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料到他会当着他的部下面前给我难堪,但是,我要救那一众妃嫔女眷,于是,轻声道,“好,一言为定。”
见他命人放开了那些女眷,那些女眷便惊慌地看向我,我冲她们微微一笑,“你们若想随了宁王,本宫绝不干预,你们若想出宫安家,相信宁王也不会为难你们。”说罢,我挑衅试地看向宁昭天,他称自己为仁义之师,便定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前装装样子。
果然,他见我这般说,也点头应允道,“本王向来说到做到,你们若想出宫,本王绝不阻拦。”
见宫人们慌忙逃窜,我的目光逡巡,想要找到我那儒弱的二皇姐,可是,却没有她的身影。
宁昭天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大声道,“朗月公主,本王要你行君臣之礼。”
他的声音像风一般在耳边吹去,我的眸色清亮,眼神飘向远方,声音清冷,道,“你做梦。”
他勃然大怒,拎起剑,翻身下马,将剑尖指向我的喉咙,威胁道,“本王要你跪下!”
我好像是笑了,骄傲地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宁可有尊严的死去,也不愿侮辱的活着。”
“好,好,好得很!”宁昭天的剑直冲我而来,眼前忽然一黑,血喷洒在我洁白如玉的面庞上,可是,那不是我的血。
我看见缓缓倒地的李总管,只听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对我说,“公主,好好活下去……”。
我的心不可遏制地颤抖,原以为他如其他宫人一样,愿意苟且偷生,熟料,他竟然这般忠心耿耿,用他的命来换取我的存活。
雨水淅淅沥沥地,渐渐小了下去,而我的脸颊,却仍有两行水珠滚滚而落。
我就那样立在金銮殿前,用一种恨如骨髓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宁昭天。直到宁昭天的剑再一次刺过来时,我还向前走了一步,直逼他的剑尖。
“父王,且慢!”宁昭天身后的年轻男子忽然叫道。
我认得他,他是宁王第六子,宁玉宸,我们曾在父皇的除夕晚宴上见过。
只听他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父王,如若我们杀了她,天下百姓定会认为我们残暴。她是前朝公主,不如,父王把她赏给儿臣,儿臣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原来又是个落井下石的人,我心如死灰,闭上了眼,手心里藏了短柄匕首,我说过,我要有尊严的死去。
沉吟了半晌,宁昭天似乎觉得宁玉宸的话有些道理,点头道,“如此,那这个女子就赏给你了。”
呵,多么轻蔑的一个“赏”字,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见宁玉宸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看就要接近我时,我反手抽出匕首,准备刺向自己的心口。
熟料,那宁玉宸似乎早有觉察,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走我的匕首,将我揽到怀里,低声道,“得罪了。”便伸手在我颈后一击,在我晕过去的那一瞬,我听见他对宁昭天说,我因着受不住暴雨而昏倒了。
而后,便眼前一黑,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