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察的记忆里,最后一场比斗的场面,确实极具娱乐性。
穿越来这么久,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时代最前沿的气息。
记者、啦啦队、亲友团、解说、裁判、博彩公司,所有现代社会职业赛事中所拥有的一切元素,在武状元的比武校场上几乎同样一应俱全。
苏察哈尔贾坐在贵宾席的中间,远远地望着正躺在长椅上接受下人们按摩的儿子,心里充满了说不出了骄傲,笑得几乎要脸部抽筋过去。
这时一个小吏递给他一张条子,说道:“大人,这是这次比赛的盘口,您要不要买一点看看?”
苏察哈尔贾接过条子一看,笑脸顿收,拍桌子叫道:“有没有搞错?怎么赔率差这么多?买那个挑大粪的赢是一赔一,买苏灿赢就一赔十?”
小吏根本懒得搭理苏察哈尔贾,转身就走,边上一个形态猥琐的中年官员却笑着回答道:“这位老兄,这个盘口开成这样自然是有道理的。你看初赛的时候,苏察哈尔灿的举重得了零分,那个博达尔多却是一路满分杀到最后。”
“哼!难道力气大就能拿状元吗?”苏察哈尔贾又要拿挑大粪对博达尔多做人身攻击,却不了那猥琐中年官员居然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诶!这位大人,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其实我也看好苏灿!刚刚我才花了80万两买苏灿!你看啊,那个苏灿虽然披头散发、筋骨松软、疯疯癫癫的,但是却能一路有惊无险地杀进决赛,这就说明他不是个等闲之辈,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一定是在前面的比赛中隐藏了实力,然后留下杀招,准备在关键时刻给博达尔多致命一击!”
“分析得好!分析得好啊!”苏察哈尔贾大声道,“既然如此,兄台为什么不多压苏灿一些?”
“诶!对哦!既然我这么看好他,为什么不多压一点呢?来人呐……”猥琐中年官员喊来小吏,道,“我要加注,多压苏灿200万两银子!”
小吏快速地在纸上记下,中年猥琐官员又转身问苏察哈尔贾道:“诶,这位兄台,既然你和我一样看好苏灿,为什么不压呢?”
“我不用压。”苏察哈尔贾拿着纸扇剔了剔牙,贱笑着道,“苏灿是我儿子!”
“啊?他是你儿子?”猥琐官员露出一脸惊慌,显得后悔万分地说道,“完了完了,我算漏了一点!”
“算漏了什么?”
“血统!”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郑少春的声音又准时在校场上响起,只是这次的内容,与昨日有些不同。
“有请主考官入座!”
苏察哈尔贾一愣,大声叫道:“老郑!主考官不是你吗?!”
郑少春对着苏察哈尔贾的方向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身不由己的表情,另一边,曾格林沁已经大马金刀地坐上了主考的座位。
“啊?怎么是他?”
苏察哈尔贾结结巴巴地叫了出来,边上的猥琐男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曾……曾格林沁啊?”
“什么?铁帽子王曾格林沁?”猥琐男重复了一遍,表情越发绝望,“完了、完了、完了,这次彻底完了!”
“为什么啊?”
“听说曾格林沁,是博达尔多的亲叔叔啊……”
“那我们家阿灿不是……”
“就是啊,要不要这么黑暗啊?我能不能退赌啊……”
两人一边抱怨,校场上苏察和博达尔多已经站好。
博达尔多想起昨天赵无极说的话,凝神静气,一副既小心翼翼又蓄势待发的样子,精神状态上很是提防而戒备,又外带一点对对手的惺惺相惜。
苏察转头对博达尔多微微一笑,道:“罗纳尔多,我们又见面了。”
一句话,顿时让博达尔多酝酿了半天的气势散尽,他大怒着纠正道:“我叫博达尔多!”
“我知道,罗纳尔多嘛!曾格林沁的亲侄子!”
“哼!”
“诶!罗纳尔多兄,你是否想过,曾格林沁为什么要这么帮你?”
