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高三是地狱,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高补。在试卷与课本齐飞,黑板共粉笔一色的高补教室里,所有的快乐是与休息一样的奢侈品——不是说不存在,而是稀缺得罕见。
所以当薛小小发现,修练可以替代午休,而且效果更好时,她内心的激动是难以描述的。
可是问题出现了,十四人间的大屋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被人知道?难道那时候她能跟人说,那是她从地狱里得到的?
学校有四人间,还有二人间甚至连单人间都有,只是那都是要钱的,四人间280元一学期,二人间560元一学期,而单人间更是贵得吓人,要1200一学期。只有十四人间,是学校为地震中受灾严重的家庭准备的,不要钱。所以她的舍友也基本上同她一样,都是些穷得可怜的人。家境稍好些的家庭,哪里舍得孩子去受这个苦?
从保密的方面来说,肯定单人间最好了,不受任何人打扰,可是费用很成问题——而且还有没有空房间也是需要考虑考虑的。就算有空房间,这一大笔钱又从哪里凑齐?她连学费、生活费都是靠别人赞助的,她可不会以为会有人愿意赞助她住宿费住单人间。
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弄钱了。可是她又有什么本事弄来这么多的钱呢?
向潘红玉借?她会肯借钱给她住单人间?薛小小仔细想想,觉得这她虽然可能会答应——但是她毕竟只是她的志愿者。有些事不做,还能好好相处,一旦做了,可能就会生隙。还是先想想别的办法,只要有一点办法,就不要向别人开这个口——特别是你想要长久打交道的人。
薛小小烦躁地翻着手中的课本,一点也看不进去。这个问题不解决,迟早总会是麻烦。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高中生,连家教都做不了……
她无意识地抚模着手中的戒指。这个戒指被人抚模的时间看来不短,上面的玉石被模得油光发亮,充满灵性的感觉。小小盯着戒指看,总觉得这个东西不同寻常……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寻常呢?
还有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隐私保护的问题。既然暂时无法搬到单人宿舍,但凑合一下的方法也有。一看时间,已经…半了,薛小小匆匆匆忙忙出了门。
等到五点半同宿舍的其他人回来,惊奇地发现,薛小小的床上竟然挂着一块围帘。
“小小,你在这是做什么啊?”她以前的同学张莉莉惊奇地问。
“没啥,只是觉得在里面看书比较安静。”薛小小从里面探出头来,说,“是我的志愿者潘姐姐跟我说的,说她们大学里都是这样子的。”
“是觉得挺好的。”张莉莉听她说是潘红玉让弄的,马上就不吭声了,过了一会,轻轻地说:“我下周也让我妈给我装一个。”张莉莉虽然母亲还在世,但父亲却在地震中过世了,母女两个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张莉莉学习非常努力,近乎自虐,然而她的成绩并不太理想。她时刻想做的,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薛小小的志愿者对她又好,还极其负责任,对她的心理健康想尽了办法。虽然大家都有给安排的志愿者,但是谁的志愿者也没有薛小小的负责,就像是她的亲姐姐一样,大家私下其实很羡慕她的。特别是看到潘红玉还给小小辅导功课时,张莉莉就更羡慕了。
没几天,宿舍十四个人竟然全都装上了围帘。下了学,大家进了宿舍,全都上床拉上围帘,偌大一个宿舍,安静得有点吓人。小小知道,大家都躲在帘子后面,拼命学习。似乎隔上了一道薄薄的布,人便安心了似的,小小在自己的小小空间里,正大光明地修炼。也许只有她没有学习。现在,也不怕别人好奇来掀她的帘子了。
这次修练比第一次已经进步很多,热流已经长长了不少,只可惜无力更进一步,便又消失了。
薛小小又练上几遍,一看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离下午上课的时间只剩下半小时。现在精神正好,薛小小便看起书来。她早就发现,打坐过后学习的话,效果特别好,不管是化学需要硬记的知识点,还是物理上需要灵活套用的各类公式,都是事半功倍。所以这样一来,她学习的时间可能比不上某些特能吃苦的人多,可是学习效率却要高得多。
直到有一天,薛小小在打坐进感觉到手心的异样。这天,她终于将热流练到了手部。现在手心热得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这里面淌出……她足足练习了几个月啊,终于有些光明了,她不由得又惊又喜。
薛小小睁开眼,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到底会出现什么呢?她真的期盼很久了。
可是从她睁眼起,那股热流就慢慢地往回缩,很快就到了腕部了,这可不行薛小小赶紧闭上眼,又在心里念上一遍口诀,感觉有东西淌到了手上,才睁开眼,是薄薄的一层淡乳色的光膜,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这就是她修练出来的“火”?书上说的“凡火”的那个东西?太神奇了有了这个火,她就能开始炼器了吧
小小赶紧拿过枕边的那块石头,双手紧紧裹严密,闭上眼,又开始运行口诀来,并控制着热流集中向手流去。
薛小小感觉越来越多的热流从手流出,睁眼一看,大为气馁,那块说不上大的石块,仍然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有点熔化的迹象,比冬天草尖上的霜都要薄,其余地方更是动都没动。
失败了
也许是她发出的火还太小太弱,熔化不了这样的石头,也许她应该找个小点的、质地差点的东西。
看看时间还够,她决定再试一次。
想到化学课上老师曾经说过,石墨与钻石都是碳原子组成的,只是结构不同。现代科学能够将石墨变成钻石,只要加11个大气压强。也许炼器也能炼出来?要真能那样,那可发财了,石墨多便宜啊
可是去哪里弄石墨呢?薛小小忽然灵机一动,将涂答题卡的2b笔的芯取出来,折出一小段,然后捂在手心里,又开始运行起口诀来。热热的感觉慢慢从肚脐处往胳膊漫延,从手心里流出来,流到了捂住的铅笔芯上。
等了很久,薛小小张开手,看看怎么样了,惊奇地发现,本来是一小段的笔芯变成了一团,也没有以前那样黑了,而是灰不溜湫的。很明显,颜色淡了很多。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也不像钻石啊。
可惜上课时间快到了,薛小小将这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半成品找张纸包起,藏到枕头底下,就上课去了。
尽管午睡没有睡一下,但她的精神却相当好。当班上最刻苦的学生都终于忍不住向瞌睡低头,只有薛小小还认真地听着拿过一级催眠师资格证的英语老师念经。
秋天的午后仍然很炎热,秋老虎仍然肆虐着它无比的热力。在这样的时候,眯一会实在是连老师也能原谅的事情。英语老师念经念累了,打了个哈欠,赫然发现满教室只有薛小小还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