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的上书房中,一个约么二十出头男子慵懒的托着腮半靠在窗边,如墨长发被嵌着红色宝石的紫金冠高高束起,身穿一件月白长衫,腰上束着一条玉带,足上登着一双墨缎朝靴。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面庞侧面隐约有微光显得俊美异常。远远看着像是一个令人着迷的春晓男子,可是若站在他身边,他无形之中流露出来的霸气却让人不敢小觑。他手中捧着一卷书似看非看的扫着一行行的字,身后书桌上伏着一个身着明黄龙纹便服的小人,正咬着毛笔抓耳挠腮的默写着今天的功课。
上官恪咬了咬毛笔,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倚在窗边的洛铭奕,见他始终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谢公公说父皇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找母后去了,可是他却总有些不甘心。为什么父皇不带着他一起去,反倒留下他做个受气包皇帝?
准确的说,父皇走的时候不该把他交给摄政王兄管着。姨娘说,摄政王兄是治国大才若有他辅佐,他这个皇帝定是能名垂青史。可是,他一点都不稀罕名垂什么史。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摄政王兄马上从他眼前快快消失掉,不要再来逼他读书习字。若真的必须要找个摄政王兄,那他定是愿意让夜白来做。好歹夜白才是他在皇室真正的皇兄,而摄政王不过是父皇和母后名义上的养子罢了。若真如此,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带着夜白到处跑着玩了!
唉,夜白啊,不知道夜白现在怎么样了。
思及此,免不得向背对着他倚在窗边的人投去恶毒的目光,坏蛋,大坏蛋,臭坏蛋!若不是他,夜白今天就不会受那么大的委屈,生生的挨了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三十大板呀!虽然他知道今天的事全怪他,因为掏鸟蛋把左臂摔伤,有本事冲他来啊,来啊,来啊!如果眼光能变成利剑的话,他真的不知道会刺死坏蛋摄政王多少次了!
他自小爱待在父皇身边,父皇对着众大臣说话的时候,朝中的大臣没有一个敢反对,更别提有人想让父皇挨板子了。为什么他这个做皇帝的就没有父皇威风?自他登基之后,摄政王兄便如他身边的影子一般,阴魂不散的屡屡出现在他身边,对他耳提面命。这不许,那不准,他上朝时打个瞌睡摄政王也会当着众臣的面将他敲醒,早膳午膳晚膳他爱吃什么偏偏吃不到什么。这世上恐怕没有比他更可怜的皇上了,每思及此他就忍不住暗暗发誓,他要快点长大,最好长得比摄政王兄还高,到时候他就罚他不许吃爱吃的点心,不许四处游玩,若他上朝的时候打瞌睡,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把他敲醒。最好什么时候能打他三十大板,替今日的夜白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