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打电话的是送海棠到医院的人。
也是目睹车祸的全过程的人,她看到海棠手机里面只存了两个号码,便通通拨了过去。
按照那个目击者说:“太可怕了,那辆银灰色的林肯像是月兑缰的野马,直直的就朝着这个女子撞过去,连喇叭都没有按,分明是想撞死她啊。”
景年的心里一个咯噔:“你记住车牌号了吗?”
“我没有看的清,速度实在太快了。”
景年的脑袋忽然莫名的疼起来,像是有人点了一锅沸油,通通的倒在里面,快要炸开一样。
她知道,君自谦有一辆银灰色的林肯。
她很难想将君自谦与这件事情联系起来,但是偏偏脑子又这般不受控制。
眼前开始浮现君自谦昨天仿若修罗一般的眼神:“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不会的,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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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东方海棠的家属。”
“我是!”景年迅速回神,冲上去:“她怎么样了。”
“幸亏抢救及时,否则连大人差点都没有保得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
“抱歉,她流产了。”
医生的话平静无波,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见惯生死,一个还未出生的生命根本不会引起波澜起伏。
景年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撑在长廊的座椅上,好像只想找到一个支撑。
眼前浮现海棠提到月复中孩子心满意足的模样,心里一阵一阵的发虚。
楼道想起急促的脚步声。
景年回国头去,来人是易云煜。
是啊,刚刚那个目击者说,海棠的手机里面只存了两个号码,这第二个,怕就是他吧。
易云煜走过去,神色却是比景年来时镇静许多。
“海棠怎么样了。”他问景年。
“孩子没有了。”
易云煜没有说话,和景年一同坐在长廊的椅子上。
这里变得很寂静,寂静的可怕。
外面忽然下起大雨,已是夏末,却忽然起了大风。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本就有雨的。
狂风夹着暴雨拍打在走廊的窗子上,仿佛是带着刺的粗重的皮鞭狠狠的抽击在玻璃下,一下又一下,也仿佛抽在两个人的心坎上。
海棠醒来的时候,景年已经在她的身边守了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景年才微微睁开眼睛。
她刚动了手术,肚子上也缝了十几针。
“孩子没有了,是不是?”海棠的声音微弱,仿佛很浅的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