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半空中的手,颓然的落下,朱凡转过身,“你以为这样便可以吓倒我吗?你未免太小看了朕。”
“……”咬着唇不说话,自是知道朱凡的意思,只是……不是她小看了朱凡,而是她抬高了自己,做不到对脸上这个鲸纹不闻不问。
半晌,朱凡轻声的呢喃,“我定会医好你的。”
林夕苦涩笑着,没有说话,如今手脚都断了,还有脸上的鲸纹,想必医好绝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一间封闭的房间,中间有着一具棺材。
一张檀木的轮椅,上面坐着半掩女子。
“小姐,你何必亲自动手?”丝嫣不禁皱眉道,“这棺材倒是看着有些让人发寒,小姐其实不必多此一举,这事让丝嫣来办便是,何必劳烦你,再说了,小姐身体还没有恢复,若是古玉染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只怕会伤着小姐。”
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丝嫣,谢谢你这般关心我,只是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有些事当面做或许会让她更加痛不欲生,那么我何乐而不为呢?”
“小姐明明就是心软,却硬是逼着自己狠心,丝嫣……丝嫣只是有些心痛小姐。”说完眼中溢满了泪水,害怕她看到,不禁转过了身,“这里有些阴寒,我再去拿些毯子过来。”
“不用了丝嫣,我知道你对我好,腿上的虎皮毯子已经够暖和了,不需要再添,现在我不方便,什么都要麻烦你了,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丝嫣吸了口气,转过身朝她走来,伸手将她腿上的虎皮毯子往上盖了盖。
“这是丝嫣应该做的,小姐……”她刚想要说什么,门已经被推开。
古玉染只是大笑着,继而眼泪哗哗的落下,“如草之兰,如玉之瑾,匪曰薰雕,成此芳绚。如草之兰,如玉之瑾,匪曰薰雕,成此芳绚……”她一遍一遍的念着。
头发有些凌乱,倒不像是以前的古玉染。
“小姐,她是不是疯了?”丝嫣皱眉。
她只是淡淡道,“或许是吧,想必是受不了朱瑾死的打击。”
听到‘朱瑾’两字,古玉染立马跑到林夕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朱瑾,是你吗?他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你怎么会死呢?你可知道,我多么爱你,从在府中第一眼看到你开始,你身穿白色衣衫,翩翩如仙人,你问我名字,你说‘原来你我都是与玉有缘’,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为了能够靠近你,我甘愿做任何事,包括你利用我,将我培养成一枚棋子,我想要看着你,哪怕只是你施舍给我的一剂笑容……”
“姐姐,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吗?朱瑾确实已经死了,你若是不信……丝嫣,将棺材打开,带姐姐去看个清楚。”她不为古玉染所动,淡淡说道。
丝嫣皱眉,听话的伸手拉着古玉染来到棺材的地方,可是古玉染如孩童般笑着挥开丝嫣的手。
“好痒,好痒……”她抓着自己的手,已经被抓出了红痕。
“不要胡闹,待会就让你看清楚。”丝嫣冷眉道。
古玉染不明究竟的顺着丝嫣看的目光看去,伸手模着棺材。
“这是什么?朱瑾,是你送给我的吗?”她笑着,犹如一朵鲜花,可是当棺材打开后,她脸上的笑容却僵在那里,她大声的吼着,害怕的抱着头坐在棺材旁边。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不停的摇头,眼泪哗哗的落下。
“小姐,她这是……”
林夕蹙眉淡淡道,“想必她现在已经清醒得很了。”
“舒真,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我那般对你全都是为了爱!”古玉染抱头看着她,“为什么这般残忍?我……我宁愿一辈子活在疯癫中也不想知道这个真相……”她哈哈大笑,失魂的走到棺材前,伸手将朱瑾的头颅抱在怀中,轻声的呢喃,“从不曾这般抱过你,现在我终于可以抱你了,你可知道,我多少次幻想这般抱着你,看,现在我们终究可以在一起了……”
看着古玉染亲吻着朱瑾的头颅,不禁有些感叹。
“你为他疯癫,他也算值得了。”不禁一笑,“其实他这般死了倒是便宜了他,她害我四肢残废,脸上鲸纹狰狞,你说我不恨吗?”痛苦的闭上眼睛,乌黑的发丝遮着左脸的鲸纹,可是仔细看去依稀可以看得清楚。
“他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有这个身份,他怎会这般对你?”古玉染轻声的呢喃,“我宁愿他是平凡之人,那样便不会有这么多的束缚,可惜……他和我终究是两条路,他从不曾正眼看我,可是我却无法忽略他的一举一动,朱瑾,你说我该怎么办?”
微微感慨了一声,“你这份爱,他倒是不懂的珍惜,算了,既然他已经死了还是让他入土为安,你的痛我已经看到,若是你想要陪着他,我也不会阻拦,丝嫣,将药给她。”她淡淡说道,丝嫣走上前将一瓶药放在古玉染的面前。
古玉染拿起了药,看着她不禁大笑,“你就这般想着我死吗?连药都准备好了,舒真,其实你现在这般样子倒是比我可怜,你是这世界上最容易欺骗的人了……”她紧紧的抱着朱瑾的头,“这样也好,最起码我们在一起了,作为姐姐,我还是给你一些忠告,有些事情真的不能仅看外表……”
林夕有些蹙眉,不解她这话的意思。
“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说些风言风语,你要是有些良心,现如今就应该毫不犹豫喝下这药,小姐当你是姐姐,可是你又是如何待她的,你……害小姐这般,难道就丝毫没有愧疚吗?”丝嫣不免生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