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数,如今我们没有师生关系了,不是就该叫‘倪公子’吗?”
听了他这话,倪月芙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对他的恶劣态度,看来那些话好像伤害到了他,让他很在意。
“是的,不过我怎么听都别扭。算了,我收回之前的气话,叶先生。”倪月芙稍稍垂下脑袋,低声说着,有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嗯,月芙。”
“对了,你是犯了什么罪,这么多皇家的护卫军要来抓你?”
“唉~他们误会了我偷了郡王府家的东西,就来追我了。”
情急之下,倪月芙不好暴露身份,只得随便编了理由,有些模糊的搪塞他。
谁知,他也不多问,只点点头道:“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倪月芙的眸光微微一动,一向爱耍滑头的她,说出的话连爹娘都是半信半疑的,这个人倒是个傻傻的怪胎。
“为什么?不要跟我说你凭直觉什么的,用这种手段骗女孩子的男人,我可是见多了。”
“……”
叶烺珏沉默了半晌,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郑重其事道:“不瞒你说,我会卜算之术,很会看相的。”
而事实上,叶家的预天之卦是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的。
“真的啊?那你替我算算。”
“你要算什么?”
“姻缘。”
每个女孩子都想知道,她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到底何时才能出现。
叶烺珏细细端详着倪月芙摊开的手掌,不一会儿就皱眉思寻:“……奇怪,前半部分还很明显,后半部分却突然隐去了,算不出。”
倪月芙有些疑惑:“这么诡异?你到底行不行啊?”
“算命之人唯独算不出自己的命运,我唯一无法测算的原因,就是后来……”叶烺珏淡定的解释着,但言及后面,只凝眸看着倪月芙,话语顿住了。
倪月芙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你别看着我发呆啊,你倒是说话哎~”
“你的姻缘会和我的命运有所牵连。”叶烺珏认真道,语气并无半分作假。
倪月芙却是尴尬不已,脸上隐隐有两抹红晕,她掉过头嗔怪着:“哼,就会耍嘴皮子功夫,懒得信你了。”
因为皇城里遍布着护卫军,他们一直在找倪月芙,叶烺珏只好把她带回了郊外,自己的家里。
倪月芙没想到叶家还蛮气派的,他们一到门口,就有两排仆人们向他们行礼,她跟着叶烺珏一路走进去,也是时不时就有一两个小厮丫鬟们恭敬的点头哈腰。
“嘿嘿,你们家经商,生意倒是做得不错呢~”
“一般吧。”
倪月芙不知道其中的玄机,但叶烺珏却晓得这只是表面,这么的奴仆们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是和父亲有或多或少的交易,才甘愿留在这里的。
“三少爷好!”
“嗯。”
貌似是主管的大叔出现了,看起来还蛮干练和亲切的。
“三少爷,你还带了客人回来吗?”
主管看向倪月芙,倪月芙笑笑,一只手搭上叶烺珏的背,主动和他套近乎。
“嘿嘿,我是他的朋友。”
这么个有钱的少爷,她勾搭一下,肯定没坏处的。
叶烺珏和主管都很意外倪月芙这个举动,叶烺珏微微一愣,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暖流,而主管也是故作欣慰的笑着,眼里却是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真没想到,三少爷终于愿意交朋友了。”
叶烺珏待人虽友善,但从不过于亲近,以免投入自己的感情,这是娘亲临死前给他的遗言,也是叶家子孙应当恪守的家训。
叶烺珏隐约感到不祥,摇摇头:“他只是我的学生,很顽皮,总爱开玩笑的。”
倪月芙一听,眼皮往上翻了翻,有些嘲讽道:“叶先生,没想到你一个教书的,这么能打啊?”
“三少爷,你居然还打架了?!”主管大惊失色。
“不是的!没有,我只是……噗~”
倪月芙正奇怪着他们的反应,哪知叶烺珏慌忙的解释着,竟吐血昏迷了。
“珏儿,你是不是动用武功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可轻易动武!”
