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中,有一个十字架,竖在仓库中央,阎晋被捆绑在上,形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如耶稣受难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另一种,真是写照。
阎晋浑身被鞭挞得体无完肤,原本属于一个中年男人,颇为帅气的整齐发型,如今却更显哀伤。
是墨青所为!
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想他报仇!
但是,也不全身,还有一个人,阎晋的姐姐的儿子。
桐慕寒,那个因为憎恨着孕育自己个家,而入赘改姓为桐的男人。
就知道,有一天他们都会来找自己报仇雪耻,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会联手。
阎晋的傲气,在被他们捉到后,就成为促进他们怒火的毒药。
看见阎晋的傲骨,墨青和桐慕寒都佩服不已。
佩服得,必须想尽各种手段让他出丑,让对自己他所干过的行为,不堪入目!
“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阎晋难堪,最好捉住他的痛觉,施***暴。”
桐慕寒向已经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墨青,问道。
然后,很好的做法,就是找阎晋最在乎的人。
可惜,阎晋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拿不到他最重要的人威胁他,就毫无效果。
而他所真正在乎的人,袁雪,已经死去太久,用骨灰威胁,这办法太愚昧了。
然后,墨青想到一个很好的主义。
桐慕寒听后,竟犹豫片刻,才大笑说好。
……
墨青在阎家,仍然有一席之位——最高级的下人,这个赋予他的一个定义。
因为墨青的父母,给予了阎家至死的忠诚,墨青自小便接受阎家赋予的,高级的教育,与教导着,如何传承着父母的忠诚……
为此,对于墨青,在阎家人看来,他是绝对不会背叛的,他的权力自然也得到最多。
然而,桐慕寒却将真相证实给他看!
让他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不是忠心,而是箭靶、盾牌般的存在!
“是阎晋害死我父母的!我要他——历经我发生在我父母身上的事情!更低残忍地重演!!!”——
墨青早已收买下阎家一名大厨,用给苏未央饭后餐作为下手的目标,给她灌上了强烈的安眠药。
当苏未央熟睡后,借着恶劣的暴雨天气,墨青私下雇佣的人成功地将苏未央从阎家劫走。
如今,苏未央就被放在阎晋面前。
“墨青,你想对我女儿怎样!”
“哈哈,阎晋,我岂敢对你们阎家的独女怎样,不过……我搞不懂夏樱是你的女儿,还是苏未央才是。”
桐慕寒早已不在,就事情交由墨青一人。
他对着被鞭挞,肉****体凌****虐后的阎晋,期待着在后上演的好戏,话中,讽刺着,他愚笨的笑话,竟然将夏樱当作过是自己的女儿。
要是现在还没有把人认真确,他可伤脑筋了。
只因阎晋对苏未央的态度,和对着夏樱时,大不一样。
熟知阎晋本性的人,方知道阎晋这匹没有血性狼,即使是对父亲阎宏远,也是极为恶劣的态度。
苏未央,你多幸运啊,连阎晋都对你好了……
还有……阎少!
她竟然能成为阎少心目中的——
“阎晋!我不仅不能放过你,苏未央也一样!”
突然,墨青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喷雾:“这是汽化的春*****药,药效特别快见效,对你这种老男人而言,绝对是享受了!”
“你——!!!”
墨青这叛徒究竟想怎样!!!
已经被喷雾袭上,纵然知道墨青有何等阴谋,却又阻止不了!
“墨青,你会后悔的!!!”
阎家的叫声,像在垂死挣扎时,最后一声呐喊。
阎晋,你的霸气,终于是毁了。
后悔?他不这样做,不这样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才是真的后悔呢!!!——
在阎晋体内横生药效,不仅比想象中快出现,而且还比想象中强!
墨青见此,便当即转身离开。
因为,他邀请了一位重要的嘉宾,来看这场父亲强****奸亲生女儿的好戏。
而他,不方便露面。
离开后,墨青往手里的遥控按了一个开锁键,这是通往将阎晋巩固在十字架上的铁手铐。
“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祝福吧,阎晋!”
墨青的身影没入黑夜。
而阎晋,月兑去了铁手铐对他的束搏,全身,便被药物侵蚀。
在身体上的yuwang,阎晋是消失了很多年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落入如此迫境。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强,不会有人能对自己怎样。
但算尽,也料不到会有如此一日,被这两人合伙计算。
而自己,也无以抵制春****药对身体所造成的剧烈兴奋!
