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震!
这个恐怖至极的名字让李山炮的五脏六腑都焚烧起来,脚下力度控制不住,只听“噗啪”一声好似鸡蛋炸裂的声音,那悍匪的一枚卵*蛋居然被他硬生生踩爆!
无论这悍匪如何钢筋铁骨都疼得血泪狂飙,狂吼乱叫起来,悍匪拼命挣扎想要挣月兑大山的践踏,却拉扯出了更加撕心裂肺的痛楚,到最后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悍匪竟然像个无助的婴儿一般啜泣起来!
李山炮却不肯放过他,脚踝一转,大头皮鞋毫不留情地蹂躏起硕果仅存的另一枚卵*蛋!
悍匪完全崩溃,在痛哭流涕中说出一切。
其实这名喽啰知道的内情也不多,李山炮从他的胡言乱语中只能整理出两条讯息。
第一,他的老婆,他的女儿,此时此刻都身陷废弃炼钢厂!
第二,二十九条训练有素的冷血悍匪,已经磨快了牙齿,擦亮了匕首,狞笑着等待他的到来!
这就够了!
杀人不眨眼的杀虎帮悍匪恍惚间感觉到一座黑压压的大山飞到他的头顶,当“大山”的拳头把他的鼻子完全轰进脑浆里去时,他只来得及听到一声雷霆般的暴喝:
“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老子的名字,李!山!炮!”
老的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拳头从悍匪深深凹陷的面孔里抽出来。
超负荷的剧烈运动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好似钢针在肺叶上扎出了几百个透明窟窿。
但他一声都没吭,反而一步步艰难地挪到浮空梭残骸里模索,半分钟之后,拎着一根寒光闪闪的改锥重新回到大树下。
李山炮看着改锥握把上雕刻精美的花纹烘托着两颗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红心,思绪又回到二十年前的斑斓岁月。
“喂,大山子,这个你拿去使!”
“改锥?”
“别人送我的,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这玩意儿干嘛使啊,你不是正好用得上吗?”
“可是,这握把上的两颗心……”
“咳,人家给我的时候就有,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别想歪啊我警告你,敢往歪处想,看我不大耳刮子使劲抽你!”
当时他懵懵懂懂地收下了这份有些莫名其妙的礼物,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把改锥并不是人家送美丽的,而是美丽专门去最好的机械维修用品商店买的!
这把泰坦矿业出品,用331号特种合金制造的S级重装战车专用改锥,花掉了她整整一个月的工资。
那两颗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红心,也是她找人铭刻上去的!
李山炮感到眼窝里有两道滚烫滚烫的东西,顺着皱纹在脸上恣意流淌。
他顾不上擦拭,就这么噙着泪,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改锥。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历经二十年的岁月,陪伴他度过多少风风雨雨,始终没有沾染上半点锈色,握把上的双心图案也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有一丝一毫蜕变。
“老伙计,不知不觉,你已经跟了我二十年了。”李山炮将改锥凑到干裂的嘴唇边上,对着双心图案深情一吻。
然后他跪了下来,冲着滂沱大雨的苍黄天穹重重跪了下来!
“老天爷,我李山炮已经二十年没有动过刀枪!”
“是,二十多年前我是当过兵,是和变异兽拼过刺刀,变异兽在我身上足足留下了十二条伤疤!”
“但我已经退伍了,我已经退伍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我的手整天握的是方向盘,我从来没握过匕首,没有碰过刀枪,甚至忘记了扣动扳机的滋味!”
“二十年之后的今天,我已经老了,我的腿有痛风,我的腰椎有骨刺,我的肚腩上渐渐开始长出肥肉,我爬个三五层楼梯就要气喘吁吁!”
“总而言之,我李山炮,不再是一个战士!”
“但是今天,我的老婆,我的女儿,我最深爱的人,他们身陷龙潭虎穴,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所以,我求你,我求求你把我逝去的青春还给我,哪怕只还给我半个钟头的青春也好,让我在这半个钟头里,成为这片天空下最强壮,最勇敢,最凶残,最冷酷的战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李山炮闭上双眼,将改锥高高举起,大雨滂沱,雷电交加,似乎真的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天而降,顺着改锥涌入身体!
血液和骨髓都开始熊熊燃烧,火焰涌动,连眼底都变得滚烫。
“嗤啦!”
老的哥撕下一截衣角,将大号改锥仔仔细细缠在掌心,除非这条手臂被人斩落下来,否则这把改锥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拳头!
双心图案火烧火燎,和他的掌纹融为一体,融入他的血液,他的骨髓,他的心脏,他的灵魂。
“老伙计,还记得是谁把你请回咱们家的吗?是,是那个叫美丽的小姑娘,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现在,咱们一起去接她回家!”
老的哥咧嘴一笑,直起身子,雷电闪耀之下,他的身形显得无比伟岸,雄壮,如山岳般不可动摇。
“朋友,你没事吧?”
远远的,一辆大型槽罐车在匝道旁停靠下来,一名货运司机慌里慌张地跑来。
这一带是北宇市的重工业区,经常会有载重数十吨的卡车驶过,这些重型货车不适合使用浮空梭的反重力系统,还是和数千年前一样,靠轮胎在公路上飞驰。
李山炮看到了槽罐车上绘制着一个黑色的骷髅,旁边还有一行大字:“警告!危险品!”
他的眼神骤然闪亮。
货运司机急惶惶跑到车祸现场,见到大树下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心中已是打了个激灵,又看到李山炮状若疯魔的形象,更是吓得双腿打颤,连路都走不动了。
老的哥大步上前,经过货运司机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帮忙报个警,就说城郊炼钢厂里有大规模械斗,死了足足二十九条畜生!”
说罢,头也不回,向运载着危险品的重型槽罐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