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漠……”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双眸沾了丝水意却又倔强地别开脸,有些不知所措。
凤初漠寒着眸,勾唇,嘴角尽是嘲讽,“牢狱,是吗?”
对你来说,这里便是牢狱,那我,充其量不就是个狱卒,禁锢了你所有的自由?
这样的认知,莫名地,让他满是怒意。
忙完国事,他本想抽空过来好好看看她,熟料听到的竟是这样绝情的话,对呢,是他逼她回宫的,此时看来,这一切都是那般可笑。
垂下眸,秋月夕没有继续辩解,这也是事实,这里让她有些感到害怕,就只剩他……
连辩解都不打算了吗?
凤初漠冷笑,望向一旁的南宫羽,倏然出声,“羽儿,跟孤回去。”
南宫羽有些为难地看向秋月夕,不明白初漠哥哥的意图,就见秋月夕笑着点头,“去吧。”
南宫羽点头,面带笑意地跟上那道身影。
而秋月夕呆愣愣站在路中心,望着那离开的伟岸身影,手握了握,却没有说什么。
“娘娘,您去跟太子爷解释一下吧,这下,爷,肯定生气了。”暖春是直性子,立即说出心间的想法。
秋月夕只是笑,摇头,“他是太子,不能够再被我拖累了,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我和他拉扯,不知又该说什么话来诬赖他了,走吧,回去。”
缓缓转身,秋月夕压抑住心间的难受,将头抬得更高,面色依然淡然。
她却不知,那个人的脚步看似坚定,却在等着什么。
终于在转角处,凤初漠停下步子,下意识回身,就见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离开,不带半丝留恋。
唇线紧抿,凤初漠眯起眸,幽深的眸色越来越暗,南宫羽在一旁看着,猜出了他心里的不舍,恐怕是希望月夕姐姐拦下他吧?
可那人同样倔强,只怕最后,先妥协的只会是初漠哥哥。
*……*
加快步子回到宫里,秋月夕便找了些事做,免得呆坐着,会瞎想。
修仙殿里的那一幕,让她越发不安,那是先帝的灵堂,可是他却在那里占有了她,若是先帝怪罪,可怎好?
命人取了香,秋月夕跪在庭院里,虔诚地闭上眼。
皇上,如果您硬是要怪罪,就全部算到月夕身上吧,是月夕不好,勾引了太子,才会让他三番五次地和她发生关系。
如果您觉得不够,即使取了月夕的命,也在所不惜,只求……
他,能够健康平安,一辈子。
这国家,需要他这样的君王,也只有他,才能给凤朝国一个美好的未来。
她,终究是他的绊脚石,会阻碍他的前程,倒不如,趁现在割舍算了。
*……*
御膳房,依然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这一个月来,每天都会有一名贵客来到,那便是,长秋宫的皇后娘娘。
一身素衣,秋月夕每次都是偷偷过来的,可这些人都认识,她即使是想伪装,也没办法。
“各位早。”秋月夕扬唇笑了笑,简单的装束,配上随意挽起的发丝,她不似以往的华贵,混在人群里,倒只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御膳房里的下人们起初是忌惮她的身份,后来被这娘娘的率**染,自然,也少了那些心理的芥蒂。
“娘娘早。”齐刷刷的声音,让秋月夕又是一阵脸红。
“我说了,不用这么见外的。”秋月夕抿唇说道,目光都有些不自在,不管强调多少遍,这些人怎么就是听不进?
“娘娘,这礼还是得行的。”浅夏在一旁笑着,就见其他人点头附和。
秋月夕有些无奈,余光瞥见桌上繁琐的菜式,不禁有些心动了,一旁的大厨见着,试探性地开了口,“娘娘今天想学什么?”
每次来到这里,秋月夕都会央着要学做菜,从早上忙到中午,如果成功,就让人偷偷混在太子爷的菜食里,如果不成功,晚上接着学,直到会。
迄今,恐怕这娘娘将太子爷喜欢的菜色,都学会了吧?
秋月夕抿唇,想了想,眼睛一亮,笑得很是灿烂,“还有一样。”
*……*
太子殿
书房里,一片安静,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一堆奏章,凤初漠才按了按眉心,桌前,一杯茶水还冒着热气,也不知是谁,什么时候拿进来的,似乎每过一刻钟,这茶就会换一道。
恒远,什么时候这么有心了?
嘴角一勾,凤初漠喝了一口,浓郁的香味在唇边扩散,却依稀分辨得出那熟悉的馨香。
记得她,也是泡得一手好茶。
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他忙于朝政,凤顾城回来,无疑是一种威胁,顾祺,还有朝中的其他几名高官,都偏向那人,势力不再稳定,只怕若是有个闪失,这天下,即可易主。
明明在这样的环境里,争了斗了二十几年,在这一刻,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他竟然会觉得累,一种让人窒息的疲惫。
为什么,她就非得这么残忍?
他不只一次地希冀她会出现,可偏偏,那女人性子倔得很,他不低头,她也不会低头是吗?
空气里,溢出一丝微薄的叹息,凤初漠可笑地发现,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便全是她。
而他,又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安稳地睡一觉了呢?
门边,响起一阵敲门声。
凤初漠淡淡应了一声,门就被推开,南宫羽乖巧的模样出现,看到凤初漠,怯怯说了一句,“初漠哥哥,该用午膳了喔。”
南宫羽说着,打开书房的门,立即让人将膳食摆上桌,饭菜香弥漫了一室。
凤初漠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南宫羽吩咐完,一如往常一样,悄悄地退离,因为她明白初漠哥哥不喜欢看到自己,所以……
“羽儿。”就在南宫羽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