未央……我的女儿……
在阎晋面前,是熟睡的苏未央。
她的绝艳的五官,此刻完好地和袁雪重合了。
手,探到苏未央的衣襟……
未央,我的女儿……
袁雪,我好想念你……
未央……
袁雪……
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阎晋竭力去想分辨,可是理智在降下,残存没有辨别能力的意思,毫无作用。
袁雪……
袁雪……
袁雪!!!
最后,身体的yuwang战胜了,阎晋伸出手往苏未央的睡衣用力一拉!
“我……我在刚什么……”
这是他的女儿!
尽管意识到,却制止不了自己双手的举动。
就在这时候……
仓库的卷闸门突然打开了。
过来一段时间,才出现两个身影……
阎宸和桐承!
阎宸目睹的,是那个曾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在对苏未央——
不!
正当阎宸为阎晋恶心,卑鄙的行为,做出恶劣的评价时,阎晋却在下一秒,做出完全不同此时的举动!!!
让阎宸,变得心软、心痛……
阎晋竟然……
他竟然……
阎晋无法制胜药物,他唯一能做的,伸手去触碰那把近在咫尺的刀。
有那么一把刀存在,算是墨青对他的“施舍”吧……
阎晋用尽最后的,残存在药物强迫yuwang的力量,执起那把刀,刺入自己肱肌!
残废一条手臂,也比做出那种事情来得好。
“爸——!!!”
凭意识,阎宸唤出了那么一句。
他仍然,视阎家为自己的归宿。
他没有在阎晋身上得到过父爱,却在此刻,都将阎晋认定为父亲。
这种奇怪的感觉,像宿命一般——
突然火花四起,而唯一的闸门也被关上,这就是墨青设定给阎晋的绝境。
“那里有出口。”
面对在仓库内,适时燃起的火焰,然后是大火,阎宸和桐承都能猜到,这里原本布置的空罐里,极大程度,是装着汽油,或易燃物。
桐承所指的出口,是在仓库内,一条曾90度竖立靠在墙上的铁环,构成的楼梯。
一般人都不敢爬这种楼梯,即使敢,也是爬得非常困难。
然而火势不容许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桐承,帮我……”
阎宸将睡倒到地上的苏未央抱起,然后,诚恳地,像桐承,发出第一次帮助的祈求:“我不想他被烧死……”
阎宸指的,是失血过多,不知道是已经死去,还是昏迷的阎晋。
自己的血,果然不够冷。
“嗯。”
桐承承诺了,阎宸却是将苏未央推向桐承:“你先带她出去,我背……我爸。”
爸,阎宸此刻,是承认了阎晋在自己心目中,潜移默化的地位——
一碰便会掉下锈片的铁梯,满是青苔的墙,桐承背着苏未央,走得极为艰巨。
双手握紧铁锈的感觉,不是好受,铁锈陷入掌心,那些像沙,又更肮脏的物体……
然而,桐承一点也不介意,只是希望,苏未央在不清醒的状态,无法捉住他,桐承能做的,就是将手臂环在梯子……
他只有一只手可用,如果不是如此抱着梯子的一侧,他往上挪一步,就必遭低下去的危险。
而这样不仅危险性极高,更是耗费很多的体力。
但不这样做,是是不能将苏未央带出去的。
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身后,睡着。
桐承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除了奈奈,他竟然还容下第二个女人。
但是……
他们不可能有开始,所以也不需要结束,他能做的,就是祝福。
奈奈……
你现在在哪里?
叔叔没有你,不知道生存下去,有什么意义。
……
桐承往外走了,阎宸也刻不容缓,扛起阎晋。
然而这个时候,阎晋却醒来。
是墨青故意把刀放在自己身旁的,在考研着他的做法。
然又在考验着,他是是否真心,对苏未央,这个女儿……
如果阎晋不那样做,结果却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了。
因为……
喷雾的药物,挥发得很快,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
阎晋在自己身上捅下的第一刀,是在肱肌,第二、三、四刀,他都捅在了偏离动脉极近的位置。
那时候,他只是一心想,不能对不起未央!