“当然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叔叔!”
“不一定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你的亲叔叔吗?”
“我妈妈可以证明,我是我爹生的!”
“不对,你妈妈可以撒谎。”
“你……”
“不要急,听我分析!我觉得你妈妈撒谎的原因,可能是以为她有说不出的苦衷,这个苦衷想来应该就是其实你的父亲是曾格林沁,为了不影响曾格林沁的仕途,你妈妈在怀你的时候,嫁给了你现在的父亲,细说起来,这其中应该有着一段纷繁缠绵的爱情故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父亲一定是蒙古当地的贵族对不对?”
“啊……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通过你的外貌和身材,以及少量信息推理出你爸是蒙古贵族的结论!而从你的反应来看,我的推论应该没有问题,所以曾格林沁其实是你亲爹,而你不是你爹的亲儿子的这个事实,也应该是成立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现在就去问曾格林沁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和你妈有过一腿?”
“我……”
“你可以否认我的推论,也可以听从你妈的谎言,但是你却无法逃避事情的真相。”
博达尔多填满肌肉的脑子,在苏察的诡辩神术前显然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然后频频地朝着曾格林沁的方向张望,曾格林沁见状,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招来郑少春问道:“怎么回事?”
郑少春哆嗦着将苏察的话重复了一遍,曾格林沁听完大怒道:“岂有此理!他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污蔑本官,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考武状元!郑大人,本官命你马上革去苏察哈尔灿的考试资格!”
“不行啊,大人。现在外面的赌注加起来都已经超过好几千万两银子了,而且那些赌徒不怕死,好些人压了苏灿赢,您要是不等考试开始就取消苏灿资格,那些赌红了眼的人可是要造反的……底下坐着的那群混蛋虽然都没什么真本事,可好歹最小的也是个正二品,如果连起手来上皇上告御状,恐怕就算是王爷你也不一定吃得消啊……”
曾格林沁往贵宾席一看,居然肉眼看到这群老赌棍的上空正飘着一团充满怨念的黑气,不得不屈服道:“但是……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考试前先扣掉他所有的思想品德分和社会风尚分,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明白明白,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是,大人!”
郑少春走到校场中央,朗声道:“有鉴于选手苏察哈尔灿赛前对博达尔多选手进行不道德的人身攻击,经评委和主考商议,决定先扣去其所有的思想品德分!现在,考试开始。第一项比试,箭术!”
苏察哈尔贾大叫道:“哇靠,都还没考就扣分,这不摆明了要偏袒自己人嘛!”
猥琐男也叫道:“oh!!”
郑少春话音落下,苏察拔腿就跑,博达尔多一愣,也跟着追了上去。
两人冲到校场另一头,取下弓,抽出箭,弯弓射箭。两根箭呼啸而出,砰砰两声,博达尔多的箭偏出圆心落在九环,苏察的箭直中红心后力道不减直接穿透箭靶,连靶带箭牢牢钉在了远处的墙面上。
“耶~”
“好!”
两人齐齐做出庆祝的姿势,贵宾席上猥琐男也和苏察哈尔贾击掌相庆。
“!”
“噎死?为什么庆祝的时候要说噎死啊?”
“这是洋文,就是干得好的意思!”
“洋人真奇怪,干得好就噎死……”
正高兴间,郑少春走到两个靶子中间,高声宣布道:“苏察哈尔灿的靶子上没有箭,这一句,博达尔多赢!”
“嗯?”
苏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老爹则直接叫骂道:“老郑你个王八蛋啊,收了我这么多钱关键时刻居然阴我,信不信我待会儿拿把刀捅死你?”
“为什么要待会儿啊?现在就去行不行?”
猥琐男从裤裆下面拿出一把剑递给苏察哈尔贾,苏察哈尔贾大惊失色道:“这东西你是怎么藏到那里去的?”
“你管我啊?你到底去不去捅?”
“说说而已嘛……干嘛这么认真?”
“那不如你捅我啊……”
“为什么?”
“我哪有200万两可以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