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冰冷的神情,瞬间冰封了刚才的柔情,似掉进了寒洞,冷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眼里的怒火又可以燃烧掉一切,是在怪烈暮送自己这把琴吗?还是怪自己没有以实相告?
“烈焰,我为你弹首曲子吧!”
烈焰紧绷的表情稍有松弛,薄凉的唇瓣滑出几个字,“什么曲子?”
风儿没有回答,抚上琴面,玉手轻扬,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让人心中松弛而清新,似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清逸无拘。似雪舞纷纷中的一点红梅,清寒高贵。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当年我父母初见时所弹的曲子,只是,这首曲子并没有打动我母亲。——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张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烈焰不可思议的看着风儿,“你母亲是——云贵妃。”难怪她提到凤求凰的时候她的笑容会有些苦涩,第一次进宫,她是去见了她才哭红了双眼。早就该想到,没有她说的只是为父报仇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我都很怕,怕最后的结局和我父亲一样。我不想像他一样,深陷感情的漩涡。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刺猬,胆怯的逃避,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双手按住琴弦,悠悠起身。(只是很久以后,她发现她所担心的,所害怕的一切的一切她都逃不过,命中早已注定。)
“风儿,可愿试着相信我?”烈焰伸出手,露出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淡紫色眸子没有了刚才氤氲的怒火,菱角分明的轮廓充满期待。
他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只是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何学会去相信一个人,选择相信,可能会有片刻的温暖,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小姐……王爷……”小梅见两人站在那里,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想要退去。“奴婢告退。”
烈焰倨傲的看着来破坏气氛的小梅,冷声喝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闯进来。”
小梅被烈焰寒冷的声音震慑住,涨红了脸。懦懦的应了声。
风儿轻扯下烈焰的衣角,自己都没有发现竟有撒娇的味道。看着风儿的举动,烈焰也收回了冰冷的气息,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这是?”风儿指着小梅手里端着的汤碗。
“这是奴婢刚为小姐熬得参汤,奴婢看小姐这几天的气色不太好,所以就熬了些益气补血的草药。”
“难为你这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