然而,因药物而生的yuwang,马上便消失了,却不是因为自己刺伤自己换了的清醒,而是因为,药物的效力挥发走了。
“你……刚才在叫我……什么……”
阎晋刚才只是全身无力,而闭上双眼。
看见阎宸的出现,听到他的声音,还有……
他感受到阎宸对自己的,那种尊敬,儿子对父亲的。
他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儿子看待,而他竟然……
“阎宏远已经,决定……将阎权归你……不必须救我了。”
“阎晋!!!”
这是阎宸,第一次直唤阎晋的名字,不是仇恨,不是疏远,而是——对他的关爱。
“阎权对我,无所谓!而我救你,是我的自由!”
阎宸这一句,是吼出来的,习惯礼节,习惯优雅,他第一次,把话说得那么大声。
大概是将沉寂在心底多年的情感,一次抒发出来的缘故吧。
而这句话,竟触动到阎晋的内心世界,最深处。
他仿佛听到了,是袁雪过去的声音……
“晋,你该改改你的脾气了,”袁雪靠在阎晋的肩上,声音很温和:“你啊,怎么对那些小孩那么冷漠,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受不了你的。”
“晋,你看看,你这样刚才的做法让人误会你是个大坏蛋了!你应该要表现得友好点!”
“晋,那位佣人也是为你好,你应该更重用她,而不是赶她走,着这样做,会让你失去身边对你而言,很重用的人!”
……
袁雪的声音像魔咒般,徘徊……
失去……
失去……
失去……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差点失去这个好儿子了。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他的好儿子。
“那里……”
阎晋却是牵动带着血的手臂,指向不远处……
袁雪,你是如此善良的女子,像世界上,所有的污浊,都无法进入你的视线内。
所以,我也学着你,用最后一口气,行一次善吧。
“救她,将我抛下吧……”
我这种人,死有余辜。
我的生命,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帝的仁慈。
我杀过太多人,做过太多错事,死不足惜。
我死去后,还可以和雪在一起……
永永远远地,在地下的世界,沉睡。
“爸!!!”
很多人,在火灾中,不是烧死,而是被浓烟熏死。
如果阎宸再不离开,他的下场就是那样。
往阎晋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阴暗的一角,若不仔细看去,是不会看出,那里竟然有人!
阎宸马上走过去,是奈奈!
她在昏迷中。
“把她带走吧。”
阎晋已经闭上了眼。
然而,身体突然离开了地。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阎宸竟然将自己扛起,想凭他一人,带着两人爬上那条不稳的梯,离开这里吗?
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存在一点脑袋的人都能看出这是自寻短路。
“你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如果——你觉得悔对我的话。”
“……”
悔对,是啊,此时的阎晋充满悔意,因为他曾几何时,没有珍惜过的儿子,现在,竟在他自己也陷入生死攸关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救自己。
唉……
阎晋长长地在心中叹了一气。
他知道,阎宸会是固执的。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扛着一个老男人,爬那样90度垂直的,满布铁锈的梯子。
阎晋闭上双眼,任由着阎宸的汗死低落。
无动于衷。
他不挣扎,此刻挣扎,就等于更让儿子吃力……
“儿子……”
在阎宸跑到了高处的窗时,稍有歇气的空间时,阎晋才再次开口。
他身上的伤口很重,其实连说话的力气,已经不足,但是他还坚持说下去,并说得有力:“无论有没有血缘,我都承认了……你是我的儿子……”
话语,在离远着……
因为,阎晋松手了……
他轻轻地一推,让自己月兑离了阎宸。
让自己,坠入了下层的火海。
如果……
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地狱,那么,阎晋是不是该下第十八层?
第十八曾,没有任何折***磨人的刑具,却又着,此人一生最痛苦的事情,每天,不断地上演着,每一天,都会重复地感受精神崩溃的折***磨。
阎晋想,他要真的是掉下那里,上演的,其中一件事,是伤害过袁雪,再是和她道别。
另一件事,就是现在,他后悔,过去没有给予过阎宸,一次父爱。
在阎晋坠入火海时,漫天,似乎响起了一声充满爱意的承诺……
“儿子,爸爸爱你……”
嗯,爱,有存在过,那样就已经足够了——
阎宏远赶来的车,停下后,哲哲才从车厢里下来。
这吓了阎宏远一跳。
但是,两人寻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阎宸所在的位置。
“曾爷爷……我有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
阎宏远听到这句话,担忧,又不得不教训:“哲哲你怎么可以跟来,要是出事怎么办!”
