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末年,皇帝荒婬无道,万民皆苦。容乐、天珞、梁齐、平赵本是天朝四方诸侯,却因不满天朝凤姓皇帝的昏庸无道,纷纷揭竿而起。此后二十年,战火不断,民不聊生。直到十五年后容乐国皇子上官乾的出现,才结束了长达三十五年的四国混战局面。
上官乾平定四国之后,国号大金,定都金陵,年号定安。
大金开国皇帝上官乾自登基之后,勤政爱民,所到之处万民拥戴。其统治时期百业兴隆,人丁兴旺,历史上称定安盛世。后其子康宁帝追封其谥号为明德皇帝。据传明德皇帝上官乾即位之后后宫空虚,只有皇后穆子玉一人。众大臣恐皇帝子息薄弱,力荐皇帝春日选秀充盈后宫,上官乾多次拒绝。众臣又说服皇后娘娘穆子玉前去进谏,皇帝上官乾同样含笑拒绝。
皇帝不耐其烦,终有一日登朝之时对阶下的众臣道:“朕十五年前曾遇一奇女子,那时她正值妙龄,芳龄十五。当时四国战乱正紧,父皇忧劳离世,在一次战役中朕年轻气盛,致使容乐国精锐尽被梁齐、平赵二国合计围于落马坡,当时朕悔恨不已万念俱灰,想起父皇临终嘱托不禁泪流满面。谁知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的出现战局逆转,令朕又重拾信心。此女子聪明睿智又不畏艰险,此后十五年里此女鞍前马后的跟随朕,无论时局多么混乱,战场多么残酷一直不离不弃,给予朕无尽的勇气和动力。朕今日能坐在这里,大半都是此女子的功劳。这女子便是朕今日的皇后穆子玉!朕也知众卿家的良苦用心,只是祸起于萧墙之内,如今天下政局虽定,可是还有许多祸根未除,朕不想分心于后宫,朕的后宫仅皇后一人足已。”
白玉阶下几名老臣面面相觑,却都摇摇头不再言语。
此后数年,明德皇帝后宫果真仅有穆皇后一人,就算穆皇后离世也再无一妃一嫔。后,其子康宁帝上官恪也效仿其父,后宫之中仅有皇后一人,只是康宁帝所作所为在史上颇具争议,为后世留下了许多不解之谜。
——《大金王朝·野史》
窗外飘起了细细的小雪,原本明黄与赤色交织的宫殿瞬间裹上了一层白色的薄衣。
内朝暖阁之中上官乾正专注的翻看着最新呈上来的折子,殊不知外面已经变成了银白色的世界。
“皇上,皇上……”内监总管谢晋安轻声的呼唤着,上官乾依旧斜靠在软榻之上捧着一本折子手执朱笔微皱眉头。
“何事?”上官乾略略回神,捏了捏有些困乏的眼睛。
谢晋安忙躬身上前细语道:“皇上,该用午膳了。皇后娘娘吩咐老奴要多看顾着皇上您的龙体,可是皇上总是让老奴在娘娘面前难以交代。”
“哦?这么说来,是朕的错喽?”上官乾不禁笑了起来,下了龙榻活动活动筋骨。
“老奴该死,都是老奴的错!”谢晋安跪下来慌忙认错。
“起来吧,朕和你开句玩笑你的腿怎么就这般的软。好了,传膳吧!”
“老奴遵旨!”
谢晋安躬身退出了内室,正要吩咐小太监们张罗着皇上的午膳,暖阁厚重的帘幕被人大力的拉开。外面的雪也趁着空隙狂钻了进来,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人扫了一眼内室,朝谢晋安微微点点头。
“谢公公,皇上在里面吗?请公公代为禀告一声,就说兵部尚书洛左之有重要军情求见皇上。”他的朝服之上还有未融的薄雪,在暖烘烘的内室之中肩上的薄雪迅速融化,眨眼间朝服上尽是水渍。
谢晋安有些左右踌躇起来,低声道:“洛大人有所不知,皇上早朝回来就一直看奏折看到了现在,方才咱家好容易才说动陛下用些午膳,洛大人是否可以等皇上用罢午膳之后再求面见?”
