低头趴了几口饭,秋月夕听着他和其他人谈笑风生,却始终不曾顾及过她,心里有些涩然。
左手悄声无息放在他的右腿上,秋月夕心里有些紧张,她明显感受到那人若有似无的一眼,咬唇,打算移开之时,一只温热的掌心,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异常温暖。
秋月夕脸上的神色松了几许,翻手,回握住他的,十指紧扣。
“皇后,想去哪儿逛逛么?”此时,皇帝的声音传来,秋月夕一惊,抽开自己的手,立即摇头,“不,不用了,臣妾呆在这里就好。”
“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下人们说。”皇帝和蔼一笑,眸里尽是宠溺。
月夕点头,吃过饭之后,便回了房,见浅夏守在一旁,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才开口,“浅夏,有没有办法偷偷将我送到太子那边?”
*……*
晚间,二楼的阁楼里,依旧灯火通明,凤初漠单手指着下巴,狭长的凤眸一一浏览着手里的账簿,左手虽有伤势,翻阅书籍,却不是难事。
“凤初漠。”黑暗里,一道身影滑过,紧接着,就听那道纤细的声音出现,响在房间里。
眯紧眸,凤初漠淡淡抬头,果真,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你怎么来了?”
询问的视线探向一边的清影,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月夕抿唇,立即开口解释,“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理由。”
“我……”秋月夕一下子没了后话,瞥见他的左肩,才道,“你的伤……”
“死不了。”凤初漠淡声道,转身,不去看她。
而秋月夕则是倍感委屈,好不容易,她来看他一次,他就不能对她好一些么?
“那日……”咬紧唇,秋月夕打算全盘托出。
而他,连机会都不想给她,“母后不必解释,如果没什么事,就让人送你回去,免得惹人生疑。”
眼底,噙着几滴泪花,秋月夕咬着下唇,直直看着他,那模样是说不尽的委屈。
凤初漠皱眉,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却依旧不肯泄露半丝情绪。
“你就这么讨厌我了吗?如果我跟你说,那日我是被欺凌的,你会相信吗?”她大声问道,抬眸,见他的脸上依旧找不出半丝波澜。
“欺凌?是不是对每个人,母后都会这么说?明面上反抗,却是欲拒还迎,是吗?”凤初漠负气道,心里一股闷火滋生。她就不懂得保护自己吗?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也能用逼迫的手段,在她身上留下吻痕,他就恨不得毁了她,只有这样,才能私自将她占有,证明她是他的。
曾几何时,这股情绪会这般浓烈?秋月夕,对于他而言,又是怎样的存在?
埋着头,秋月夕听出他话中的嘲弄,一丝苦涩挂在嘴角,好久,才对上他冷冽的目光,淡淡一笑,“凤初漠,我不是**,当时如果敏儿没有救下我,我也不会让那人得逞。与其被凤顾城欺凌,倒不如死了如意,至少,不会依附着一句肮脏的身子苟活。”
说完,秋月夕悲哀地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本意是想看看他,却没想到将事情弄成了这样。
加快脚步,秋月夕只是一味地往前跑,目的地在哪,她不知道,或许那人不爱看她,那,她就躲得远一点,至少,不能碍了他的眼。
可当陌生的环境环绕着她,秋月夕便有些懵了,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抬眸望向四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秋月夕正懊悔着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就听脚上踩着的什么线倏然一收,迎面,一只长剑就这么飞了过来,速度快得让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笨女人!”伴着一道暗沉的声音,天空中,一道白影滑过,紧接着秋月夕只觉得腰间一紧,再回神之时,早已月兑离险境。
“谢……”秋月夕点头,道谢的话还未出口,就听那人丝毫不客气的数落起她来。
“女人,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笨?我明明在入口处竖了危险区的牌子,你是瞎了吗?”一句接着一句,那人说得特别顺,这也让秋月夕来了脾气。
从小到大,谁敢这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