“——大美人!”
哲哲漠视阎宏远的话,在前方,看见的,竟是桐承抱着苏未央出现!
“我妈咪她怎么了?!”
“睡着而已。”
桐承已经很累,无法再将苏未央抱着,阎宏远看状,马上去扶着,把苏未央安放到车后座,让她躺着。
“你——”
阎宏远想问的,是桐承,为何这样做,他是桐家的人!
然而,看见桐承的掌心,占满铁锈,伤痕,几欲滴血,而桐承整个人,更是被雨水淋湿了。
阎宏远所有的疑问,都闭口不提了。
但前方,是大火,在朦胧的雨中,依然不减火势,阎宏远这才不得不开口:“前方着火的仓库是属于我们阎家,它怎会无端起火!”
桐承的个性,就是不喜欢多说话,不喜欢回答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他不开口,惹得阎宏远更大的不满。
当然,那不满主要还是来自于阎宏远个人对桐家的偏见。
“奈奈她……”
哲哲开口,想问桐承,是否找到人了。
但见桐承因为听到“奈奈”两字而瞬时变得惨白的脸,才没有闭上了口。
“奈奈……”
难道自己心理的不安,是因为奈奈而生?
但……感觉上不像。
当抬起眸来,再看向前方,竟然是——
“爹地!……奈奈!”
爹地他……
怎么全身都变得那么脏了?
而他抱着的,是奈奈……
“爹地,爹地!!!”
哲哲扑上前。
他克制不了,眼泪掉下:“奈奈她……奈奈她……呜呜呜……”
这是哲哲第一次在阎宸面前哭。
这样的哭泣,将一个小孩子的纯真,全部展现了。
而阎宸,也想像哲哲那样哭得肆无忌惮,但他无法这样做。
不是因为为了作为男人的尊严,而是,他知道,日后他必须要保护好未央,漫漫和哲哲,所以他不能脆弱。
哭泣,会使人脆弱,伤感,亦是如此。
他必须,马上从阎晋死去的痛苦中,走出。
但想到阎晋走后的那句“儿子,爸爸爱你……”,阎宸便再也不能克制住自己的痛苦。
“她至少睡着而已。”
将奈奈交回到桐承手上,阎宸轻轻地,用手指擦去哲哲的眼泪。
“哲哲,你和漫漫,永远是爹地最爱的孩子。”
阎宸抱紧哲哲,就好似,在最后一颗,阎晋对他父爱的笑容,刻在心里。
而桐承,抱住奈奈,低眸。
桐承背着这所有人,眼眶,果然不争气,让泪水掉下。
“奈奈……叔叔很美用……但是叔叔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你……”
桐承在抽泣,因为他决定好了:“叔叔不会再自私了……”
那些人用尽各种手段,不过是想要他继承一个家族之位而已,他逃避,因为,那曾经应该是让他姐姐继承的位置。
桐承不愿接手,只因在姐姐的阴影下,永远走不出。
他如此做,就像抢夺姐姐的东西,可现在的心跳,证明了,其实奈奈本身对他的重要程度,胜于姐姐的存在了。
“叔叔……”
“奈奈,你醒了?”
“奈奈……奈奈听到……听到爹地说……”
奈奈很虚弱,但依然坚持着,把话说下去:“奈奈不是……爹地和妈咪所生的,而是……”
“不要说下!”
拜托了,奈奈,不要说下去!叔叔不想听,不想知道!
“叔叔……”
奈奈看见了,桐承的泪痕。
而奈奈的双眼也水润了,泪水,并没有落下。
“叔叔为什么要对奈奈好?是不是因为奈奈是叔叔姐姐所生的……我记得叔叔说过是那样……可是……”
可是爹地说她不是,那样,叔叔是不是不再喜欢奈奈了?