叶烺珏的父亲一脸阳刚之气,面部的线条也很刚硬,一看就是十分不苟言笑之人。
“爹,孩儿知错了。”
自己的小儿子都躺在床上了,他还一点也不心疼,反而凶巴巴的斥责他,倪月芙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
“喂,才不是他的错,他是为了救我。”
“珏弟,他是谁?”叶烺珏的大哥不善的盯着倪月芙。
倪月芙撇撇眼,他们家人好像很不喜欢外人,真是一点也不好客,一家人全是各式各样的怪胎。
“是…是我的朋友。”
“逆子!”
叶烺珏的父亲大骂着,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而且他也不恼不怒,心甘情愿的承受着。
倪月芙这一瞬间可火大了,护着叶烺珏,就和叶烺珏的父亲大大出手了,
结果她武功不及他,输了。
在叶烺珏的求情之下,倪月芙就被灰溜溜的,凄惨的撵出了叶家大门。
“哼,真是超级讨厌的怪老爹!”
和倪月芙交手之后,叶烺珏的父亲立刻派人调查倪月芙的身份,吃惊的发现她是出逃在外的倪家郡主,同时从武功路数来看,竟然还是出自于沧海琼月门。
此时,叶烺珏的父亲表面上外地的商人,实际上可是璘羲部落的大将军,也是鬼谷御灵派的长老之一。
老奸巨猾的他决定利用倪月芙,以便帮助首领司空伯玉早日抢夺沐仪国国土,成为新主。
他找到倪月芙,向她解释了叶家和叶烺珏的身体情况。
“珏儿那孩子一出生就被我的仇家下了毒,是一种慢性的毒咒,我们请教过很多巫医都不得其解。
这孩子继承了我们叶家绝对优良的卜算之术,但有得必有失,体质却不适合修炼我们叶家的武功,但为了防身我还是教给了他。
这孩子不喜欢舞刀弄枪,唯一一次,我们试他武功的时候,他却真气逆流,吐血不止,我们才知道他体内的毒咒居然会抵制我们家的内功心法,所以只要珏儿动武就会损耗自身生命。”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倪月芙,有些理解了这位怪老爹的不通情达理,心里很是担心叶烺珏。
“难道就没有克制之法吗?”
“有,传闻琼月门有本《悲悯诀》,它可以帮助人们调息气血,重塑惊奇的骨骼,而琼月门镇派之宝黑白双玉佩的黑玉,也是紫晶剑魄黑曜炼造而成,拥有防百毒的奇效。”
“想不到叶老先生真是见多识广,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
倪月芙眼神一凛,心里多了几分防备,涉及琼月门的利益之事,她作为本门弟子,自然特别在意。
“哈哈,经商的人广交好友,懂得东西自然比较多了。”他用笑声调节了一下凝重的气氛。
“其实,老夫只要借用这两样东西一下便可,我会运功替珏儿去除这折磨他多年的毒咒。”
既然找到了解决之法,倪月芙不忍叶烺珏受苦,很快动身去了琼月门。
“芙儿,你怎么会来,是终于做好接管门主的决定了吗?”
她的师父月仙,现在只要一见到倪月芙,就会跟她提起这件事。
“师父,你不要成天想着这些,好不好?”对此,倪月芙也是相当苦恼,表明了态度不会做门主。
“我一个妙龄***,又是堂堂的群主,当然是要嫁人的啦!我当时入琼月门,是为了跟你学武功,也根本没答应你做什么掌门人!”
“前任门主水汐落已叛离本门,我们琼月门不能一日无主,我观摩众多弟子当中,唯有你最能胜任。
只是一旦成为了本派门主,就必须终身不嫁,守护琼月门直到死,于你来说,未免是有些牺牲。”
“是有好多牺牲,好不好啊?”倪月芙嘟起嘴,嚷嚷道,转念又很大胆的反驳起月仙。
“而且师父你说的不对,水掌门是深中剧毒,最后剩下的日子里,只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归隐山林,更何况她又为白家留了后。”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月仙脸色一沉,果然生气了。
“你早些年把我关在冰室里练功,我无意触碰到机关,发现了琼月门记载的史源。”
听倪月芙这么一说,月仙忽然觉得,一切缘起缘落,似乎早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