洛左之只好点点头,侧立一旁。
“左之,怎么还不进来?”内阁之中传来上官乾爽朗的笑声,“呵呵,是不是晋安让你在外面候着了?”
谢晋安一张老脸顿时皱做一团,无奈地看向洛左之。
“洛大人,请!”
洛左之忙举步走向内阁,“臣洛左之叩见皇上!”
“免礼,朕不是说过免去你的跪拜之礼了吗?左之你还是这般的固执,今日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朕可不想再见到那些歌颂太平盛世的折子,朕现在最怕的便是那些报喜不报忧的折子啊!晋安,赐座!”他眼眸含笑,满脸的谦和,说话间洛左之已经端正的坐下。
“启禀皇上,西南地区传来紧急军情,三国余孽多次纠结地方民众围堵西南地方的官府,各个府衙都不能正常处理日常事务,当地贼匪猖獗。长此以往,臣恐西南地区会变成三国余孽叛乱的根源地,请皇上尽快定夺!”
上官乾面色猛地严峻起来,抽出桌子上的一本折子道:“今日朕也看到了一本折子,说的正是西南地区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秋收不景气,大部分人都在饿肚子,民以食为天,没有吃的就等于天塌了下来,焉有不反之理?左之,这件事朕还要劳烦爱卿亲自去一趟。朕钦赐你为钦差大臣,到西南地区放粮稳定局面。此番去你带上东骑营的五千精锐,若遇三国余孽作乱当以武力强压之,对普通民众则怀柔安抚,切不可纵容士兵欺压百姓。”
“臣,遵旨!”洛左之恭敬的拜拜,“请皇上放心,臣此番去定不会辜负皇上圣意。臣这就去筹备一番,微臣告退!”
“慢着,左之,朕还有话要对你说。”他正要躬身退出,上官乾却喊住了他。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上官乾起身上前抓住他的手道:“左之,前几日朕又翻看了秋试试卷,发现爱卿之子洛铭奕实乃百年来的奇才。虽只有十岁可是妙笔生花,其文才不输当世任何一个人。朕私下里问了问,又闻铭奕拳脚功夫也相当扎实。朕和皇后都喜欢的紧,想收铭奕为朕的义子,不知洛爱卿是否能割爱?”
洛左之手忽然有些颤抖,膝盖一软慌忙跪了下来,道:“皇上是想折臣的寿啊,此事关系重大臣不敢妄加揣摩,皇上是高看犬子了!”
“呵呵,爱卿平身,朕是想了许久才说这番话的,朕只不过收个义子岂用朝中众臣再替朕权衡一番?况且,爱卿当年追随朕和皇后出生入死,这些都是爱卿家应得的。爱卿心中不必惶恐,铭奕永远还是你的爱子,只要让铭奕有时间多来皇宫走动走动朕和皇后便开心了。”上官乾语气温和,透着丝丝的温馨。
刚刚起身的洛左之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起来,皇上和皇后最美好的年纪全都浪费在了战乱之中,成婚十余载皇后却一直没有子息,皇上虽然爱皇后如昔,可是每当上朝大臣谏言皇室子息的重要性时,皇上眼中总会有一丝疼惜。如今皇后终于怀上龙子,皇上心中自然是开心不已。选铭奕做干儿子,多半是对以后的皇子有些祈望,他就算觉得高攀不起,又怎么会忍心拒绝呢?
“谢皇上隆恩!”他心中一热又要下跪,却被上官乾拉了起来。
“有时候这些礼节实在是扰人的很,左之,趁着天色尚明早些回去吧。朕也要去看看皇后了!”
他脸上恬静如佛,与洛左之携手走出内朝暖阁,目送着他离去。
“皇上,该用午膳了!”谢晋安取出貂皮大氅披在上官乾身上,趁机提醒起来。
“去凤鸣宫吧,朕要看看皇后今天气色怎么样。走吧!”
他迈步走向凤鸣宫的方向,炯炯有神的双眸中满是喜悦,对皇后的爱,对未来皇子的期盼在那双眼中化作无穷无尽的暖意。