“叔叔……奈奈很喜欢叔叔……”
奈奈孤独的时候,有叔叔在。
奈奈的生日,永远只有叔叔记得。
奈奈被欺负的时候,叔叔总是默默地替奈奈出气。
叔叔和爹地吵架,都是因为奈奈……
桐奈什么都知道。
“叔叔也很喜欢奈奈,奈奈只需要相信,叔叔无时无刻都在爱着奈奈,要保护奈奈……”
用力地,抱紧桐奈,然后松开。
“哲哲,”
桐承记得,这个喜欢奈奈的男孩,叫哲哲。
“奈奈醒来了?”
“哲哲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奈奈高兴地开口,但是,眼眶闪烁着的水雾,犹在。
“拜托你,”桐承将奈奈放下,奈奈站稳,然后看向桐承。
叔叔到底要去干什么?
奈奈有不好的预感。
“保护奈奈。”桐承只是如此说道,他相信,这个小男孩,会保护好奈奈的!
说罢,桐承便往着漆黑的前路跑去。
“桐承!”
阎宸在背后喊道,可全身早已没有追赶的力气。
思索片刻,心想,桐承或许已经做出了抉择了。
“哲哲,爹地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
“……爹地。”
“嗯?”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呢。”
哲哲开口,更想问爹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爹地伤心的事情?
但是,哲哲知道如果开口,他可能,不仅不能和爹地分忧,而且会让爹地更难受,于是便改口:“那奈奈今晚也到我们家吗?”
哲哲兴奋的语气,缓和了今晚疲倦的气氛——
此时此刻,依然是在深月港。
这里布满的,除了因两家开战而来的桐家人外,还有那几个长老。
“我决定——”
桐承正要开口,他决定了,继承一个家族可以换来奈奈的安全的话,他愿意。
奈奈这维持几天的,消失,以及找回奈奈后,他所看见的,奈奈忧伤……
他受不了了!桐承受不了这些事情再有第二次!
然而,其中一位长老,亦是最为支持让桐承继任的人选,却不如过往的坚定。
他轻叹一声,才开口,打断桐承的话:“桐承,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你的对象,我们对你没所谓了,不勉强你,桐慕寒,我们要辅佐他,成为桐家下一任优秀的新当家。”
“……”
竟然是这样吗……
苦苦纠缠着的羁绊,最后,竟然是一句“无所谓”写上句号。
“日后,如果那些人,真心放过奈奈,那他日后,要过点怎样的生活呢……”
桐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天号码。
当对方接听后,桐承竟一时间,没法开口。
他要说点什么?
为什么给桐慕寒打电话……
“桐承,没有话说就挂了。”
“……等下!”桐承继续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你向奈奈说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你确定听到后心情会平复?”
“说吧。”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桐奈她,我是指真正的桐奈,”
桐慕寒将“真正”两个字,咬重,拉长。
未得是突然有真假:“她早就死了,在你面前那个冒牌货,是你姐姐烂产后买来的,不信我可以给你证据,就在——”
“姐姐房间书柜下第二个抽屉。”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姐姐流出后一个星期的事情。”
“那你还对那个冒牌货——”
“桐慕寒,够了!”
“……”
这是桐慕寒,第一次听到桐承的声音,竟带着如此气势,可以如此吓人。
“现在的奈奈,是我独一无二的侄女。”
纵使早知道桐奈,没有桐家的血,甚至是不知道那里来的杂种,但是……
桐承习惯为奈奈而哭泣,习惯保护她,习惯将奈奈当做生存的星光。
习惯了,便不会改变。
桐奈她的真正身份是如何,已经毫无所谓了……——
翌日,天空终于放晴了。
无论是深月港,还是H市市中心,今天,都变得非常和平,宁静。
桐承主动地将叶小白约出来,在一间户外咖啡厅里。
而这里,对叶小白而言,熟悉无比。
这就是过往她总是偷窥着桐慕寒的地方!
哲哲第一次跟着她的时候,就是把他也带到这里来的。
这里,充满着太多的回忆了。
“你叫我来是……是因为……”
叶小白一句红了一脸。
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
叶小白的恋爱史上,有太多次因为自作多情,让别人看出她花痴的一脸,而把人吓走的。
但桐承不同于她过往所有的相亲对象,看见叶小白脸红,并且已经想入非非的模样,他笑了笑。
咦?
他在笑?
叶小白感到难以置信。
叶小白并不记得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看见桐承在笑,但这次绝对,第一次看见他真实的笑容。
很好看。
不因为桐承天生长得好看,让他的笑容更添魅力。
而是一个男人从心底里微笑,散发出的魅力,很阳光。
而桐承总是一脸颓气,染上这阳光的笑容,好比梦想得到了展航的空间。
“我们能结婚吗……”
桐承开口。
我们能结婚吗……
我们能结婚吗……
我们能结婚吗……
这句话不断地在叶小白脑海中徘徊。
幻听吧,即使是桐承向自己求婚,对白也不会如此吧?
叶小白没有做声响。
“你不答应……是讨厌我吗……”
“呃?!不,不是!”
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幻听?!
那么就是——
“你刚才在向我求婚?!”
“……”桐承点点头。
对啊,他这么大了,起初是那些长老的安排,而现在,他希望组织一个家,让奈奈从中得到父爱和母爱。
叶小白,一定能照顾好奈奈的。
“我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叶小白还是有些不自信。
毕竟经历过太多的失败了。
“没有。”
桐承直接地开口。
“没、没有?!那、那么……”
“你不答应?”
两人在这场迷迷糊糊地会谈中,结束了一个上午——
阎家。
昨晚,苏未央比以往都睡得沉。
身上似乎,有点不正常的沉重。
有股很沉的呼吸在自己的身上。
猛然抬起眼——
“阎宸!你怎么会这里!”
“嘘,昨晚要累死了。”
身体累了,心更是累透了。
“我们又……”
“对。”
阎宸还不想起床,敷衍地应道,抱着苏未央,欲要继续睡下去。
“阎宸!!”
“未央!”
这小女人就不能安静点?
当苏未央欲要再开口的时候,阎宸不管三七二十一,钳制那双粉女敕的唇瓣。
“我们快点结婚吧。”
这一次,阎宸依然和过去那么多次的求婚那样,说得很随便。
但是,这一次,从他的吻中,多出了一点味道。
这是值得让苏未央信任的味道。
埋没在阎宸心底的结,终于解开了。
他绝对,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爹地的。
他能给予漫漫和哲哲,他们需要的父爱的。
苏未央抵抗太多次,她也累了。
现在该是作出肯定的答应的时候了……
“嗯。”
缠绵的吻,覆盖过苏未央的声音。
吻着,吻着……
或是昨晚太累,阎宸闭上了双眼,继续沉睡。
“阎宸……阎宸?”
他竟然睡着了?
那么刚才她所作出的回答……
苏未央无奈一笑,好吧,等他醒来不记得的话,就让他慢慢再像她求婚吧。
结婚,是一纸书的承诺而已吗?
“嘟嘟嘟——!”
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是来自放在床头桌的,阎宸的手机。
苏未央替他接过,他从不在自己面前有仍和的秘密,这应该没有所谓吧。
“喂?”
“宸,我是雅丽,我……没有死去……”
许雅丽的哭泣声,传来。
苏未央不知道,为何自己没有挂上电话的力量,也没有发出声音的力量。
她静静第听着电话里,许雅丽的声音。
“我不想再来找你的,可是……宸,我们的孩子……他需要骨髓移植……”
许雅丽知道,这是苏未央在接电话。
她是故意如此说的。
如她所料的苏未央挂上电话了。
仍然记起当时,她为阎宸挡枪,以为自己是死定了,然而自己却在简陋的医院病房中醒来。
阎宸不在身边,她听别人说,才知道,原来是住在旅馆里的一面客人,在看见许雅丽倒地后,冲忙将她带到医院,那时候,阎宸也受伤,就在同一处,但只是许雅丽被发现。
许雅丽相信,再过不久,阎宸会找自己。
……或许会吧。
但等待的结果,却是她完全康复了,打电话会家里抱平安,才知道,阎宸从来都没有找过她,甚至没有给她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她不服气,不服气!!!
但是,又无能年为力。
玩阴险许雅丽会鄙视自己的。
她只是因为太压抑了,所以才会这样骗苏未央而已……——
“未央,我……”
阎宸是疲倦地闭上双眼而已,他没有睡着。
他也能听到电话里,苏未央和许雅丽的对话。
他没有碰过许雅丽,他们绝对不可能有孩子的。
“阎宸……”
苏未央再次开口,轻唤出阎宸的名字:“听到我刚才答应你向我求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